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休息室的繆如茵。
別人都以為她是看不到現場的,可是天眼開啟,她在繼見識過了繆鈺的演技外,又再一次見識到了繆正仁的演技,這一家子活得
還真是把生活活成了演戲呢。
所以果然是應了那句話,人生全靠演技啊。
不過看在人家如此賣力演出的份兒上,她一會兒也得好好地表演才是啊。
畢竟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兒,可不是她繆如茵的畫風呢。
而當現場的氣氛達到一個**點的時候,周海波滿意地一笑,然後對現場的觀眾們道:「現在大家一定都很想要聽聽繆老先生的孫女,也就是繆鈺先生的女兒,繆如茵小姐的想法吧!」
「或者,其實繆老先生和繆鈺先生兩個人應該也是想要可以與繆如茵小姐來一個近距離的接觸呢。」
「那麼我很榮幸地通知大家,現在繆如茵小姐也到了現場,只是她現在還在後台,所以現在我們大家請用熱烈的掌聲,請出我們的繆如茵小姐。」
而這個時候之前那個年輕人已經帶着繆如茵在台後候場,聽到了周海波的話,便直接向着繆如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繆如茵向着年輕人露出了一個謎之笑容,然後便緊了緊手裏的包,走了進去。
台上,周海波笑着等着繆如茵走上來。
台上,繆正仁與繆鈺兩個人也是正在等着繆如茵走上來。
繆如茵臉上帶着一抹讓人捉摸不定的笑容,款步而來,她的步子雖然悠閒散漫,可是看在眾人的眼裏,卻讓人的心底里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冰寒之意。
少女的含笑的目光,在周海波的臉上微頓了頓,甚至在那一頓之間,她的笑容居然更盛了兩分。
可是周海波的心裏卻是無端地生出了一股寒涼之意。
這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應該有的眼神嗎,不,不可能。
所以這一定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周海波在心裏不斷地告訴着自己,是的了,這一定就是自己的錯覺,或者說是因為空調的冷氣今天開得有點大了。
不過他還是清咳了兩聲,便開口了:「繆小姐,請坐!」
繆如茵的座位在繆正仁和繆鈺兩個人的對面。
少女落落大方,只是大家卻發現了,自從上台以來,少女的目光便沒有在繆正仁與繆鈺的身上停留過。
周海波看到繆如茵落座了,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請問,繆小姐可認識你對面的這兩位?」
繆如茵淡淡地點頭:「是繆正仁老先生與繆鈺先生。」
聲音平淡而微涼,帶着一股生冷的疏離。
周海波繼續道:「那麼我現在也可以很直白地告訴繆小姐,這兩位繆先生來到今天我們節目的現場,所為的就是可以在現場觀眾與電視機前所有觀眾的見證下,可以一家團聚。」
繆如茵挑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海波的面色一變。
而這個時候,還不待周海波再往下說話,對面的繆鈺已經撲到了繆如茵的近前,伸手便想要向着繆如茵擁去。
但是卻被繆如茵直接站起來躲開了:「有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當心我告你非禮!」
台下的現場觀眾們一陣譁然,親生女兒居然要在認親的現場,告自己的親生父親非禮。
繆如茵怎麼可以說得出來如此惡毒的話呢。
繆鈺哀哀哭泣着,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可是那眼淚卻突突地冒出來。
繆正仁也是苦苦地哀求着:「如茵啊,你,你是我們繆家的孩子啊,我知道以前是我們繆家對不起你啊,可是,可是只要你肯回來,我們便願意十倍百倍千倍地補償你啊!」
「如茵啊,我們不是故意把你弄丟的啊!」
白髮蒼蒼的老人,還有堂堂的七尺男兒,此時此刻淚染舞台。
可是同樣立在萬眾矚目中的少女,臉上帶着一抹嘲諷的微笑,而且她的那雙眸子裏卻是沒有半點的笑意,有的只是冰冷得如同利劍般的鋒銳。
一不小心抬起頭來,繆正仁與繆鈺便正撞上繆如茵的目光,當下這對父子不由得心肝巨顫。
那種冰冷
如同天山上永不融化的冰雪。
他們,他們這一次的算計能成功嗎?
