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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綠雲這時知道自己錯了,狼牙衛勝在暗殺,而非正面搏殺。
在遭遇埋伏時,就應該迅速撤退,保全實力,再圖反擊。
如果將一百多人撤入莊子裏,以莊子中的建築與禁軍周旋,未必會沒有轉機。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常綠雲被數十狼牙衛死命地圍護在中間,而禁軍的包圍圈漸漸縮緊。
眼看着全軍覆,就在彈指之間。
常綠雲淌着淚下令突圍,「只要有一人活着,都要將主公在此被困的消息傳出去。」
可這已經不可能了,誰還能從千人包圍圈中突圍?
常綠雲畢竟是女子,長時間劇烈地拼殺,體力已經不止。
在下了突圍命令之後,她反身攻殺,一不留神被禁軍的橫刀划過,若不是身後死士奮力一推,恐怕早已香消玉殞了,可饒是如此,左臂也被劃了長長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染紅了她的整隻胳膊。
而身邊的死士又減少了一半,活着得不過廖廖十餘人。
常綠雲此時已經認命,悲苦到極點時,臉上竟露出了些笑意,她仰天大喝道:「李沐,我不負你。」
話音一落,常綠雲提起最後一絲精力,振劍向禁軍衝去。
身後的狼牙衛死士也知大限將至,拼盡全力追隨常綠雲衝上前去。
如同回光反照一般,明知必死,拼死一搏的氣勢,確實不同凡響。
竟將面前的禁軍生生硬退了數十步之遠。
可又有何用呢?
隨着後面禁軍的彌補,包圍圈再次合攏如初。
「嗆啷」一聲,一個死士已經累得拿不住手中的橫刀,掉落在地上。
就在這生死關頭。
一陣異聲響起,伴隨着大地的震動。
越來越密,越來越清晰。
所有禁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竟一時忘記了向常綠雲等人進攻。
「騎兵?」有見識的禁軍老兵突然輕呼道。
而就在這一剎那的時間裏,幾個黑眼出現在視野中。
黑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直至連數也數不清。
黑點漸漸放大,越來越大,當一面獨特的黑底紅字戰旗出現在禁軍眼中。
所有禁軍恐懼了,有人歇斯底里地喊出聲來,「神策衛騎兵。」
說時遲,那時快。
從聞得聲音到戰旗出現,僅僅是幾眨眼的功夫。
禁軍豈能不知道神策衛、神策衛半日之間擊破程咬金四萬禁軍?
而此時自己僅一千步兵,如何擋住迎面而來的這伙惡煞。
聰明的老兵已經悄悄轉身逃跑。
一帶十,十帶百,說來好笑,包圍在常綠雲等人周圍的禁軍,頓時消失了大半。
剩下幾十個腦子中少根弦的新兵,愣愣地看着迎面而來的騎兵,不知所措施。
手中的刀已經垂下,象條軟綿綿的鼻涕蟲。
戰馬呼嘯掠過,幾十個頭顱瞬間飛向空中。
常綠雲驚觀其變,她此時看到一個熟悉地身影,欣喜地大喊道:「李沐,李沐。」
確實是李沂來了。
不但是李沂,來得還有李師。
兩衛擊潰程咬金部,暫時被尉遲恭所部壓制了突擊的勢頭,但也僅僅是短暫壓制。
李沂沒有下令強攻,而是與李師商議之後,暫時停止了進攻。
用意是讓朝廷消化此戰的失敗,從而震懾城中的抵抗。
同時,也為城中李沐信使打能一條通道。
李沂、李師並不知道李沐的處境,在他們看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進攻,而是與李沐聯繫上。
可讓李沂、李師沒有料到的是,尉遲恭部開始撤退了。
尉遲恭打了一生的仗,從沒有象現在這般恐懼過。
他明白以自己麾下四萬人根本擋不住對面那群殺痞。
所以,呈上奏疏之後,便已經在安排後撤事宜。
當李世民允准撤退的旨意到達,尉遲恭便立即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尉遲恭當然不會犯不設殿後軍的低級錯誤,他不但留下了殿後部隊,還特意多留了五千人。
四萬主力,留下了一萬殿後,尉遲恭不可謂不大方。
但在尉遲恭的眼中,能讓三萬大軍安全撤回城中,已經是大功了。
如今雙方大軍相距不過十里。
騎兵一個衝鋒,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到達對方陣營。
一旦咬上,那麼不死也得咬掉一塊大肉。
在這種兩軍膠着的狀態下撤退,本就是要莫大的勇氣的。
當尉遲恭主力一動,兩衛便迅速稟報了禁軍異動的情況。
李沂、李師聞知面面相覷,尉遲恭意外地送了一份大禮,不收豈不對不起鄂國公?
此時是白天,雙方相距又近,目力就能看出個輪廓,想要使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關鍵是,所有計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是個屁。
李沂、李師對視了許久,異口同聲地笑道:「追!」
於是,兩衛再次重演了之前的一幕。
如狗攆兔子一般,在距長安二百里的地方,對尉遲恭所部發起了追擊。
被留下的禁軍士氣已散。
是個人都知道自己被當作了一顆棄子。
面對撲面而來的兩衛騎兵,結局可想而知。
不用說抵抗了,一萬禁軍在兩衛騎兵尚距五里之外時,便向兩側一鬨而散了。
完完整整地給兩衛騎兵空出一條道來。
於是,兩衛騎兵連馬速都沒有慢一絲,便呼嘯而過。
說來好笑,兩衛騎兵甚至沒有一人揮下刀,此戰兩衛和禁軍竟無一人傷亡。
堪稱世紀經典。
這樣一來,尉遲恭苦了,他的三萬大軍中只有一萬是騎兵。
剩下的二萬人可是雙腳走路的步兵。
殿後的一萬大軍潰散,這就根本沒有給尉遲恭留下後撤的時間。
尉遲恭畢竟是沙場老將,懂得取捨之道。
眼見不對,尉遲恭立時決斷。
二萬步兵後隊變前隊,抵擋來敵。
而他自己則率一萬騎兵,迅速向長安衝去。
都說崽賣爺田心不痛。
尉遲恭的果決直接將兩萬禁軍扔給了兩衛。
被留下的兩萬禁軍一片混亂,事先沒有做過動員,本來想好回城見妻兒老小的禁軍士兵,突然告知要留下做炮灰。
心中的怨念可想而知。
於是,大夥相互一串連。
將手中兵器往地上一丟,都道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