非典型原始社會 第八十一章 定下方向

    長弓氏族的隊伍離開了王都，不同於其他氏族趕着分發的牛，拉着交易來的糧食等食物，長弓氏族的隊伍牛車之上最多的東西是牛角，而不是其他氏族最缺的糧食鹽巴等生活物資，而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整個隊伍最前面的七隻大型的狼犬。「他們要去打獵嗎？」這是所有氏族看到這些狼犬時腦袋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人類將狼馴養成犬有上萬年的歷史，而犬也從最開始單一的打獵幫手變成了能辦很多事的多面手，但是在這狩獵還佔着很大比重的時代，犬在大多數人的眼裏依然只是打獵時的幫手。

    生活在前世那個信息爆炸時代的張岩當然不這麼想，雖然在他生活的時代，中國已經沒有真正的狗拉雪橇了，雪橇犬的看家本領也變成了犯二賣萌，可是張岩還是在幾年前嘗試着訓練氏族中一些體型強壯的大狗，想讓這些因為不適合打獵而被嫌棄甚至被當做肉食的大狗找到自己的天地。

    也許有人會認為中國的本土犬種不適合拉雪橇，張岩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上大學的時候一個生活在中國最北方的同學讓他改變了這種看法，在機械還未普及的時代，東北的冬天從來都是雪橇的天下，雖然更常見的是馬拉雪橇，可是一些養不起馬的窮人家是用狗來拉雪橇的。

    張岩就是抱着相信自己同學，試一試的心態來訓練這些要被養大吃肉的狗，雖然他的做法在氏族之中被人奚落，可是早就習慣了別人奚落的張岩就這樣堅持了下來，三年的時光，張岩成功的將這些狗馴養成了合格的雪橇犬，當冬天大雪封路的時候，張岩用之前製作的雪橇成功的在族人面前炫耀了一把，收穫了一地的眼鏡。

    「你們這些傢伙這個冬天過的不錯啊。」張岩看着明顯比之前肥了不少的狗不由的調侃着它們，雖然它們聽不懂。。。

    春天到來，積雪大都已經化了，特別道路之上已經沒什麼積雪了，張岩只好放任這些養了一冬天膘的傢伙自由活動筋骨。

    「看樣子高隼對你們不錯啊。」想起自己登門時，高隼臉上那驚愕與不舍，張岩不由的微笑起來，「高隼這傢伙還想收買你們，可惜啊，你們這些傢伙居然不領情。」想起這些狗頭也不回的跟自己走出大門時高隼的臉色，張岩笑的更燦爛了。

    王都又一次恢復了平靜，一個冬天的博弈，風大獲全勝，王都各個氏族雖然損失算不上太大，可是在和其他氏族交易的時候明顯能夠感覺出他們眼神中的鄙棄與嫌棄，顯然比起不遺餘力幫助自己度過寒冬的王宮，王都氏族落井下石的形象很難看。

    積雪給整個部落帶來了不小的災難，可是同樣的，大量的積雪也帶來了充足的水源，比起往年還要自己澆水的情況，各個氏族只要將田地犁上一遍就可以播種了。

    整個部落在經歷過寒冬之後又一次煥發了活力，田地里都是忙碌的農人。

    比起其他氏族，長弓氏族因為處置及時，整個氏族除了最開始死傷的幾戶人家和兩三頭牛羊之外，並沒有其他是損失，這也是張岩能夠不要其他賞賜而要求牛角的底氣，不僅如此，因為在冬天受到長弓氏族幫助而心存感激的周圍氏族隱隱的有以長弓氏族為首的趨勢。

    面對這樣的情況，長弓氏族又陷入了兩難，畢竟離上一次風猜忌氏族才剛過去不到一年時間，現在好不容易誤會消除，若是周圍的氏族以長弓氏族為首，那會不會再次引來王都的猜忌，誰都不敢保證。

