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瑜煩的搖下車窗來想抽根煙,卻又想到身旁的小姑娘是個孕婦,只好又把煙放了回去,轉而發動起車子駛離。
顧傾城也沒再說話,只轉頭靜靜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情緒一點也不高漲。
原因當然是因為傅景瑜說的什麼她結婚了以後要去他家過年的話,對於從小沒離開過父母的顧傾城來說,這句話在她心裏掀起的波瀾,堪比一個*的威力了。
雖然她也在國外留學了好幾年,但她母親是形影不離的。
而且,那個時候雖然母親跟父親在冷戰,雖然過年的時候她跟母親也不回來,但父親是會飛到國外找她們的,雖然她母親並不歡迎,但是她父親依舊厚着臉皮去了,她母親也不會將他趕出來。
所以,他們一家三口,在春節這個闔家團圓的日子裏,依舊是在一起團聚着的。
所以顧傾城才會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去傅家過年了而心情低落,一想到家裏只剩下了父親母親兩個人,她心裏就覺得難過,心酸。
而顧傾城情緒低落的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她跟傅景瑜這才剛見面就吵的不愉快了,是不是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兩個人之間,真的就不適合在一起相處和談情說愛。
這讓顧傾城忍不住地就開始懷疑,懷疑她跟傅景瑜就這樣因為孩子而結婚,是不是真的正確。
回城的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顧傾城不曾主動說過話。
傅景瑜在最初的惱火過後情緒慢慢也就平靜下來了,轉頭看了一眼小姑娘悶悶不樂的樣子,好聲好氣開口,
「我先送你回家,你休息之後晚上年夜飯之前的時間應該可以歸我吧?」
傅景瑜覺得,自己身為顧傾城的未婚夫這樣的待遇總歸是有的吧,他也覺得自己夠體諒她的了,既然她捨不得父母,那他也就不勉強她跟他一起過年了,但他們兩人分開了這麼久,她總歸陪陪他吧?
然而,小姑娘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
「我下午約了蘇喬見面……」
顧傾城倒不是因為不想理傅景瑜所以故意這樣說避開他的,而是因為早在她回來之前就約好了年三十這天回來的下午跟蘇喬見面敘舊的,尤其是知曉了蘇喬跟蘇懷瑾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後。.org雅文吧
現在顧傾城可是蘇懷瑾名正言順的姑姑了,這樣的心情讓顧傾城感覺自己對蘇懷瑾的疼愛又多了很多似的,想見見蘇喬,也想見見自己帥帥的侄子蘇懷瑾。
顧傾城是如實相告,然而傅景瑜卻被冷落地肺里都要冒煙了。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還懷着他的孩子呢,離開煙城好多天之後,回來第一時間想陪的人不是他,而是她的閨蜜。
這像什麼話?
敢情,在她心中,他的重要性連一個蘇喬都比不上?
「呵呵——」
最後傅景瑜自己都被氣笑了,就那樣邊開着車邊呵呵冷笑着。
顧傾城這下有動靜了,轉頭看了一眼傅景瑜笑的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想說什麼但是又壓了下去,繼續將頭別到一邊看着窗外。
隨便他好了,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即使他笑的這樣嚇人她胳膊上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傅景瑜窩着一肚子的火開車,不過也只是窩火生氣,也沒對小姑娘說什麼重話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和納悶,小姑娘這樣氣他,他竟然沒勃然大怒就這樣在高速上停車將她攆下車,竟然也沒有什麼提什麼分手不結婚了。
車子最後在顧傾城家門前停下,傅景瑜一肚子的火依舊沒消。
冷着臉將顧傾城的行李從後備箱拎了下來放在地上,然後便上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聽到車子引擎聲出來接顧傾城的顧文博,一出門就看到傅景瑜疾馳而去的車子屁股,很是不悅地對顧傾城說着,
「他也太沒禮貌了吧?這是做人家女婿的態度嗎?送你回來竟然連進來站一站打個招呼都沒有?」
顧文博對傅景瑜原本就很多意見,總覺得自己對這個未來女婿怎樣也喜歡不起來,現在傅景瑜又徑自走人了,顧文博當然要不滿。
顧傾城的視線從那消失的車子上收回,看向自家父親平靜解釋着,
「我們吵架了……」
然後便邁步進門了。
顧文博一聽顧傾城說吵架了,更是氣憤了,邊拎着顧傾城的兩個小行李箱邊在她身後說着,
「你們倆這才剛見面就吵架?這算什麼?人家都小別勝新婚,你們倆吵架?你覺得以後你們這日子還有法過嗎?」
顧文博說的話,正是顧傾城此時心裏想的事情,於是顧傾城的心情再次跌落到了谷底。
許曼看了一眼自家女兒不高的興致,沒好氣地對顧文博說着,
「你少說兩句。」
他怎麼跟個女人似的,在背後各種嘴碎地挑撥女兒跟傅景瑜的感情?
