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川的苦苦哀求,喪屍中年大叔不為所動,陸川停它就停,陸川走它就走。
「好吧,你贏了。」
陸川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也沒有,疲憊戰勝了恐怖。
放下心中的恐怖,陸川渾身一軟,一屁股就坐到了鄉間小道邊上的草地。
「要死就死了。」
很乾脆,陸川趟在草地里,喘着氣,就算是要死,他也要歇一歇。再跑下去,累都要累死。
喪屍大叔走近陸川,很古板站在陸川的面前,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
相比起陸川破鼓箱的喘氣聲,喪屍大叔連氣也不喘上一口,連呼吸都欠缺。
喘着氣,陸川卻是趁機理順着這發生的一切。
顯然之前是自己太過敏了,被恐怖所嚇倒。陸川又抬頭望了一眼喪屍大叔腦袋上頂着的說明,冷靜之下,才很好地理解這說明的內部。
隨從,就是喪屍大叔的定位。
既然是隨從,是喪屍工廠配給自己的屬下,半個保鏢,它不會攻擊自己,只會機械地跟着自己而已。
再說了,喪屍大叔身上已然沒有病毒,早被隔絕掉了。
另外一個說明,字面上的意思就容易理解了,自動加裝了偽裝者外表,應該就是這一個所謂的偽裝者外表,才讓猙獰可怖的喪屍,變成如今所看到的中年大叔。
否則,現代世界裏出現了一頭喪屍,何等可怕的消息?整個世界都會引來轟動,以政府的強大能力,分分鐘將自己給挖出來。
陸川吐了一口氣,就明知道是自己的隨從,又如何?
想到其實是一具喪屍,陸川就有一種難以接受的感覺,內心中,他還沒有接受這一個現實。
…………
「坐下。」
鄉間小道上,陸川發出着指令。
一直冷漠毫無表情站在陸川面前的喪屍大叔,在得到了陸川的指令後,沒有遲疑地一屁股坐下,完全無視了小道上的泥塵。
「起來!」
陸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喪屍大叔,再一次發出指令。
同樣是沒有遲疑,喪屍大叔站了起來,筆直地站在陸川的面前。
漸漸地,陸川的眼神亮了起來。
一個可以毫無遲疑聽從指令的隨從,這個比起保鏢來,更加的忠誠和執行力強。若是換了人類保鏢,陸川剛剛的坐下指令,對方絕對不會一屁股就坐到泥塵中,甚至還會遲疑陸川的指令。
這一種執行力,確實是如同說明中一樣,古板無比。
百分百忠誠?
從目前來看,陸川只能試着相信。
當畏懼消失後,擁有的,就會是好奇。
面對站着的喪屍大叔,陸川圍着轉了幾圈,帶着好奇心觀察着。從外表上,喪屍大叔和人類的中年大叔沒有任何的區別,在外觀上,你看不出絲毫的破綻來。
喪屍是毫無感情的一種怪物,用上了偽裝者系統後,只能偽裝它的外表,卻無法偽裝表情。
延續了喪屍的空洞,讓喪屍大叔更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研究了一陣,陸川發現,這喪屍大叔還延續了喪屍的無腦。
簡單的指令它可以執行,可是複雜一點的,卻讓它一片迷茫,根本就是雞同鴨講。
放到人群中,喪屍大叔的外表不會有問題,但還是一眼就讓人看出不同,如同一個智障兒在人群中,絕對的顯眼。
「智商是硬傷啊!」
陸川感嘆着,卻不得不接受自己擁有了一具喪屍隨從的事實。
…………
知道喪屍大叔對自己沒有了威脅,讓陸川終於不再因為恐懼而狂奔。
慢吞吞地走在鄉間小道上,不時間會有一些當地的村民經過,對於這個背着背包的小伙子,村民們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在注意。
喪屍大叔走起路來,一樣是冷酷板着臉,卻不會引人注意。
提心弔膽走了一段路,陸川徹底放下心來,偽裝者系統的作用,如果沒有自己的命令解除,無論什麼情況,都不會失效。
在外人的眼中,始終看到的,都只是一個腦袋有些問題的中年大叔而已。
陸川搖着頭,指望一隻喪屍能像正常人一樣的靈活,末世里的倖存者們早就不用混了,人類滅絕是儘早的事情。
幾乎沒有智商,活脫脫就是一名拖油瓶。
陸川大學畢業,學的是土木工程,結果畢業出來,找的工作卻是一家裝修公司的監理,月薪不過三千出頭,這種薪水,放到沿海城市,只能算是普工級別的資薪。由於家庭條件不好,又是初到社會,薪水低陸川也只能先忍着。
一干,就是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見到一個個大學的同學,無不是托着關係進入到了某某部門,或者是某某公司,陸川就變得煩躁無比,於是向公司請了一周的假,回到老家裏,想讓自己遠離躁動的都市,讓自己冷靜一下。
誰想到,從老家再回到省城的時候,卻發生了這一種詭秘的事情?
