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湖省中部、司空世家氏族。
司空世家屬於極其鼎盛的華國世家氏族之一,因為上一代的世家掌舵人乃是華國武術世界的稱號序列。
也正因此。
司空氏族子弟多有囂張之輩,多有仗勢欺人之徒,這與司空氏族優勝劣汰的森嚴制度有着關係。
「哈哈哈。」
「聽說你又納了個小妾?」
在某個庭院,三個面容清秀的少年正在肆無忌憚的談論,三人全都是武者境的習武人士。
他們臉色亢奮。
他們高談闊論,習以為常。
「獻給我們玩弄,這是普通人的榮幸,況且進了我們氏族生活區,就別想再離開,終生都得乖乖留在這裏當小妾。」
「我才三個小妾,先來的兩個全都玩膩了。每天雙目無神,每次上床都得狠狠扇她們才能聽話……要不我們互相換小妾?反正只是隨便玩玩的玩物,談不上妻子什麼的。」
兩名少年悄聲聊着。
那些世俗商人們還以為奉上女兒就能建立聯姻,簡直可笑。他們司空氏族何等龐然大物,整個安湖省除了赤湖嵐宗,便以他們司空氏族為首。
在這些少年心中,自己就是與生俱來的高等人,恣意橫行實屬正常。
不過。
兩個少年也有擔憂:「上兩天那房地產商人花費巨額金錢,居然通過其他氏族的人聯繫我,低聲下氣的問我,他女兒過的如何,我該怎麼回答他。」
他們無法無天,但也有懼怕。
萬一被族內長輩知曉……兩個少年齊齊看向第三個少年司空言:「言哥你是怎麼處理的,聽說你都納了三四個小妾了。」
「玩死了,隨手扔了。」司空言面容稚嫩,言語卻石破天驚。
兩個少年嚇了一跳,暗暗咂舌讚嘆。
緊跟着。
司空言瞥了眼庭院門口,慢條斯理的哼了一聲:「黃山市那邊有對雙胞胎姐妹,還是高中生,想想都激動……婚約定完了,我有點迫不及待。」
剛說完。
門外傳來蒼老聲音:「四少爺,族長讓你們在會客廳集合。」
四少爺,乃是族長第四子司空言,上面還有兩位哥哥與一位姐姐。
「好的。」
司空言亢奮消褪,乖巧應下,穿着整潔幹練的衣衫,與其他兩個少年走出庭院,跟着門外管家走向會客廳。
穿過亭榭樓閣,穿過兩條通道,便是寬闊的會客廳。
「咦?」
司空言瞳孔猛然縮緊,只覺得氛圍有些不同尋常。旁邊兩個少年也有同感,雖然年幼,無法無天,但也知道審時度勢。
此時此刻。
會客廳內部已經坐滿了人,坐在最上方的三四位,全都是司空氏族的族長與氏族長老,權勢深厚,不怒自威,皆是武宗境,面容流露一絲絲凝重之色。
他們的右側區域,站着氏族內的武將境們,至少是高位武將境,頗有權勢而且武力絕對不算弱。
再往下。
便是司空氏族的傑出年青一代,皆是高位武者境以上的年輕人。所以才有資格站在這兒,他們或是面帶狂熱,或是面帶尊敬,與長輩們的凝重截然不同。
「什麼情況?」
司空言暗暗皺眉。
左側區域空蕩蕩。
數十個木質座椅盡皆空置,顯得死寂,有一襲青袍的青年負手而立,臉龐淡漠,瀰漫飄渺浩瀚的威勢……有青袍老者,白髮蒼蒼,褶皺老臉笑呵呵的,這是令人驚心動魄的笑意。
白髮老者正是高風亮節寧墨離。
「唔。」
韓東在旁,冷漠佇立。參照寧墨離的意思,此行別讓黃鵲跟着,免得嚇壞了小黃鵲。
但有靈感晶鑽的存在,方圓千米纖毫畢現,他甚至聽到了這三個少年的悄聲談論,心知小妾的根源與下場,登時打定主意,今天袖手旁觀,且看師尊怎麼講道理。
與此同時。
司空言也打量一眼寧墨離與韓東師徒兩人,準備跑向二哥位置。
「咳咳,你們別緊張。」
「我寧墨離今天是來講道理的。」寧墨離嘆了口氣,褶皺老臉強擠一絲笑意,看向司空言:「你叫司空言,聽聞你與我徒孫黃鵲訂了婚約?」
恩?
