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到賈赦院子的速度很快,一路上他也在想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要出去讀書的事情他也想到了。
說實話,他是有些擔憂的。
如果賈赦執意不讓他出府讀書,那他將一點辦法也沒有。
大乾朝極度重視孝道,尤其是太上皇還在,乾元帝更是把孝之一字發揮到了極致。
前幾年便有孝子童遠,他是揚州府的解元,但是參加會事前兩天,得知父親得了重病。
他自幼喪母,是父親一手拉扯大的。
他不顧眾人勸阻,毅然決然的選擇棄考。
他是有名的大才子,此事在都中引起了熱議。
這件事情傳到乾元帝耳中,元帝大為稱讚,直接表示童遠父親病癒後,給他安排專人科舉。
童遠在父親病癒後,在專人科舉上大放異彩,元帝本要招他入翰林院。
童遠卻拒絕了,表示要正式的參加科舉。
四年後,童遠中了會元,並在殿試上被欽點為狀元,到現在都是一段佳話。
孝這個字,重於泰山,如果賈赦拒絕賈琮外出學習,那麼賈琮便是有千萬種理由,也不能出去。
「請老爺安。」賈琮恭恭敬敬的請了個安。
賈赦並沒有立即讓賈琮起身,接過一旁邢夫人遞的茶,喝了一口才說道:「聽太太說,你想要到外面讀書。」
「回老爺的話,昨日先生和我說了一下,希望我倒育賢書院讀書,正要向老爺稟報一聲。」
賈赦點了點頭,「讀書是好事,多點學問總是好的,不過育賢書院有些太遠了,若是傷了身子那可不行,你去年剛生了大病,不合適一人外出。」
「有勞老爺掛念了,孩兒最近都有在調養身子,到現在已經是大好了,育賢書院就在長安縣,不打緊的。」
賈琮皺皺眉頭,又道:「那可不行,我只有你和璉兒兩個兒子了,你那個二哥哥是個不成器的,這家業、爵位早晚都是你的,不能出半點閃失,我都想好了,珠兒媳婦父親是國子監祭酒,等過幾日我遣人過去說上一聲,你在那裏讀書就好了,等結業了,弄個一官半職也就是了,比你去讀那勞什子沒用的書好上千倍萬倍。」
賈琮一直低着頭,一言不發,但是表情卻是越來越凝重。
「怎麼?你不滿意?」賈赦見賈琮不說話,臉上瞬間是變的陰雲密佈。
賈琮聽後低聲道:「孩兒不敢,一切都聽老爺的吩咐。」
他是有些不滿的,並且言語上都有些表現。
或許在之前他不敢這麼說,畢竟一年幾千兩銀子,賈赦一咬牙也敢割捨了。
但現在賈琮知道,只要自己在他控制的範圍之內,賈赦不會對自己如何,因為他的收入已經翻了數倍了。
一個移動的錢袋子,賈赦會因此不讓賈琮離開,但也因此不會對賈琮下狠手。
賈赦自然聽出了賈琮的不滿,但他卻渾然不在意,「好了,你下去吧!記住了,寫書才是你的正經事。」
一旁一直不說話的邢夫人聽賈赦竟然是讓賈琮離開,瞬間是急了,「老爺……」
不過話剛說出口,就被賈赦打斷了,「還沒到你一個婦道人家說話的時候。」
邢夫人瞬間就是閉嘴了。
賈琮也不管他們,道了一聲就離開了。
待賈琮離開之後,邢夫人又是說話,這次賈赦沒有打斷。
「老爺,這逆子在外面偷偷地開了酒坊,又弄了個書店,您怎麼不問他,他這分明是想等翅膀硬了。」
賈赦聽了不屑的說道:「就說你個婦道人家,沒見識,他幹這樣低下的營生,我難不成還要去做不成。」
賈赦性資歷是高傲的緊,別說是經商了,就是那些讀書人他也看不上。
在他看來,自己就是高人一等的,也只有那些和他一樣生下來含着金鑰匙的,才能讓他平視。
賈琮雖然是他的兒子,但他一直都看不上。
對他而言,賈琮這個下賤的小子,做寫小說、經商這樣下三流的事情,那是再般配不過了。
離開賈赦處的賈琮臉上是陰雲密佈的,只差寫着生人勿進四個大字了。
一路回到樾院,賈琮都是一字不發,有人打招呼也都沒有回應。
「爺,您回來了。」
以前每一次賈琮被叫到賈赦那裏的時候總沒有好事。
雖然這些時日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真真習慣了焦急的等待,見賈琮回來,遠遠地就迎出來了。
賈琮至此才是露出一點笑容,不過也是苦笑。
去國子監並不是不能令人接受,但是這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讓他很難受。
「去把我的劍拿出來,真真。」
真真知曉賈琮此刻心情不好,忙是小跑着到了屋內,將青鋼劍抱在懷中拿了出來。
賈琮接過青鋼劍,走到院中立的練劍樁那裏,寶劍出鞘,發出清脆的聲音。
數萬遍的揮劍,此刻賈琮幾乎是本能的直接將劍刺向了練劍樁。
刺、劈、挑,這段時間賈琮一直都是練這三個動作。
到現在每一次都能達到指定的位置,力度也全都能夠好好掌握。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把握力度,足足有一尺厚的練劍樁被他一劍刺穿了。
賈琮並沒有停止動作。
將劍從木樁中抽了出來,這次不再是他的刺、劈、挑,他直接是閉上了眼睛,想着心中的動作。
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淺青色的身影,同時想起的還有她的動作。
青鋼劍在賈琮手中飛快的揮舞着,劍光閃閃,和賈琮的身影結合起來,使賈琮因為年幼尚算單薄的身子多了一分英武。
茜雪、真真、香菱三人都是出來看着了,他們都是驚呆了。
雖然賈琮平日裏是經常練劍,但是包括真真都覺得他只是練着玩,從沒想過竟然能到這種程度。
突然賈琮停下了動作,站在練劍樁前,一息之後,縱身一跳,直接是劈了下去。
一人多高的木樁,被賈琮這一劍從上到下劈成了兩半,這還不算,地上還有三寸後的劍痕。
賈琮站了起來,粗重的呼吸着,看着地上的劍痕,又看着手中的青鋼劍,目光中有着肅然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