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如茵一看到柳澤白和葉蘇陽兩個人,當下不由得覺得麵皮發燙。
「兩位不好意思啊……」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葉蘇陽便直接走了過來,張開雙臂給了繆如茵一個大大的擁抱。
男人在她的耳朵低聲道:「有什麼好抱歉的啊,咱們不是朋友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拿我當朋友啊?」
聽到了這話,繆如茵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而柳澤白卻是暗暗地看了一眼史丹陽,果然看到史丹陽站在一邊,正用一雙刻毒而又怨恨的眼睛直盯着繆如茵,那副恨搓搓的樣子,似乎是想要將繆如茵剝皮去骨了一般。
待到葉蘇陽放開了繆如茵,柳澤白也是如此走過來給了繆如茵一個擁抱。
「沒事兒,不用放在心上!」
對於兩個男人的機敏,繆如茵自然是早就知道,所以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他們兩個人猜出來了。
只是兩個人的理解,還是令她感到溫暖的。
雖然史丹陽不懷好意,可是她繆如茵也萬萬不會將自己的朋友推入深淵。
更不會讓史丹陽利用自己,而算計了自己的朋友,錢不行,同樣的色也不行。
史丹陽看着一邊的三個人,似乎完全是把自己當成是了空氣。
這令得她不由得在心底里狠狠地哼了幾聲。
繆如茵,果然是有夠賤的呢。
不過她史丹陽可不再是以前的史丹陽了。
那一年她就是在這個房間裏因為繆如茵給出來的錢數,而不得不跟着自己的父母還有哥哥遠走泰國了,而現在她既然回來了,那麼便還要再從這裏開始。
柳澤白,葉蘇陽……
呵呵,這兩個男人,在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便已經中了降頭了。
繆如茵你就算是想到了又能如何呢?
你現在在意的只是南丫島上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呵呵,繆如茵,我便要看看你到底能偽善到什麼時候。
這三個人不理她沒有關係啊,她可以自己刷存在感啊。
於是史丹陽便自己清了清嗓子開口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史丹陽,很高興認識柳董還有葉老大呢!」
說着史丹陽走到了柳澤白與葉蘇陽兩個人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葉蘇陽低頭看了一眼,然後直接對繆如茵微微一笑:「如茵,咱們可是好久未見了,我倒是有不少話想要和你說呢!」
說着便直接拉着繆如茵往牆邊的沙發走去了。
而柳澤白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卻也直接跟了過去。
話說他也和繆如茵有好久沒有見過面了,雖然也會時常在網上聊上幾句,可是卻遠不如見到真人好啊。
史丹陽挑眉,居然敢如此下她面子。
「呵呵,那麼我便再說一句吧,我是降頭師,而且在你們兩位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便已經中了降頭了!」
史丹陽的聲音帶着一種囂張的得意。
柳澤白的腳步沒有停,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似乎他根本就沒有聽到史丹陽的話一般。
葉蘇陽倒是停下了腳步,他扭頭看了一眼史丹陽,長眉輕挑,倒是來了幾分興趣:「哦,是嗎,那麼史小姐便來說說看吧,你給我們兩個下降頭,所為何來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似乎從來都不認識啊,所以我們有仇嗎?」
史丹陽揚起笑臉:「我們自然沒有仇!」
說着她居然拿出了自己那幾年專門為葉蘇陽與柳澤白兩個人做的剪報,攤在柳澤白與葉蘇陽兩個人的面前。
「我喜歡你們兩個很久了,所以我也不會讓你們去死的,因為我也捨不得啊,我只有一個條件,只要你們能答應,那麼我便幫你們解決你們體內的降頭。」
柳澤白鼻樑上的金絲鏡片反着光,幽幽的有些涼薄,同樣的此時此刻他的聲音也是如此的涼薄:「哦,既然如此那麼史小姐不妨說說看。」
史丹陽得意地瞟了繆如茵一眼,卻見繆如茵正微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史丹陽並沒有放在心裏,在她看來,現在她可是已經控制住了整個局面,而且她也死死地抓住了繆如茵的弱點。
所以……
不管繆如茵想要做什麼,現在她都不肯能會去做。
呵呵噠,所以繆如茵你這樣的人註定應該沒有朋友的。
不知道這兩個男人現在護着你,一會兒之後還會再繼續護着你嗎?