這老頭什麼意思……司空言眯了眯眼睛。
但在這大庭廣眾,武宗境的父親與氏族長老全都坐在主位,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司空言忍不住笑着搖頭,看向寧墨離:「我就是司空言,你有什麼事?」
一邊發問,他心思轉動,稚嫩面孔微微變色。
難道這老頭打算解除婚約,雖然少了兩個玩物不算什麼,充其量有些男人慣有的遺憾,但在這解除婚約,自己父親身為族長的尊嚴豈不是遭到踐踏,這必將是奇恥大辱。
真是如此,不止父親,他司空言恐怕也得淪為旁人笑柄。
短短瞬息,司空言並沒有開口,只是在心中醞釀言辭:「這位老先生,我知曉黃鵲是誰,也看過她的父母,當場定下婚約。你若是抱着退婚打算,還請拿出黃鵲父母答應的證明,否則我們或許不會答應。」
「上門退婚,讓我父親難堪,讓我司空言無顏,簡直欺人太甚!」
「老先生看你老邁,我司空言奉勸你兩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當然。
這些慷慨激昂的言語,只是司空言的遐想,沒有真的開口吐出。畢竟這些台詞來自影視劇,還得細細斟酌,然後再用以抨擊。
而且納妾之事,不好擱在明面。
而且這個老者,似乎有大威勢。
司空言思維敏銳,還在思考,便聽到耳邊傳來父親的傳音呵斥,蘊涵焦急與關切,便看到相隔十餘米的白髮老者寧墨離抬起手,似乎微微一笑。
轟隆!
宛若甦醒的兇殘巨獸,枯瘦手掌直接拍擊當空,一巴掌拍碎了司空言的腦袋,也拍碎了司空言的複雜心理活動。
啪嗒。
司空言的無頭身體顫抖兩下,緩緩倒在地上。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
寧墨離吧唧吧唧嘴,褶皺老臉無有任何表情:「敢讓我們青山宗門徒當小妾,活膩了。」
是非對錯,善惡黑白,這是韓東在意的事兒,他寧墨離懶得理會這些彎彎繞繞他只知道,有人想讓我們青山宗門徒當小妾!
不管知情與否,全都死罪!
無論誰先提出,殺了再論!
這是寧墨離思維,簡單質樸,高風亮節……當然寧墨離自忖已經相當收斂了,換成以前,早就大殺特殺,先滅滿門再論是非。
這時,主位上的四個武宗境相互對視,其中為首者,既是族長也是司空言的父親,臉色鐵青,咬牙起身:「寧老先生,所謂小妾只是孩子們不懂事,隨便玩鬧而已,你無緣無故的狠下殺手,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其他長老也齊齊站起身,盯着寧墨離。
會客廳的氛圍,驟然劍拔弩張。
仿佛有狂瀾呼嘯的氣機,在半空中相互碰撞,造成壓抑與沉重。
「諸位。」
韓東臉龐淡漠,緩緩抬頭。
「我師尊在講道理,乖乖坐下,乖乖聽着。」韓東注視全場,黑白分明的眼眸湛耀光芒,無與倫比的恐怖內力一閃而逝,威壓全場,懾服所有人。
嘭嘭嘭。
個個身軀癱軟,癱坐座椅。
宛若連綿不絕的炙烤火山,倏然顯化蒼穹,鎮壓萬事萬物,睥睨朗朗乾坤,具有不可抗衡的偉岸,根本不是在場之人可以抵擋的存在。
與此同時。
會客廳外面。
披着白袍的老者,動輒間劃破白晝長空,渾身繚繞凜凜威勢,尤其是聽聞司空言已死的傳訊,更為暴怒,火冒三千丈的沖向會客廳,打算好好與寧墨離理論一番。
但空氣扭曲。
但天昏地暗。
韓東的冷酷傳音,轟然迴響,幾如九天雷霆霹靂大地:「我師尊在講話,乖乖聽着。」
嘶!
這麼強的內力威壓!?
司空氏族的上任掌舵人,也是稱號序列,身軀凝固會客廳門檻,面龐怒色定格了時空,吸引了司空氏族族長長老們的狂喜目光。
迎着這些期待目光。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寧老先生慢慢講,我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