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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農場主
話說完,男生轉身就準備走,一點也不想理會他們的模樣。和他一起的另一個個子高高壯壯的男生鼻孔噴着氣說:「媽x,老子看他們這幫人都嫌丟人。」
干豆角擰過身體,指着另外一幫人罵道:「打!誰說不打了。誰跑誰是小狗。曹昂,你球呢??」他還不信了,這幫安鎮中學的是有多牛x。他非得給這幫人一個教訓!
那個抬起頭的人好眼熟。四妮兒認出了是曹昂。她心裏千迴百轉,腦子沒轉過來。她和曹昂有過一面之緣。他相貌沒什麼變化,臉上表情還是臭臭的。指着綠軍垮說:「帶着,走吧。」
他起身經過。四妮兒看到手邊鼓鼓囊囊的挎包。等一行人準備走的時候,那個高大壯男生露出一口大白牙,對着四妮兒喊道:
&才他們和你開玩笑呢,嚇到沒?」
說完,還用蒲扇似的大巴掌拍了拍四妮兒的肩膀。她穿着土布做的短袖。又土又窮。這幫人對她沒什麼興趣。也不像是要打架的樣子。她鬆了口氣說:「那你和他們是一伙人嗎?」
黑大壯沒想到她問這個,噗嗤的笑出聲來:「我可不調戲小姑娘,不然我跟他們劃清界限,免得別人看我也不像好人。」
說完,旁邊人也跟着笑起來了。
其中個頭髮黃黃的男生開口:「你朋友剛才都跑了,噯!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去操場玩唄。」他是其中看起來年齡最小的一個。比四妮兒也大不了多少。她回過頭說。「我想買冰糕吃,你帶我去買冰糕吧。」
黑大壯爽快的說:「我們去操場打籃球,那裏就有買冰糕的。」
操場上打籃球的好小伙可不少。這幫人過去就佔了半個廠子。籃球框子半新不舊。地上是水泥地,做的不好,還有坑坑窪窪。她跑到屋檐底下賣冰糕的那裏,從泡沫箱裏買了一根冰棒坐在地上吃。
冰糕是糖精的,綠豆的,還有牛奶的。完全出乎意料。
牛奶四分錢,綠豆三分。普通冰棍才兩分錢。包着糯米紙。
兩撥人打的很兇,旁邊來得早的是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看到這一幫孩子,打累了,就乾脆把場子整個讓給他們。於是,這幫人打的更火熱朝天了。高大壯這邊還佔優勢。
黃毛是個替補的,在旁邊摸不到球,急的滿頭大汗。
四妮兒看了一會兒,她怕姐妹幾個擔心,就準備早點動身回去。她又去冰棍哪裏買了三根冰棍。遞給黃毛一根。說:「我請你們吃冰糕」。
黃毛摸了摸後腦勺,臉上微微不好意思。
這個年紀女生都不肯跟男生玩,他還是頭一回收女生東西呢。可惜是個小鬼頭。(四妮兒:冰糕還我!)
黃毛接過冰糕,朝遠處夥伴揮了揮手。他跑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麼,又衝到四妮兒旁邊說:「我哥叫龐博,我是龐泰,那個苦瓜臉叫曹昂,哦,對了,我哥問你叫什麼名字。」
&叫鍾宜。」
「…啊,什麼,你再說一遍」黃毛沒反應過來,遲鈍的說。
四妮兒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拉筆畫:「喏…就是這個,便宜的宜。」
「回是黑大壯跑過來,壓低肩膀笑得花枝亂顫。末了還拍拍她肩膀說「不是這麼說的,你要介紹用好一點的詞,別說便宜。」
「…」四妮兒覺得很不容易,她這個名字換成通用的叫法都怪怪的。
&下次直接來新華路籃球場找我們玩。」
&
四妮兒揮手。作別了這幾個男孩。
晚上送母女幾人回去,衛紅就在家裏忙了一個鐘頭。她邊收拾邊和丈夫說:「今天市場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沒有東西賣。我好不容易才買到了點冬瓜.....」說完,又打量着桌椅板凳,不經意的說道:
&箏家裏娃娃這麼多,也不知道咱們接過來是好是壞。」
她故意去看胡庸城的臉色,見他沒說話。連忙開口解釋:「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是說。孩子們現在還小,以後總是要長大,這麼多孩子哪裏不要花錢,我是怕以後她辛苦……」
胡庸城坐在書桌面前,靠着椅背看報紙。
衛紅心裏七上八下,她說:「當然了,她是你親妹子。我怎麼不盼着她好呢。老胡,你也看到了她家一家子是個什麼情況,老頭清高的很。條件也不好。咱們能幫他們一時,又不能一直幫下去,以後等偉華長大結婚,那才是…….」
她想到這幾次過去送東西,鍾家窮,兩個老的清高的很。她想想都覺得有點不樂意。是個人都不樂意,憑什麼呀。
胡庸城擺擺手,示意她停下來:「那又怎麼樣?老胡家就剩這麼一個血親了。阿紅,這是我親妹妹!」他說道最後兩個字,語重心長。別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和妻子計較,但是這件事他不能不管。
衛紅臉上一變。
這是什麼意思?
她手上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衛紅撐着桌子坐下來,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要養他們一大家子!你還要養偉華長大結婚?!」
她完全被這個突如其來想法震驚了,因為她根本沒想到丈夫心裏竟然存着這樣的打算!
誰家男人還會管嫁出去的妹子吃喝?
更遑論是妹子一大家子!
衛紅心裏敲響了警鐘。
而胡庸城臉上表情也清楚的很,他就這麼打算的。
&後的事情,暫且不好說,阿月(鍾母)哪裏條件不太好,至少也要送幾個娃娃上學。」
衛紅見狀,心裏委屈大把的傾瀉出來。
她壓抑住臉上的情緒,咬牙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月箏是你親妹子…可是!」
胡庸城突然覺得談話已經偏離了,他隱隱察覺到衛紅的情緒起伏。便打斷她的話,毋庸置疑的語氣對她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好了,別吵了。」他這句話是溫和的勸阻。
沒想這句話就像開閘的按鈕,一下子激起了衛紅的反彈。
結婚多年,她頭一次這麼不管不顧的嚷嚷起來,她指着外面說:「你妹子難道沒丈夫?那麼一大家子,憑什麼靠咱們家??你把梅梅放在哪裏?你把我放在哪裏?梅梅也要讀書,咱們一家三口也要生活,你去養你妹子可以,養她一家,不行!絕對不行!」她氣的聲音都抬高了分貝:
&你讓我跟梅梅一起喝西北風去罷。…還有你那個戰友一家母子兩個,你也要幫忙!合着就我是個外人了。」
胡庸城抬起頭:「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