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翊塵瞥了一眼智商是硬傷的蠢驢,騎上驢背後,手中忽然出現了「造化盤」,在仔細端詳了一陣後,他的目光望向了某個方向,「小草,朝這個方向走。」
「請教我驢洛克?福爾摩斯!謝謝!」蠢驢一甩頭頂的一撮捲毛,高貴冷艷地踱着步向葉翊塵所指的方向而去,整個驢顯得底氣十足。
夕陽西下,一驢一人,慢悠悠地朝着遠方而去……
※※※
「通敵叛族,罪名成立,按律當斬!」
「斬!」
威嚴森冷的聲音響起,而後斬令落地,劊子手手起刀落——
唰!
鮮血四濺,人頭落地!
……
王逸霍地從床上驚醒,身上衣服盡濕,額頭兩鬢間,冷汗不斷流下。
「哈…哈…哈…哈……」
壓制不住的大口大口喘息着,王逸如往常一樣,舉目四望房間裏的事物,以此來轉移注意力,平息喘息。
但隨着他目光移動,周圍景象卻只印入了他的右眼,而左眼裏,竟是什麼也看不見。
眉頭微蹙,王逸手下意識的摸上左眼的位置,在那裏,左眼正被一塊白色紗布包裹着。
一陣微風從打開的窗戶吹入,一身冷汗的王逸微微一顫,感覺到了涼意,掃視了一眼這個不足二十平米,陳設簡單的房間,他復又躺下。
窗外漆黑的夜,寂靜無聲,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準備再睡一會兒。
……
玄陽城,神武大陸南方,人族武學聖地『天玄聖地』的管轄城池之一。
旭日初升,溫和的陽光照遍了玄陽城的大街小巷。
玄陽城三大家族中的王家,早起的家族子弟已在王家的練武場上,開始晨練。
王家練武場佔地千米,寬闊無比。王家的子弟酣暢淋漓的晨練着,此起彼伏的喝聲不斷想起。
這些子弟中,厲害的,每一拳打出。都打得空氣震盪,拳風肆意;而弱的,出拳的動作歪歪扭扭,弱不禁風——這些一般是年齡尚小的子弟。
在練武場的一處角落,一個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年。左眼包着白色的紗布,面無表情地默默打着拳,動作很標準,但也沒厲害到震盪空氣的地方,只能說很普通。
少年周圍二十米之內,無一人靠近,周圍的子弟,都離得遠遠的,仿佛少年有什麼傳染疾病一樣。
就連練武場上,督促練武的王家長輩。走動時,也有意識的避開少年,不願接近少年周圍。
王逸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不起一點波瀾,因為他早已習慣這一切。
約莫兩刻鐘後,晨練結束,練武場上的家族子弟陸續解散,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討論着武功。
唯獨王逸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王逸也早就習慣這樣,神情冷漠的離開練武場,準備去王家附近的醫館,將左眼的紗布拆線。
一路走來。碰到的王家子弟無不一臉厭惡的繞道而行。
忽然,幾個同齡的少年從旁竄出來,攔在了王逸面前。只聽為首一個身材壯碩的少年,滿臉戲謔的笑道:「喲,這不是那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嗎?這是要去哪啊?不會是又收到什麼情書,準備去赴會吧?」
壯碩少年剛說到這裏。他身後的幾個少年便一同哈哈大笑了起來。
「王!山!」
王逸咬牙切齒的叫出了眼前壯碩少年的名字,氣血上涌到臉,被白色紗布包裹的左眼,一陣脹痛!
前幾日,他收到一封書信,裏面用秀娟小字寫了一封深情款款的情書,而落款處,正赫然是王家的天子嬌女,王若雪!
王若雪跟王逸一般年齡,但不同王逸平庸的練脈境三層修為,王若雪已是練脈境八層的修為!在王家,被當掌上明珠一樣寵着,幾乎是所有王家年輕子弟的夢中情人!
王家乃是玄陽城三大家族之一,家族子弟雖然都姓王,但以血緣算,早已傳承了十代以上,所以也不存在近親的問題,經常都有看對眼的王家男女成婚。
而王若雪這位天之驕女,不僅被王家的這一代子弟視為夢中情人,就連同是競爭對手的錢,袁兩家,亦有大批的追求者。
王逸今年不過十五歲,自然也有着一些少年情懷,忽然收到了這位天之驕女的情書,即便再不敢相信,卻也悄悄的去信中所說地點赴了約。
但結果,卻是被眼前的王山幾人戲耍了一通,那封信根本不是王若雪寫的,至於是誰寫的,已不重要。總之,當時王逸被王山等人嘲笑戲耍,惱羞成怒下,便與對方動了手。
但王逸平時在王家地位低下,每個月能領到用以輔助修煉的『元氣丹』少之又少,修為如今不過練脈境三層。而王山乃是王家長老的孫子,每月領取的『元氣丹』數目根本不是他能比的,如今已是練脈境五層的修為!