    對此大部分的長老認為應該及時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以防王都誤會長弓氏族要取而代之。

    剩下的小部分長老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氏族應該抓住這次的機會擴大勢力，一派認為現在氏族實力不足，不妨維持這種局面，只要小心一些，就可以既不引起王都的猜忌又能慢慢增長實力。

    對於這種情況，身為族長的張虎不敢輕下決定，只好暫時拖着。

    不同於擔心着氏族大局的高層，張岩和一眾小弟此時最擔心的是他們冬天放進弓匣定型的牛角弓。

    「成功了！」不得不說，張岩的運氣的確很好，他製作的三張弓全都成功了，這其中一把要給張石放在家中顯擺，一把是張熊要的力量更強的大弓，只有剩下的一把他才有支配權。

    「我也成功了！」驚喜的聲音很快接二連三的響起。

    「老大。」張脈有些垂頭喪氣，作為第一個跟隨張岩的他比起射術上的天賦，這制弓的天賦就太差了，很多比他晚來半年的師弟都成功了，他製作的三把弓居然全都失敗了。

    「這把弓你拿去吧。」張岩將自己能支配的最後一把牛角弓遞了過去。

    「老大！？」張脈激動的望着張岩。

    「沒事的，」張岩揚了揚手，「我之前的那一張弓已經用的順手了，這張弓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給你正好。你是大師兄，總不能你的師弟們都用上牛角弓了，你還用着原來的破弓。」

    「謝謝老大，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張脈忍住淚水，恭敬的接過張岩手中的弓。

    有人得意自然就會有人失望，一直覺得張岩這些小屁孩什麼都不懂的制弓工匠們此時個個面色灰敗，近一年的時間，他們浪費了氏族打獵得到的一多半牛角，成果卻只有一把並不成功的弓，本來比起當初的弓是有不少進步的，可是有了珠玉在前，誰還看得上這一點進步呢。

    而更讓他們絕望的是那些果斷投向對方的年輕工匠，在過去的日子裏年輕的工匠們紛紛拋棄了原有的技術，去張岩那裏學習，現在那些高興的喊叫聲中就有不少他們的聲音，顯然本來就是熟練工匠的他們比起半路出家的對手成功率要高上不少，可是這恰恰反映出張岩那制弓工藝的正確性。

    「我們失敗了！」年紀最大的大匠此時再也沒有原本的意氣風發，「這時代已經變了，我們這些老傢伙也是時候給年輕人讓位置了。」說到這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決定辭去制弓大匠的職位，去學習新的制弓工藝，你們也放下身段和我一起去吧。」

    「大匠！」一群中年人還想再說些鼓勵的話時就被對方打斷了。

    「輸了就是輸了，」一直很消沉的大匠此刻想通了，「對方用更好的弓取得了這場賭注的勝利，作為失敗者，我們若是一味的逃避那永遠都只能活在別人的嘲笑聲里，輸了不可怕，輸了還依然不思進取才可怕，明白嗎？」

    「是！」

    一群比張岩他們父輩年紀還要大的工匠抱着會被奚落嘲諷的決心來到了還在歡慶的張岩等人面前。

    「大匠言重了，」張岩制止了小弟們就要出口的嘲笑，「我們這些人只是運氣好而已，而且比起你們這些經驗豐富的工匠，在很多細節方面我們還很欠缺，只要你們放下心中的負擔，願意製作牛角弓，我相信肯定會比我們要強上許多的。」

    「還要麻煩你們了。」大匠鬆了一口氣，雖然張岩的話不好聽，甚至有不少說教的意味在裏面，可是比起自己之前所想的還是要強多了，至少自己沒有聽到刺耳的嘲笑聲。

    「不敢，」張岩擺擺手，「我們畢竟只是半吊子，大匠和其他的工匠們還是和他們學吧，」張岩指着身旁的最先「投靠」過來的年輕工匠，「我相信他們比我們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