於是史丹陽居然直接將聲音提高了好幾度:「呵,我的條件很簡單呢,那就是只要我能與兩位春風一度,那麼我便可以將兩位身體裏的降頭解決掉。」
「怎麼樣,很划算啊,我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床上的功夫也相當不錯了,所以你們不但不吃虧,而且還賺了好不!」
繆如茵豁然抬頭,她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可是卻是真的沒有想到,史丹陽居然可以一次次地不斷地刷新着道德的下限。
「史丹陽,你不是已經與東方端陽訂婚了嗎?」
史丹陽不以為意:「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更何況就算是結婚了,還可以紅杏出牆呢。」
葉蘇陽冷笑着拋出了兩個字:「下賤!」
史丹陽也不生氣:「下賤總比這個女人虛偽好吧!」
柳澤白的目光更冷了:「我拒絕!」
史丹陽看了看兩個男人,面色微沉:「為何?」
柳澤白淡淡地道:「太髒!」
「啪啪啪啪……」柳澤白的話音剛落下,葉蘇陽便拍起了巴掌:「哈哈,不錯,說得好,我的意思也和柳董一樣,你太髒了,很不巧,我這個人也恰恰好有潔癖呢!」
柳澤白點頭:「一樣!」
好吧,兩個男人同樣的都有潔癖。
也都同樣的嫌棄史丹陽太髒。
「繆如茵,你最好勸勸你的這兩個藍顏知己。」
史丹陽彈了彈手指:「其實我只是不知道男人在床上太生硬,否則的話,你覺得我會在這裏與他們說這麼的廢話嗎?」
繆如茵淡淡地看着她:「史丹陽,你覺得有我在這裏我會給你機會讓你傷害到我的朋友嗎?」
隨着聲音,繆如茵已經緩緩地站了起來,她踏前兩步,正好將柳澤白與葉蘇陽兩人護在了身後。
柳澤白與葉蘇陽相視苦笑,所以他們兩個人這是又被這個少女給保護了嗎?
雖然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麼所謂的大男子主意,可是被女孩子保護起來的滋味還是多多少少有些窘迫。
不過與此同時卻還是有着更多的溫暖感覺。
史丹陽的目光一厲。
她能感覺到繆如茵通身的氣場已經開,所以這個女人這一次是真的要對自己出手了。
「繆如茵你難道就不管這南丫島上那麼多工人的性命了嗎?」
史丹陽提醒繆如茵:「還是說你覺得那麼多條人命,難道還比不上他們兩個人的兩條命嗎?」
「而且我也沒有要他們兩個人性命,只是想要春風一度罷了,男歡女愛之事,最是人生平常事兒。」
繆如茵冷嗤:「史丹陽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的下賤。」
史丹陽的眼睛幾乎都要立起來了:「繆如茵你才是那個最下賤的人,你居然還好意思說我,既然你想要那些工人死,那麼便讓他們去死吧!」
說着史丹陽便雙手結印,想要釋放她藏在工人居住區的飛頭降。
而這個時候一聲貓叫聲卻是在房間裏響了起來。
史丹陽看過去,這才發現,居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有一隻大大的黑貓,正扒在窗外,瞪着一雙碧色的貓瞳直盯着自己。
「大黑進來!」
繆如茵一招手,大黑直接身形一動,便穿窗而入。
然後貓嘴一張,於是一瓶飛頭降便被大黑吐了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那個地方你的貓不可能找得到,就算它是千年老貓也是做不到的!」史丹陽一看那瓶子便立馬跳着腳叫了起來。
繆如茵倒是並沒有急着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隨意地一指指,於是指尖一團明麗的火焰便直接自她的指尖飄出,落在了那瓶飛頭降上。
於是不過片刻的功夫,那瓶飛頭降便徹底化為了灰燼。
「繆如茵……」史丹陽咬牙切齒地念着繆如茵的名字。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一開始繆如茵並沒有理她,原來她是早就已經派出了這隻千年老貓去尋找自己藏好的飛頭降了。