他們倆之間的感情本就脆弱,哪裏經得起他這樣挑撥啊,難道真的看着女兒獨自生下孩子而孩子也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他就滿意了?
顧文博在許曼的視線警告之下,這才停止了對傅景瑜各種不滿的控訴。
只是許曼作為一個母親,又哪裏能體會到父親對女兒的那種有些偏執的寵愛,就是寧肯她一輩子都不嫁,也不願意她嫁的不幸福。
顧傾城回了自己的房間,洗過澡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然後便下樓陪父母一起吃午飯了。
父母的感情她看不出有什麼更好的進展來,但是沒有像以前那樣整天一見面就各種提離婚,對她來說就已經很好了。
午餐的氣氛還算愉悅,許是因為她外出了好長一段時間,所以許曼親自下廚做了她喜歡的菜。
顧文博邊吃着邊跟顧傾城說着,
「這也就是你回來了,我才有熱飯熱菜吃。」
顧傾城看了一眼自家母親平靜的面容,接過顧文博的話來問着,
「我媽平時在家沒事的時候不做飯嗎?」
顧傾城這樣一問,顧文博立刻開始傾訴,
「你媽哪有沒事的時候?整天忙的都見不到人,又怎麼可能做飯吃?」
顧文博這樣語氣酸溜溜的,一聽就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抗議着許曼的不着家呢。
顧傾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聽許曼淡淡說着,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老師最近有個服裝展我一直在幫忙。」
其實許曼之所以忙成這樣,也是想着能避開顧文博就避開顧文博,自從顧文博表示接受她說的曾經有過別的男人的事而且態度堅決不會離婚之後,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樣跟顧文博相處了。
以前的時候,每一次見面她都是漠然,亦或者是冷嘲熱諷。
反正就是每次見了面就是互相傷害的那種,現在顧文博選擇接受她反倒讓許曼覺得不知所措了。
許曼不這樣說也好,一這樣提她的老師顧文博臉色更難看了,嘴角上勾着一絲嘲弄的笑意,
「呵呵,你那老師,真是個好老師。」
許曼不愛聽了,
「顧文博,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說話的語氣!」
許曼自認跟自己的老師關係清白乾淨,就是最單純的師生關係,她不知道顧文博為什麼每次提及自己那位服裝老師來就陰陽怪氣的。
難道,他在吃醋?
顧傾城想起自己之前曾經聽過他們倆因為母親老師的事情爭吵過,此時連忙攔住了又想說些什麼的父親,
「爸媽,今天過年呢,有什麼事你們以後再說吧。」
在女兒的安撫下顧文博看了許曼一眼,兩人都沒再說什麼。
午飯之後顧傾城就午休了,自從懷孕之後她覺得自己特別嗜睡。
午休之前母親許曼來她房間看望了她一下,母女兩人簡單聊了幾句,
「最近身體好點了嗎?有沒有別的不舒服的地方?」
顧傾城笑了下,
「還是那樣,吃的不好了或者莫名聞到某種味道就會嘔吐,其他的都還好。」
「慢慢都會好起來的,做女人都要經歷這一場。」
許曼聲音柔和,顧傾城想起之前飯桌上父親跟母親的不愉快,於是說着,
「媽,你也不要在意爸爸那樣說你的老師,我覺得爸爸就是在吃醋,雖然你覺得你跟你老師沒什麼,但是在他看來你整天不回家跟別的男人又一起工作,他心裏肯定不好受。」
許曼抿唇,沉默了一下之後淡淡開口,
「那他當初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又想過我心裏是否好受嗎?」
其實許曼倒不是故意說出這番話來的,只是顧傾城這樣說着她不由自主就聯想到了當初顧文博對自己的背叛。
即便現在她心裏對顧文博的那些怨念淡了很多,但也不得不承認,那件事始終是梗在他心裏的一根刺,想起來就會疼。
許曼的話讓顧傾城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她也沒想到自己安慰母親的一番話竟然會引起母親想到那些傷心事。
許曼則是看了一眼忐忑的女人,起身站了起來,
「你休息吧,我下午還有事要出去。」
然後便走人了。
母親離開之後顧傾城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不知道也完全預測不出母親跟父親的關係未來到底會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