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林峰等人一開始就走過。
甚至於二師姐跟對方關係好起來的時候,也曾經請求過幾次。
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玄機門不是萬聖門,這頂多算是一個暫時的落腳點,而不是她們的歸宿,苟活這麼多年,她們有着自己的目的和追求。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們突然改變了想法?」
林峰很奇怪這方面,縱然是四師姐也不知情,畢竟筠思大聖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直接參與戰鬥,甚至最後毀掉了整個萬聖圖,毀了所有大聖的希望。
「成聖之前,我有種被人不斷呼喚的感覺,那聲音像極了二師姐,但卻有種朦朧感,給人一種似是而非的錯覺。」
揉了揉眉心,林峰這才站起身來。
筠思大聖等人離去的現在,這已經成為了一個謎團,但至少還有二師姐等人,或許可以得到相關的線索。
熾陽天外。
許靈二正打算離開熾陽天,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小傢伙居然跑這裏來了!」她望着在星空中瞎晃的葉純,喃喃說道。
抬頭看向附近,她遲疑道:「月亮星辰,這可不是個好地方,這小傢伙究竟想要幹什麼?」
偷偷的靠近對方。
月亮星辰外圍被華海經營的猶如一個鐵桶般,佈置下了重重禁制,饒是葉純這些年在破解禁制方面有些經驗,奈何境界差距還是太大了。
對方畢竟是師承天主,縱然只學點皮毛,都是常人無法想像的高度。
剛剛成聖,實力境界也不穩定,她想要在不驚動對方的前提下進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盯着葉純發呆,許靈二有些疑惑:「我怎麼突然覺得這小傢伙順眼了許多呢?」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有點類似於看自己的姐妹,但感覺上卻有些差別,只是莫名會對她有點好感。
許靈二自言自語道:「畢竟是小妹養大的孩子,說不定連我們也跟着有些影響,作為本尊最後一個化身,小妹的存在絕對不是我們可以相提並論的。」
窺不破這層謎題,她唯有凝神聯繫大姐。
作為一代大佬第一個分身,甚至打破聖位魔咒,從小聖突破到了大聖境界的許靈一,無疑是除許靈雲之外,最特殊的一個存在。
許靈二雖然也知道許多事情,但比起對方,還是差了許多。
「大姐,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從未體驗過一樣。」許靈二說道。
遙遠的星辰中,緊閉着雙眸的女子緩緩醒來。
整顆星辰非常昏暗,幾乎不會散發任何光芒,就這麼隱藏在九天一角,任誰也想不到這裏藏着一名大聖境界的高手。
完美無瑕的容貌,搭配紗裙,二十七八歲左右,挺拔的酥胸,非同尋常的偉岸,足以笑傲群雄。
「讓我感受一下!」許靈一緊閉着嘴唇,聲音卻直接在許靈二腦海中響起。
許靈二閉目的瞬間,她在短暫時間之內,取得這幅身軀的控制權,亦寄存了一絲神念,雙目微睜,看向在月亮星辰外圍忙碌的老三,輕輕笑了笑,似非常欣慰一般。
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許靈二就回過神來。
她疑惑道:「這究竟是什麼感覺?我覺得自己很奇怪,內心卻是暖暖的。」
「大概……那就是為人父母的感覺吧!」許靈一輕笑起來。
許靈二詫異道:「為人父母,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是機緣亦是巧合,本尊自己都可能想不到,會被對方煉化自身精血吧!她的分身之道殘忍無比,是生生斬下自身一部分,所以每一個我們,都是一部分她,承載着她一部分的思念,縱然是小妹,也有這種特性。」
「本尊失智的這段日子,居然自己煉化精血放出,被小傢伙吸收之後,彼此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所以你才會覺得感覺怪怪的,她本來就是小妹養大的孩子,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我們的孩子了。」
許靈一輕笑着解釋起來,透過迷霧看向對方的身影,偶爾會與某一個存在重合,嘴角漸漸露出欣慰的笑容。
「過去這麼多年,你終於不再是一個行屍走肉,終於找到讓自己存在下去的理由了。」
「說到底,雖是造化弄人,但終究是我們這一脈虧欠了你,就讓我親自來償還那份罪孽吧!」
許靈二渾身一顫。
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竟然隔着虛空跨步而來。
「大姐!」她驚呼起來。