可是自己一直都與繆如茵在一起,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放出的千年老貓呢,她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
繆如茵,繆如茵,果然是好心機,好手段。
「繆如茵,我再說一遍,你把那兩個男人給我,今天這裏是我的主場!」
繆如茵搖頭:「繆如茵從來不會放棄朋友!」
「哼,那你剛才又怎麼不管他們!」史丹陽冷嗤。
「在可能的情況下,我自然願意救更多的人。」
如果大黑沒有找到這瓶飛頭降,那麼到了最後的關頭,繆如茵也不會任由柳澤白與葉蘇陽去犧牲色相的。
畢竟在她的心裏,自己的朋友總是還要重過那些素不相識的人的。
人心都是偏的,而她繆如茵自然也是如此的。
如果真的到了最後一步,她不會覺得那些工人的命會比自己朋友的命重要。
萬幸,大黑及時地找到了飛頭降。
「呵呵,繆如茵,或者其實我也可以換一個條件的,只要他們兩個人可以陪我一次,就一次,我史丹陽說話算話,我可以讓我師傅來解決你體內的陰陽絕降,四重陰陽絕降啊,繆如茵你現在其實每天都不怎麼好過吧!」
一聽到這話,柳澤白與葉蘇陽兩個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同時落在了繆如茵的身上。
陰陽絕降……
這個名詞他們聽說過,據說中了這種降頭的人,有死無生,而且死狀極慘。
而且這丫頭現在所中的居然還不是普通的陰陽絕降,竟然是四重陰陽絕降。
如果,如果他們只是犧牲一下便能換回繆如茵的平安……
柳澤白看着身前少女那纖細而單薄的背影,心底里微疼:「如茵!」
葉蘇陽卻是目光裏帶着淺淺的微笑,他就說這丫頭怎麼會讓自己和柳澤白來這裏呢,原來是史丹陽用島上的工人性命相脅。
呵呵,自己堂堂的黑道老大倒是也做一件大好事兒呢,真是難得啊。
如茵果然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
「如茵,其實我也可以屈就一下的!」
繆如茵連頭也沒有回,直接便來了一句:「閉嘴,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柳澤白:「……」
葉蘇陽:「……」
話說以他們兩位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而言可是真的沒有人敢對他人來一句閉嘴的。
丫頭你的膽子倒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史丹陽看出來了,繆如茵這是不打算讓步了。
於是她直接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個精緻的小鼓。
然後綁在腰間。
鼓身如同白瓷一般,其上還刻着繁複的藥花紋,只是如果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那鼓身雖然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材質的,可是卻是一塊一塊拼接起來的。
「繆如茵,你可知道這是什麼鼓?」史丹陽輕輕地撫摸着鼓身,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是用你父母的骨與皮做成的人皮鼓!」繆如茵淡淡地道。
柳澤白,葉蘇陽兩個人聽到這話心頭同時一震。
「呵呵,倒是沒有想到史小姐倒是還真的狠得心啊,可是比我們這些干黑道的人的心還要更狠呢!」
葉蘇陽淡淡地嘲諷道:「倒是失敬了!」
史丹陽怒瞪着繆如茵:「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媽媽又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繆如茵嘆了一口氣,她現在真的不是想再和這個女人說這些了:「你覺得怎麼想舒服便怎麼想好了。」
不過少女的聲音剛剛落下,兩道玉件便直接拋到了柳澤白與葉蘇陽兩個人的手裏。
