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見此情景,一個念頭頓時湧入腦海,若是出其不意幹掉這幾個嘍囉,是不是可以將這馬車中的財物據為己有呢?
這個想法很有創意啊!
當然,在這戰場的附近動手是絕對不行的,因為圍困任原的那些嘍囉隨時可以分出人手來援,又或許那杜遷恢復了行動能力,自己如何是他的對手?還是先跟着馬車走一段才好動手。
想到了就做,揣着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在林間悄悄潛行,聽着那馬車中女人的悲泣,女人哭了一陣又問道:「你們這些強盜!為何要為難我這弱女子?」
一個嘍囉笑道:「這就不怪俺們了,誰讓你長得漂亮呢?又是個識文斷字的,俺們大寨主相中你啦。」
「可是我已經嫁為人婦了……」
「沒事兒,俺們大寨主不嫌棄。」
……
馬車在林間道上走了一陣,已經聽不見身後的廝殺聲音,白勝攥緊了手中的柴刀,咬了咬牙,心說不能再往前跟了,因為前面就是李家道口,那裏有旱地忽律朱貴開設的酒店,就自己這身手,對付幾個嘍囉尚且不知勝負,估計是打不過朱貴的,再不動手更待何時?
除了趕車的那個嘍囉之外,馬車旁邊還跟了三個,左右後各有一個,除了車後那名嘍囉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看不見同伴的局勢,白勝決定從車後這個嘍囉下手。
林間的道路是狹窄的,堪堪容得馬車通過,因此白勝突擊出來,只一步便竄到了那個嘍囉的身後,嘍囉似有警覺,回頭的同時,柴刀已經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勝確信自己在穿越前從未有過如此狠厲的心態,在現代法治社會裏沒有誰敢下這樣的狠手,就是他這種經常打架鬥毆的社會青年也不敢這樣,砍人的事情固然沒少幹過,但從未懷有殺人的動機是真的。
然而此刻他是真的要殺人了,不殺就等於送上去被殺,在這個人命賤如草的時代里,殺與被殺就是這樣一個辯證的關係。
拼盡全身力量揮出的一刀,小半個刀身嵌入了嘍囉的頸骨里,鮮血噴射,刀卻拔不出來。
嘍囉驚恐地看着他的血噴在了殺人者的臉上,身體委頓下去的同時,發出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慘叫。
「怎麼回事?」「先停車!」馬車兩側的嘍囉已被驚動,同時回身向車後奔來。
白勝大急,只因那柴刀一時拔不出來,急切間照着即將咽氣的嘍囉猛踹了兩腳,剛剛拔出刀來,兩個嘍囉已經一左一右撲了上來,左邊一柄朴刀,右邊一根哨棒同時兜頭劈砸下來。
武諺有云: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朴刀和哨棒都是長兵器,對比之下,柴刀就是短的不能再短,只能險中求勝——以短兵器對戰長兵器,若是短兵器者後退逃避,那麼長兵器者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危急中,白勝靈機一動,模仿着剛才任原的辦法,不退反進,一頭扎入兩個嘍囉之間,那朴刀和哨棒果然劈砸到他身後空處,打到他頭頂和肩膀的是對方兩人的前臂。
持刀和持棒的前臂能構成多大傷害?總不會有阮小五那一拳一腳的力道吧?間不容髮之際,白勝哪裏顧得上這些,右手柴刀抹向右側嘍囉的脖頸,左臂則同時給左側嘍囉來了一記肘擊。
「啊!」「喲!」兩個嘍囉同時呼痛,脖子中刀的那個扔了手中朴刀,捂住脖子返身就跑,遭受肘擊的這個吐出了一口鮮血,混着數顆牙齒,本欲繼續廝殺,卻因同伴的逃逸而喪失了鬥志,直接跪在了地上,含糊道:「好漢饒命!」