許靈一的身影已然站在她的身邊,許靈一看着葉純喃喃道:「這孩子將自身情感藏得太深了,恐怕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這種改變,如果不是處在入聖這個特殊階段,恐怕我也看不出她的變化來。」
「變化?」
許靈一點頭道:「她應該很想要那條輪迴路吧,畢竟可以藉此完善自己的道路,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聖位這個境界很古怪,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特殊的時期,用特殊的方式成聖,是一種機緣,也是一種危機。」
「以她們的底蘊來說,只能算是小有家產的普通人,卻突然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大到常人根本無法想像,會迷失在其中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一關恐怖在無限放大你的欲望執着,哪怕那只是一個小小的種子,如小妹那般,可能只想着報仇,卻被放大到毀天滅地的仇恨階段。」
「如小弟那種,自己邁不過自己心中的坎,自我責備,自我怪責,拖下去甚至會導致自我厭惡,從而了斷性命。」
「小純她自己都不明白的那顆種子,終究是在這種情況下放大了。」
「這一關永遠不能只看表面,因為小妹表面是不甘心毒物沒發揮效果,小弟表面是在努力工作。」
「小純想搶那半條輪迴路,從而完善自身的道,如此一來她就可以更強大,強大到超過小弟,但她心中又沒有以前那股殺念,如今反而是糾結不如對方這上面。」
「你猜,這樣的小純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她……她該不會是……」許靈二震驚道。
許靈一點頭道:「那說到底只是一顆種子,誰也不知道會結出什麼樣的果子,可至少她已經有所改變了不是?」
許靈二尷尬道:「雖然自己沒覺悟罷了。」
許靈一輕笑起來:「去把小詩帶過來吧,那孩子心境怕是也好不到哪裏去,兩人從小到大就糾纏在一起,突然找不到對方,她肯定會崩潰的。」
「大姐你……」許靈二緊盯着她。
許靈一露出溫暖的笑容道:「嗯,我要親自培養她們!」
許靈二砸了咂舌,感覺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
大姐一向獨善其身,除了尋找當年事情的真相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興趣,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親自出手。
許靈二立馬轉身,準備將葉詩也帶過來。
許靈一見她離開,這才走到葉純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葉純轉身的時候,雙眼之中浮現一絲迷茫色彩。
心境出問題之後,宛若林峰那般,將自己的心鎖了起來,禁錮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被目的所驅使,被力量所驅使,只是單純的將事情進行下去。
「隨我走吧!」許靈一伸手拉了拉她。
她驚詫的發現葉純居然死命的抵抗,不肯離開這裏。
不由的苦笑起來,頗為無奈道:「你還真是不懂得什麼叫死心啊,就真的想要那條路不成?」
抬頭看了看月亮星辰,如今的華海不在這裏。
他明知道幽冥天對付熾陽天,卻故意離開,是不想給林峰求援的機會,畢竟這是他所期望看到的一幕。
這反而給了許靈一機會。
摸了摸葉純的腦袋,她喃喃道:「好吧,好吧,你要真不想走,那就不走了,我稍微費點力氣,讓他幫忙培養你們吧!」
葉純似乎有所感應,迷糊的狀態清醒了少許。
沒多久時間,許靈二帶着葉詩趕了回來。
初見葉純,葉詩淚腺決堤,抱着她就使勁的哭了起來。
這世間哪有什麼人能夠有此孽緣,從出生起,神魂就糾纏在一起,儘管相處的方式不同,感情卻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我來打開禁制,你們自己混進去吧!」許靈一芊手一伸,打開了華海佈置的重重禁制。
許靈二震驚道:「大姐你……」
「擔心那半條輪迴路?不……應該說是十八分之一的輪迴路,二妹你吶,出生的不是時候,本尊畢竟是砍掉了那部分記憶,真正輪迴路,可是強如武帝都要妥協啊!」
撕開禁制,葉純和葉詩兩人被扔了進去。
一個找到了目標,一個找到了妹妹,體內同時有所變化,那片渾濁的天空,有一枚種子開始發芽了。
林峰帶着疑惑突破到聖界之中。
想像中大師姐和二師姐大殺四方的畫面沒有出現,連帶着蒲魔樹等人都待在至高深淵之中。
二師姐如一灘軟泥一般,癱倒在地上。
一旁的大師姐有些失神,身旁一個小身影格外的醒目。
似乎有所感應,察覺到林峰的到來一般,她轉過小身子,欣喜的喊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