葉蘇陽與柳澤白兩個人低頭看來,這是金剛杵。
「拿好了!」
兩個人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金剛杵。
而這個時候史丹陽卻是已經一抬手便敲響了人皮鼓。
「咚,咚咚,咚咚,咚……」
詭異的節奏便在這個房間裏響了起來。
繆如茵的目光越發的寒涼了起來。
眼前居然出現了前世她死前的驚景。
清明衝進了遊輪上的手術室……
白色的單子下,是蒼白的已經失去了氣息的重陽……
這是她心底里最深的痛,雖然已經歷經了兩世,可是她卻從來都不曾忘記。
看着絕望的清明中彈倒地而亡,看着絕望着的自己將手術刀插進了那個換心的人——高老爺子的身上……
是啊,絕望,那是真正的絕望,再也尋不到活下去理由的絕望……
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繆如茵雙眼微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當她的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裏面卻已經是一片清明了。
「史丹陽,你的人皮鼓看來修煉還不到家啊!」
「居然只是能製造出幻覺嗎,你覺得這對我會有用嗎?」
史丹陽的雙手繼續在鼓上敲擊着,她直盯着繆如茵,剛才她確定她看得很清楚,繆如茵剛才絕對是已經被鼓聲所影響了,可是倒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回復的這麼快。
所以繆如茵果然不能小看你呢。
心裏想着,史丹陽的雙手在鼓上敲擊得更快了起來,同時力度也更大了。
繆如茵卻是將手伸到了大黑的面前。
大黑一張嘴,於是史丹陽的眼睛瞪大了。
她明明只讓繆如茵換了一身衣服罷了,明明繆如茵的身上什麼也沒有帶。
可是這隻千年老貓,居然還能給她吐出一張琵琶來。
而且看那琵琶上滿是煞氣……
史丹陽的眼睛一眯:「繆如茵,你果然是偽善的,這把琵琶只怕也是用人骨做的吧,哈哈哈,你倒是好手段呢!」
「這是北齊傳下來的人骨琵琶,取美人骨為身,取美人筋為弦,倒是正可以與你的人皮鼓斗上一斗呢!」
史丹陽氣得恨不得直接指着繆如茵的鼻子開罵,你要不要這麼無恥啊,你的那個可是從北齊傳下來的,已經是流傳近千年的兇器了好不。
而現在你居然要用你的近千年的兇器,與我的人皮鼓來比……
所以繆如茵你根本就是無恥的代名詞。
可是繆如茵卻不管史丹陽的心裏現在是何的爆怒,她的纖纖素手已經拔動了琴弦。
一時之間琴音入耳,只讓人覺得面前本就是一片黃沙大漠,還有那旌旗獵獵,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此起彼伏。
史丹陽的臉色變了,她只覺得自己現在正被包圍在千軍萬馬中,看着那些人刀劍出鞘向着自己呼喝而來。
史丹陽的雙手也忘記敲擊人皮鼓了。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這一刻她的心底里生出的絕望。
她就要被亂刀加身了。
那她還能活嗎?
繆如茵,對了,繆如茵呢?
史丹陽對於繆如茵的執念極深,就在心裏已經是滿滿的絕望時,卻還沒有忘記繆如茵。
可是放眼看去,入眼的只是金戈鐵馬,只是萬里黃沙。
哪裏看得見半分繆如茵的影子。
不過史丹陽一咬唇。
繆如茵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讓你和我一起死。
要記得,我們兩個人的性命可是綁在一根繩上的呢。
於是史丹陽在這種時候發動了她體內的陰陽絕降。
於是琵琶聲停。
眼前的幻境消失了。
繆如茵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她能感覺到在自己的身體裏,那陰陽降頭草正在瘋長着,即將破體而出。
------題外話------</td></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