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下午,突然就下起了雨。
一場大雨,將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給淋濕。
包括放學的少年少女們。
猝不及防之下,很多人衣服都濕了。
臉上卻帶着笑容,舉起手提式書包遮擋在頭頂,踩着雨,在道路上奔跑着。
這是很傻的行為。
但在多年後回想,這又是快樂的瞬間。
「年輕真好啊!」
撐着腦袋透過店門看着外面的清明,這麼感慨着。
類似的事情太多,榎本梓都沒有什麼反應了。
其實喜歡感慨,倒也不是清明的錯,畢竟前世今生加起來,也超過三十歲,算是大叔了。
雖然看着還年輕。
但身上,絲毫沒有年輕人的朝氣。
也沒有大叔身上的那種滄桑,給人一種比較平和的感覺。
不會讓人覺得親近,也不會讓人覺得疏遠。
「叮」的一聲,店門被推開了。
少女,出現在清明的面前。
微微喘着氣,齊肩的頭髮也被雨水淋濕,順着頭髮、臉頰,滴落到衣服上、地面上。
衣服都已經濕了。
「直子小姐,怎麼下着雨還跑過來啊?」
榎本梓有些驚訝。
雖然武居直子基本上每天都會過來,但下着雨也沒必要這樣吧?
「你等一下,我給你拿毛巾。」
「謝謝。」
禮貌的說了一聲。
在清明的視線注視下,走到靠窗的位置,把手上的手提式書包放好。
沒有坐下,而是摸摸身上的衣服、
或許是覺得有點濕,直接就把套在外面的薄毛衣脫了下來。
這是帝丹高中的校服,很顯然放學了就直接跑過來。
「吶吶,直子。」
清明突然開口了。
這倒是比較少見的事情,雖然武居直子經常過來,但說話的次數還真的不多。
武居直子似乎也有些疑惑。
轉過身,看向清明。
「什麼?」
「每天放學就跑過來,你都不參加學校的社團的嗎?也不跟朋友一起玩兒?」
清明詢問着。
眼神,卻瞄到了少女胸前的位置。
薄毛衣下就是白色的襯衫,被雨淋濕,變得有些透明起來。
似乎,是粉色的。
收回視線,摸摸鼻子。
這種時候,應該說非禮勿視麼?
但還是忍不住偷瞄幾眼。
青春期的少年,總是會對異性的一切很感興趣的嘛。
嗯,至少身體上,確實是青春期。
亦或者思春期?
少女似乎並沒有發現這一點,眨眨眼睛看着清明。
隨即搖搖頭。
「不參加,也沒什麼朋友。」
「哦。」
清明應了一聲,表示已經理解了。
此時榎本梓也拿着干毛巾走了出來,看了看發現武居直子把薄毛衣脫下來了。
於是趕緊走了過去,又瞪了清明一眼。
然而清明只是看着店門外,表示什麼都沒看到。
只不過……
「沒什麼朋友麼?」
這倒是沒有什麼讓人意外的,有時候性格就能決定很多事情,沉默寡言的,學校的人也只能是同學,而不是朋友。
可以說,如果不改變的話,不要說在學校,就是以後畢業了,朋友也少得可憐。
不過清明也沒資格說什麼。
武居直子至少和同學們還有一層同學關係,但他,連同學關係都難以保證。
畢竟加起來就沒去過幾次學校。
而且他的朋友也多不到哪兒去,除了小蘭之外,似乎也沒別的什麼人了。
「都濕透了,還是換下來吧,等一下幫你拿烘乾機烘乾。」
榎本梓說了一句,便拉着榎本梓到後面換衣間去了。
清明沒有繼續關注,只是看着外面。
「下雨真不錯呢,下雨。」
或許應該開壇做法,讓東京連續下上一個月的雨?
不不不,那樣最大的可能就是洪水泛濫。
要不只讓米花這邊下雨?
這倒是可以。
不過每天下雨的話,也不一定能夠看到什麼好東西。
「啊啊,果然好事情不會經常發生的呢!」
再次感慨了一句。
隨即繼續看着外面,嘩啦啦的雨聲,隱隱約約傳了進來。
咖啡店的門,隔音效果一直就不太好呢。
下着雨,店裏也沒有什麼客人。
一片寂靜。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
後面的門打開了,榎本梓和武居直子走了出來。
「我去給你沖咖啡。」
榎本梓說了一聲,又繞到廚房裏去。
聽到聲音的清明,回過頭,看了一眼。
然後立刻來了興趣。
「女僕裝?你怎麼會穿這種衣服的?」
睜大了眼睛,似乎想要仔細觀察、好把這一幕記在腦海中的樣子。
而且,還是貓女僕套裝,榎本梓曾經穿過的。
不過穿在武居直子身上,或許更加合適。
主要是武居直子身材更加嬌小一點,身輕體柔的。
或許是第一次穿這種衣服,讓她有些臉紅。
腦袋上的貓耳朵,輕輕抖動着,身後的貓尾巴,也在搖晃着,似乎顯示主人心情的不平靜。
雙手一前一後,按着有些短的裙子,雙腿併攏着,似乎害怕被看到。
清明眨眨眼睛。
突然的,又笑了起來。
不過這個笑容,似乎有點古怪。
「說起來,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安全褲這種東東。」
也許是還沒有人想到?
反正清明是沒看到有那個少女在裙子下穿過那種東西的。
不過這東西,沒有更好。
「那個……後面沒有別的衣服,所以……」
武居直子回答着清明的問題。
後面的話雖然沒說,但清明也明白。
沒有別的衣服了,所以就將就一下穿上了女僕裝。
果然,不準備別的衣服,這是一個很有遠見的決定。
「嗯,女僕裝也不錯,女僕裝。」
清明點點頭。
眼神,依舊在少女身上掃視着。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眼神了,武居直子瞄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臉色微紅。
這讓清明覺得有點神奇。
原本還以為她的身上除了憂鬱之外,就不會有別的神情了呢。
不過沒等多說什麼,榎本梓就端着咖啡和蛋糕出來了。
嗯,只是普通的咖啡。
順便又瞪了清明一樣,才帶着武居直子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來。
清明聳聳肩,沒有多想。
正準備繼續發呆,但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沒有理會。
和武居直子聊着天的榎本梓迅速走了過來。
「嗨,這裏是奈何橋咖啡店……找我們店主?你是……佐山明子小姐?」
榎本梓疑惑的看向清明。
在霓虹,清明認識的人她基本都認識,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佐山明子的?
「佐山明子?」
清明略一思索,很快就回憶起來了。
從榎本梓手中把話筒接過來,擺擺手讓榎本梓離開。
等她走了之後,才開口。
「我是清明。」
「店主先生。」
話筒里,傳出來還算熟悉的聲音。
佐山明子來找他,還是前兩天的事情,所以清明還記得。
「我失敗了。」
她這麼說道。
「符紙我用了,但那個人沒死。」
「沒死?怎麼可能?」
清明有點不相信。
製作好的符紙沒有失敗品的,都是可以使用的,而一旦使用,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倖免。
佐山明子真的使用了?
清明略有點懷疑,但並沒有直接詢問。
而是問了別的。
「那麼,你有什麼想法?多要一張符紙?」
「不,我有了新的決定。」
「哦?」
「計劃已經有了,或許需要你幫忙,你能幫我嗎?」
「樂意之極,小姐。」
清明沒有拒絕。
符紙沒有效果,那就還不算幫她實現了願望,自然需要繼續幫忙。
說好了之後,就把電話掛了。
皺着眉頭,透過店門看向外面。
就算下着大雨,也有一隻黑色的貓躲在角落裏,注視着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