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虞不由失聲道:「你是說,有人養出新的馬?」
蕭桓點頭,笑道:「我想在襄陽試着養馬。」
如果能成功,他們就有了自己馬,再也不用受制於胡人,也不怕胡人騎馬的偷襲了。
夏侯虞兩眼發光,興奮地道:「太好了!這馬是誰養出來的?那人願意去襄陽嗎?」想到這裏,她忙道,「你需要我把他們帶回襄陽去嗎?」
蕭桓一愣。
他還真沒有想到過。
發現新品種的馬,想辦法把養馬的人置他的麾下,這是肯定的。軍中畢竟人多口雜,若是那些人跟着他走,而且還是胡人,多半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他之前是準備帶一批胡人奴隸回去的。但這些胡人奴隸經常都不服管教,他跟着印林時就常常和北涼打仗,那些北涼的俘虜不是半路跑掉,就想辦法襲擊他們將領或是士卒。他們俘了胡人,通常都會殺了。
讓那養馬人和胡人俘虜混在一起,並不是好辦法。
但若是跟着夏侯虞回襄陽可以對外稱是夏侯虞買奴隸。
她身邊又有像尹平這樣的好手,不怕那些胡人反抗。
蕭桓越想越覺得好。
夏侯虞也知道自己的優勢,立刻道:「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到時候我也要養幾匹這樣的馬試試。」
有了這樣畜牧能力,她相信自己的莊園的收益會越來越高的。
蕭桓微微地笑,很喜歡這樣自信而又神采飛揚的夏侯虞。
「那這件事就拜託長公主了。」他沒有猶豫,瞬間就做出了決斷。
夏侯虞就懷疑蕭桓約她去馬市完全是個幌子。不過,有了這樣的新發現,就算是個幌子,夏侯虞也覺得很有收穫。
她道:「我們還要去呼蘭嗎?」
「當然。」蕭桓訝然道,「你不想去嗎?」
嗯,好像她又以小人心之度君子之腹了。
「想去啊!」夏侯虞笑道,「我是覺得我坐下這一匹馬就很好。」
蕭桓贊同地點頭,笑道:「可馬市應該有更好的馬,我說了,要給你尋匹好一點的西域馬的。」
夏侯虞抿了嘴笑。
正午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笑容比那陽光還要燦爛。
蕭桓別過臉去,跳下馬,把韁繩丟給了小廝,在樹蔭下站定。
那邊阿褐扶了夏侯虞下馬。
蕭桓招呼夏侯虞過去:「這邊涼快,喝點水。」將水囊遞給了夏侯虞。
夏侯虞嬌貴的時候腳下踩顆石子都覺得頂得難受,可她跟着蕭桓出來了,別人不喊苦,她是不會喊苦的。
她接過蕭桓的水囊連喝了幾口,將水囊還給蕭桓。
蕭桓接過水囊連喝了幾口,把水囊丟給了蕭備,然後指着樹林前面的一條小溪,道:「順着這裏,可以到達漢水。」
夏侯虞從來不知道山在哪個方向,水往哪裏流。
她茫然地點了點頭。
蕭桓在那裏說了半晌,她也沒有明白,好在是蕭備很快送來了中午的乾糧,兩個胡餅過來。
夏侯虞嫌棄得不得了,但還是拿了一個撕了一角,抱怨道:「怎麼又吃這個?」
蕭備有些傻眼。
蕭桓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嘴裏卻應着夏侯虞:「不容易壞。」
好吧!
比他們來之前吃的要軟和一點。
夏侯虞勉強吃了兩、三塊就吃不下去了。
蕭桓看着她笑。
夏侯虞瞪了他一眼。
明知道她吃不了這種胡餅,還給她吃,說什麼「其他的他都會準備的」,這就是他準備的吃食。
蕭桓笑得更開懷了。
但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朝四周望了望,見蕭備等人都坐在樹蔭下啃着胡餅,他從懷裏取出一個油紙包,一面遞給她,一面低聲笑道:「知道你吃不慣,誰知道你居然還勉強自己吃了一小塊,這是給你的。」
夏侯虞不解地打開油紙包,居然是幾塊米做的糕點。
「快吃吧!」蕭桓笑道,「先墊墊肚子,到了呼蘭鎮就有熱湯喝了。」
夏侯虞不悅道:「你這是有意刁難我吧?」
蕭桓笑道:「沒有,那餅是給我的,你接過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向你要回來。」
夏侯虞才不管是真是假,她從來不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直接把幾個米糕都吃了。
蕭桓見她吃得香,眼底的笑意仿佛多的要溢出來。
小憇過後,大家重新上路,趕在太陽西下到了呼蘭鎮。
說是小鎮,就是一片樹林裏凌散地搭了十幾個木屋,到處拴着各種牲口,臭氣衝天,披着皮襖露出半邊光膀子的西域人很多,扎着小辮子的胡人也不少,雖然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小鎮依舊是牛叫馬嘶很是喧鬧。
看見蕭桓和夏侯虞這樣光鮮靚麗的人,眾人都忍不住打量,還有衣衫褸襤的小孩子跑到他們面前討差事的:「只要一個餅,您要什麼我都能給您找到,不需要貴人親自跑一趟。」
蕭備上前將那群小孩子趕走,領着他們朝小鎮邊的一個大木屋走去。
夏侯虞看見了吳橋。
他不是應該在長安城嗎?
怎麼在這裏?
「家主!」他喊着蕭桓,恭敬地給夏侯虞行禮。
夏侯虞鬆了口氣。
還好他們沒有穿過小鎮,不然得被熏死。
蕭桓朝着吳橋頷首,下了馬。
吳橋身後隨從擁上前來幫他們牽馬,吳橋則將蕭桓和夏侯虞迎進了木屋。
木屋裏的氣味好聞很多,僕從們上了茶點就退了下去,屋裏只留蕭桓、夏侯虞、蕭備、尹平和吳橋五個人。
蕭備站在門前,尹平就站在了窗前。
吳橋瞥了一眼,開始向蕭桓稟事:「照您的吩咐,買了一千多匹馬,斷斷續續地送回了襄陽。也找了幾個擅長養馬的,沒有要胡人,全是色目人和西域人。上次開市的時候,有生面孔的胡人,說是從洛陽過來的,可看樣子不像是普通的商賈。我正想告訴您,讓您晚幾天過來」
蕭桓斜斜地依在胡人喜歡用的大紅色寶相花的隱囊上,慵懶地喝着茶,聽着吳橋說着話:「派人盯着就行了。和巴圖做完這筆生意,我們就不做了。北涼知道了就知道了。」
吳橋笑着應「是」,轉身請夏侯虞示下:「夫人難得來一次,是吃炙全羊,還是嘗嘗他們的抓飯?」
這不是應該問蕭桓嗎?問她做什麼?
夏侯虞朝蕭桓望去,蕭桓卻笑望着她,一副讓她當家作主的模樣。
莫名的,她臉一紅,道:「那就吃炙全羊吧!大家圍在一起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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