再加上其他的幾個王家子弟,王逸衝動與王山動手的結果,便是左眼被打傷出血,包了數天的紗布。好在眼睛沒有瞎,不然王逸這輩子也算完了。
「喲,這麼大聲叫我名字幹什麼?莫非還想跟我動手?」王山一臉戲謔,目光移到王逸的右眼上,怪笑一聲道:「難道不怕把另外一隻眼睛也打瞎?」
王逸心中充滿無盡憤怒,目光死死盯着王山!但最終,他深深呼吸了幾下,終於還是忍了下來。說道:「王山,請你讓開,我要去拆紗布了。」
「切,前幾天看你明知打不過還硬衝上來的表現,我還以為你雖然無用,但好歹有一些勇氣,沒想到,今天就變成縮頭烏龜了。」王山嗤笑一聲,「跟你爹一樣,怕死得只能當縮頭烏龜……噢不!」
說到這裏,王山忽然一副恍悟的模樣,戲謔笑道:「你爹不止是縮頭烏龜,他還出賣了整個人族。給海妖、海獸一族當走狗!」
轟!
當王山這句話剛落,王逸整個人眼睛都紅了!
神元大陸,雖然被人類所統治着,以東西南北分為四域。但之外的無邊海域,卻生存着無數海妖、海獸。這些海妖、海獸無時無刻不想着吞併人類。
這在南域的人們眼中,已是常識。
一個人若是背叛了人族,給海妖、海獸一族當走狗,那麼其本人和家人。都會被所有人唾棄,背負上終身的罵名!
凡是有些道德良知的人,都不願被罵作走狗。
所以,當聽到王山說自己父親是海獸一族走狗時,王逸心中頓時燃起了熊熊怒火,拳頭捏得咔嚓咔嚓直響,憤怒吼道:「你他/媽才是走狗!」
「老子說你爹是走狗難道有錯?難道不是你爹在一年前被聖地的人,以『通敵叛族』的罪名抓去嗎?」王山獰笑着朝王逸走來,摩拳擦掌道:「你竟敢罵我,看來是幾天沒給你松骨頭。你骨頭癢了啊!」
說罷,便欲動手,但就在這時——
「住手!」
一聲嬌喝從遠處傳來,然後便見一位少女緩緩朝這邊走了過來。
少女約莫十六歲,明眸皓齒,身姿婀娜修長,一襲雪白色衣裙,讓少女仿佛北域冰國的雪山,純白一絲不染。
「王若雪!」
看到少女的王家子弟,第一時間認出了少女。
而見到王若雪走去的方向。練武場上不少人也發現了王逸和王山這邊的情況。
「咦?那不是王山和王逸嗎?」
「看來,王山又在戲耍王逸了。」
「是啊!這王逸也真夠慘的,這一年在王家人人厭惡不說,還經常都要受王山的欺負!」
「誰叫他有那麼個老爹呢?居然通敵叛族!差點就連累我王家被聖地滿門抄斬了。以我看吶,王家沒有把他趕出去已經算仁慈了!」
「是啊,聽說聖地三年審判一次這種通敵叛族的罪,還有兩年應該就要在聖城問斬了吧。」
……
練武場上的人,陸續注意到了這邊,對着王逸指指點點。
面對周圍王家子弟的指指點點。王逸除了沉默,只能沉默。畢竟,一年前,天玄聖地親自來人抓父親,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不過,若說父親通敵叛族,王逸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爹,不管別人怎麼說,我絕不相信你會通敵叛族!放心,爹,距離聖地審判還有兩年時間,我一定會為你洗脫罪名的!」
王逸心中默默道。
而這時,王若雪也走了過來。
根本沒有理會一臉諂笑的王山等人,王若雪神情清冷,直接向王逸問道:
「我聽說,前幾天有人冒我的名,給你寫了一封信?是誰?」
此言一出,王山幾人頓時面色一變,連連朝王逸使眼色,或威脅,或恐嚇。
王逸見此,心中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伸手指向王山幾人:「是他們!」
聞言的王若雪,眼中冷冽一閃,冷冷的看向了王山等人。
「若雪,是誤會,你不要聽他瞎說……」王山滿頭大汗的慌忙解釋……
玄陽城王家練武場的這一幕,在玄陽城誰也不知曉的情況下,完完整整的落入了距離玄陽城千米外的一座山上,兩個人的眼中。
這兩個人,一人身穿道袍,模樣是個十六七歲的清秀少年,此刻整盤膝而坐,膝前一個銀色羅盤凌空漂浮着;而另一人,臉齊長,一頭捲毛,此時正慵懶的一邊吃着葡萄,一邊望着玄陽城的方向,滿臉不耐煩:「我說牛鼻子,這廢柴流般劇情加中二少年驢爺都快看吐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盤坐的少年道士,老神在在的閉着眼,慢條斯理道:「你這種黑戶人口,什麼關係都沒有,想要進入神元大陸南部的那些聖地,只能從這種最低端的家族勢力方面進入,不然會被查老底的。另外,你沒聽過中二少年拯救世界的故事麼?跟着中二少年混有燙喝……」
這兩人,正是從神元大陸東部大羅王朝穿行而來的葉翊塵和蠢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