明明在來的時候,他們父子兩個人可是意興豐發,帶着百分之百的把握,在他們看來,這一次迫於壓力,繆如茵就算是再怎麼想要不同意,也不得不屈服。
可是,可是那如同冰壺般的冷眸,讓他們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這個少女真的會按着他們自己規劃好的劇本走嗎?
她真的會屈服嗎?
萬一,萬一啊。
如果她不屈服,怎麼辦?
雖然他們已經想過了,如果繆如茵敢在這現場,拒絕與他們相認,那麼這個本來才剛剛聲名雀起的少女,便會立馬成為過街老鼠。
可是,可是,如果她寧願成為過街老鼠也不願意回到繆家呢?
繆鈺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這對父子之間的默契可是早就形成了的,只消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所以繆鈺也立馬明白了自家父親的意思。
就算是今天在這裏繆如茵不肯認,那麼她的名聲就會一落千丈,一臭到底。
而且只怕各種各樣的聲音也會出現在她日常的生活里,那樣的打擊與壓力,可不是像她這種涉世不深的孩子所可以承受得了的。
所以,等到她受不了的時候,他們再適時的出現,那個時候他們繆家便會成繆如茵的救命浮木。
而到時候繆家的聲譽也會達到一個歷史新高呢。
不得不說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呢。
雖然繆如茵也很是聰明,可是她畢竟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又怎麼可能比得過繆正仁這條老狐狸呢。
說句不好聽的,繆正仁吃過的鹽絕對要比繆如茵吃過的米多。
繆正仁走過的橋絕對要比繆如茵走過的路還多呢。
所以一個小丫頭片子,你又到底能拿得出來什麼來與繆老爺子斗呢。
繆鈺看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當下便也將心底里的那份不安壓了下去。
周海波看着繆如茵在聽到與看到自己的親爺爺和親生父親,兩個人都如此淚水漣漣,苦口婆心地求着她,她居然還是冷漠地不肯認。
於是周海波開口了,帶着斥責,帶着質問,帶着不滿,帶着憤怒。
仿佛此時此刻在他面前的人,不是節目組請來的嘉賓,而是一個千古罪人一般。
「繆小姐,你認不認你的親生父親,這個問題可是受到太多人的關注呢,所以在此,我想你應該給我們廣大的觀眾朋友一個肯定的答覆。」
繆如茵挑眉,看着周海波,對於節目組想要吸睛,想要創造收視率這樣的事兒,她明白,也能理解,可是用她做伐子,節目組的算盤註定是要打錯了,到時候說不得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周先生,這是我個人的私事兒!」
不過周海波可不會如此簡單地便放過繆如茵,不,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放過繆如茵。
「繆小姐,你現在也是一個公眾人物,所以你有責任回答這個問題。」
周海波的態度很是強硬。
繆如茵輕笑,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上下打量了周海波一番,然後微微一抿嘴:「在我之前十七年的歲月里,沒有父親這個角色的出現,那麼現在還有未來我同樣也不需要!」
「繆小姐,你的心裏是在怨恨,你在怨,在恨,在十七年前你的父親沒有保護好你,甚至你在怨,他為什麼會在第一時間不去看你,而是去看你的母親了」
「繆小姐,我知道你的東繆集團旗下有一個基金會,而且你也一直在向對陌生人伸出援手,但是你卻不願意對親人問一句你還好嗎?」
「你看看,這兩位,他們可是你的血脈至親啊!」
「你想讓你的員工在電視裏看到他們的董事長有多冷漠嗎?」
「你是想讓你朋友,你的屬下看到你的寬容大愛還是狹隘冷漠呢?」
「瀟灑一點不要太糾結嘛,因為你糾結時沒人會理會,只有你一個人在痛!把你的愛給你陌生的親生父親吧,我相信,他們是愛着你的!」
「而且人生在世有一個很高尚的品德,那就是饒恕,難道你不想獲得這樣的品德嗎?」
「而且如果你一直不肯認回你的親生父親,我想你之所以幫助那些陌生人,是不是也只是為了沽名釣譽呢,或者說你本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虛偽的人!」</td></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