白勝也不理睬,疾奔幾步趕到馬車頭裏,那趕車的嘍囉本就赤手空拳,眼見一個夥伴捂着脖子亡命狂奔,早已嚇得膽裂,哪敢看來者是什麼人物?急慌慌從車轅上蹦了下來,追着夥伴跑了。
轉眼間打退了四名嘍囉且有驚無險,白勝滿心喜悅,走到馬車廂邊挑開了車門帘子,正要劫掠錢財之時,卻看見了一張清麗端莊的臉,臉上淚痕宛在。
白勝頓時呆滯。這女子長得太美了!美到什麼程度不好形容,總之他在現代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什麼是梨花帶雨?什麼是清水芙蓉?這女子的長相已經詮釋了一切。
這一瞬間,洗劫車內財物的念頭已經打消,白勝尷尬地看着女子,不知該怎麼說。
車內女子卻好像已經明了,微微欠身道:「趙李氏,多謝這位少俠相救之恩。」
白勝感到有些暈眩,這一不留神,黑吃黑就變成了英雄救美了,這還怎麼繼續洗劫的計劃?剛剛穿越過來就被美女認作少俠,頓時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那就先把美女救了再說吧,留在這裏是肯定不行的,必須馬上帶人離開,因為前有梁山的援兵,後有杜遷的隊伍,他不相信任原只憑一人就能打敗杜遷手下的近百名嘍囉。
「快跟我走吧,留在這裏太危險了。」決斷清楚之後,白勝說了這樣一句話。
馬車必須拋棄了,因為車身無法穿林而過,白勝用手裏的柴刀斬斷了兩匹馬的轡頭,用韁繩把馬車內的兩件包袱連起來擔在馬背上,打算與女子人各一騎回歸安樂村。
過往裏,拍武打片經常會有騎馬的鏡頭,近景拍攝時,那些大腕演員都是騎拖拉機的,而在遠景拍攝時則需要他這樣的替身演員騎上真正的馬匹奔馳,因此白勝是懂得騎術的,而且很不弱。
「你上那匹馬。」白勝自顧自騎上了一匹。
「我不會騎馬。」女子有些窘迫。
白勝打量了一下女子的衣着,立時明白,就是會騎馬她也騎不了,因為她穿的是筒長裙,要想騎馬,得先把裙子撕了才行。
「要不你跟着我跑?」他想不出別的法子。
女子搖頭道:「不行,我行路太慢,只怕無法逃脫賊人的追趕。」
白勝低頭看了看女子的裙下便已恍然,人家是三寸金蓮啊,裹出來的小腳怎能跑步?就是漫步行走也走不了太遠的。
「好吧,那你上我這一匹,我帶你一起騎。」白勝再次下馬,將女子抱在臂彎之中,輕輕送上了馬背,讓她側坐穩妥,感覺這女子的身體很是輕盈,最多不過七八十斤的樣子,不禁心中感嘆,現代女人還特麼追求瘦身,人家宋朝女子居然天生骨感,真的沒法比。
事急從權,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女子雖不忸怩,但終究免不了暈生雙頰。
摟着女子的纖腰,白勝策馬穿過了樹林,只覺得女人的身上有一股清雅的幽香,很是怡人,聞着聞着身體就有了變化,心說只可惜她是有老公的人了,趙李氏已經說明了她老公姓趙,不然娶了她做老婆該有多好?
女子似乎感覺到了身後白勝的某處變化,一時嬌羞難耐,身為過來人,當然明白那變化是怎麼回事,雖然事屬從權,但貞節總是不能失了,在身體無法挪動的情況下,羞得面紅過耳。
白勝也感到尷尬,看到已經離開了李家道口甚遠,便閒聊道:「你們女人都是這麼瘦的麼?」
女子也急於從尷尬中脫出,立即低低回道:「大多如此吧,只是我格外瘦了一些……」
似乎是為了提醒白勝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所以女子沉吟了一陣又補充道:「我在未出嫁時便有個綽號,叫做李三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