「也不知道這貨要不要進食的。」
陸川糾結的地方,就在於這裏了。他有限的工資,每個月要寄2000塊給父母,剩下的一千多塊,吃喝和房租之後,勉強夠用。
現在多了一名……喪屍,對於陸川可憐的工資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就陸川那小窩,自己住還合適,再住第二個人,絕對是很擠。
和一名喪屍擠在一起,雖說它現在的外形是人類,可陸川還是接受不了。這么小的一個小單間,若擠在一起,陸川敢保證,自己會睡不着。
「走一步算一步吧。」
陸川苦笑,總不能將它扔在大街上,萬一偽裝者系統失效,引發出來的後果,實在難以估計。
從鄉間小道到了村口的國道上,這裏屬於省城的郊外,有着通往城區內的公交車。
…………
通往郊區的公交車上,陸川靠窗而坐。
儘管是接受了這一隻喪屍大叔的存在,可它坐在自己的旁邊位置上,陸川還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挨得心驚膽戰。
裝修公司極少會在市區內,城市的外展到哪兒,這類公司就會搬到哪兒。
陸川就職的這一家小裝修公司,同樣不例外。小型的裝修公司不像上了規模的,隨意就可以設立一個分公司或者分點,這一類小公司,直接是將總部給搬了過來。
公車上人很多,很快就擠滿。
沒有辦法,這一趟公車途經的地方都是比如熱門的區域,乘坐的人就會多些。
「果真是亂。」
陸川的眼光,卻是放到了自己旁邊的一名年輕人的身上。
這名年輕人很普通,沒有什麼異常。可是陸川還是看到了他一手刀片,一手鋏子,僅僅是三、五秒的時間,就將一名女孩子的挎包給割開,將裏面的錢包給取了出來。
公車上人原本就多,加上不時剎車帶來的搖晃,給對方帶來了便利。
扒手,在市區已經很難看到,但在這些郊區外的公車上,卻還在活躍着。郊區的警力薄弱,更利於他們行動。
看着對方借着公交車的剎車,還有人群的擁擠,短短數分鐘裏,就得手了三單。他的手法老練,得手後還能做到面不改色。
喪屍大叔筆直坐在椅子上,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站如松,坐如鐘,大概是喪屍大叔最好的寫照了。
陡然……
喪屍大叔站了起來,走到這一名年輕扒手面前,手閃電地抓了出去,將年輕扒手正欲用鋏子取出一個小巧錢包的手給抓住。
喪屍的思維,完全是直線式的。
就像在電影裏,它們察覺到食物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縱然中間有着刀山火海。
在這一種直線思維下,喪屍大叔的動作沒有一絲含蓄性,動作之大,如同鐵鋏地將對方的手給抓住。喪屍與人類的區別,在於力量的使用,可以做到百分百。
普通人只能使用六成力量,經過訓練的人,像舉重、拳擊手這一類人,能達到八成,這已經是極限了。
「哎呦!」
百分百的力量,骨折般的痛,讓這名扒手痛叫起來。
公車上的人們,在這一種動靜下,又是目睹了這名扒手手中的工具,哪裏會有不明白的可能?
「扒手?」
每個人的腦袋裏,都冒出了這一個字眼。
一些反應快的,忙翻找着自己的口袋和背包。
在天朝,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但現在不同,有人站出來的情況下,這一種態度又可以瞬間轉化成打順風杖。
幾名有些熱血的年輕大學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這名扒手。
「我的錢包。」
「我的手機。」
幾名失主無不是叫出聲來。
僅僅是瞬間,整輛公車上的眾人無不是義憤填膺。
「放開。」
這名扒手是年輕,卻很有經驗,另外一隻手從腰間直接就是掏出一柄匕首來,眼睛裏帶着凶光。若是失控,這一車的人有可能將他打個半死,再送到公安局。想要擺脫這一個後果,就要讓他們害怕。
目露凶光的扒手,確實是嚇到了不少人,讓他們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
只是,喪屍大叔根本不為可動,臉上毫無表情,兩隻眼睛空洞地望着這名扒手。
讓人發寒的氣息,讓這一名扒手心底發慌。
「罵那隔壁,老子讓你多管閒事。」
見到沒有想到威懾的作用,又是在喪屍大叔這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下,扒手頓時間情緒失控,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出。
這一刺,更多的還是試探,正常人肯定會閃避,或者是退開,從而讓他得以脫身。
「噗!」
試探性的匕首,卻是在狠狠地從喪屍大叔的心臟處刺了進去,直沒刀柄處。
扒手估計的是一般人,可喪屍大叔根本就不是人,喪屍的思維字典里,根本就沒有閃避二字,更不知道什麼叫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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