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倩的軟鞭架在兩個人的脖子之上,目光看向黑夜裏飛奔而去的葉驚鴻。
少時,城門再次大開,葉晨帶着袁成等數百之眾飛奔而出,苗倩收起軟鞭於腰中,知道葉晨已然知曉她放走了葉驚鴻二人,站立在官道之中,等待着葉晨的責罰。
葉晨縱馬在文倩身前停下,雖然她是男裝,但是他一眼便認出。
「苗倩,為何偷走宗主令放葉驚鴻離開?」
「他可是你的弟弟,難道你真的要殺了他?」苗倩直言道。
葉晨嘆息一聲,眉宇間一絲怒色顯現而出。
「這便是江湖,即便我們是手足,今天我放了他,明天他就會來殺我。」
苗倩搖搖頭,無論是葉驚鴻的修為還是葉驚鴻的實力和他的夫君葉晨比起來,簡直便是天壤之別。
「他是你的弟弟,他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威脅你的地位,你卻對他痛下殺心」
「你和葉驚鴻是什麼關係?」葉晨目光直視着苗倩,他是真心喜歡苗倩,不知她為何冒着危險將葉驚鴻二人放去,他也是迫切想知道答案。
「我和他是兄弟。」
葉晨目光有些不解的看着苗倩。
「那時候我男裝來到訊城,曾經和葉驚鴻有數面之緣,在我的眼裏他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苗倩直接說道。
葉晨深吸一口氣,再次打量了男裝的苗倩,雖然對葉驚鴻恨之入骨,但是她放走對方,他也不忍心責罰。
「你做的對,我和葉驚鴻是兄弟,他只要不在窺視我的地位,我也就此放了他。」葉晨語氣雖然緩和,但是眼神中卻充滿着殺氣,心中更加堅定殺葉驚鴻之心。
「來人,送夫人回府。」
「你呢?」苗倩看着葉晨帶着如此多的人馬,雖然沒有責罰自己,但是不知為何還是擔心葉晨會再次抓捕葉驚鴻。
「我和葉驚鴻是兄弟,我當然要送他最後一程。」葉晨目光看向遠方,顯然話中有話。
苗倩正欲開口,兩個雲嵐宗門眾走到她的身前。
「夫人,請回府。」
她深吸一口氣,畢竟是婦人,她無奈的離開,作為葉驚鴻的朋友,她也只能如此,心裏倒是默默祈禱,葉驚鴻一路走好。
苗倩離去後,袁成問道葉晨。
「宗主,現在怎麼辦?」
「葉驚鴻雖然出城,但是他身受重傷,決然不會走遠,立即叫人追擊,並通知遼城雲嵐宗守將賈強前方阻截,見到二人無需留活口,殺無赦!」
袁成點點頭,隨即對身後的士兵一招手便準備離去,這時葉晨在袁成耳邊輕語一番。
袁成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些波動。
「難道宗主懷疑他?」
「你不覺得可疑嗎?」
袁成深思片刻。
「好,這件事情宗主儘管交給我。」
葉驚鴻抱着冰玥不斷的沿着官道向前飛奔,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就是穿過遼城前往逍遙山,從逍遙山下山快三個月,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看到葉晨的強大,更加知曉自己的弱小。
冰玥緊緊箍着葉驚鴻的脖子,雖然一直她體質不錯,但是重傷一直未得到醫治,如今仍是虛弱到極致,然借着星光看着葉驚鴻那張帥氣的臉,看着他那緊張的情緒,無論前方是生是死,心裏已然足夠。
葉驚鴻突然站直了身子,目光轉向身後。
「怎麼了?」冰玥微弱的說道。
葉驚鴻苦笑一聲,強大的感知讓他預感到身後有數百人正在快速的追擊二人,他的修行平平,冰玥也重傷喪失了戰鬥能力,若是被對方追到,二人不死也會再次淪為階下囚。
「看來葉晨還是不會放了我們。」
中洲乃丘陵地區,雖然沒什麼高山險峻,但是四周還是有許多小山,葉驚鴻目光看向左右,在官道上行走,只有死路一條,因而他沿着一個小道,跑向附近的一座小山。
如此,他在山上奔波了一夜,暫時躲避了追擊,但是他深知要想到逍遙山還是非常之難,恐怕現在整個遼城和平城都以兩面夾擊之勢,要置於他為死地。
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厚,山上已然綠草茵茵,百花爭艷,清晨的朝陽而出,一夜的奔波葉驚鴻的臉上掛滿着汗珠。
「驚鴻,休息一下吧?」
葉驚鴻點點頭,停止了腳步,在一棵大大的香樟樹下將冰玥靠在樹前,自己也坐下身來,擦拭着臉上的汗珠。
「你的傷沒事吧?」
「這山間有不少草藥,你去采些幫我療傷。」
「這」葉驚鴻抓抓頭髮,他的腦袋算是靈活,但是對於山間草藥大都自己都不認識。
冰玥略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些笑意。
「你身上的外傷也不淺,也需要及時治療,我來教你認識一些簡單的藥材。」
「好。」的確如今治好二人的傷勢最為重要,尤其是冰玥她傷勢嚴重,無法耽擱。
平城,皇家守將陳運道府中大殿。
葉晨居中坐立,陳運道被捆綁在大殿之中,雲嵐宗將士分立左右。
「葉宗主,你為何屠殺我府邸上百條人命?」
葉晨陰險一笑。
「你做的事情你心知肚明,不應該讓我提醒你吧?」
陳運道眼珠轉動一圈,心裏自當明白葉晨話中之意。
「這就是你對待長輩之道?無論我做了什麼,我都是皇家之人,你不能不顧皇家的顏面。」
「哈哈哈。」葉晨大笑,旋即站起身來,收斂了笑容。
「無論你是何人,只要有殺我之心,你就必須死。」
陳運道老謀深算,知道葉晨已經對校場之事懷疑自己,看來此次已然難逃一劫,是該和昨夜慘死家人會面的時候了,緩緩的閉上雙眼。
「你殺了我吧?」
「宗主,我們在一間暗閣里發現了這些。」一人匯報道,只見大廳里抬上了十幾個紅色的大箱子,這些都是幾月前葉晨被劫的嫁妝。
陳運道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一幕,心裏苦笑一聲,葉晨真是陰險至極。
此景,葉晨更加的怒火中燒,怪不得當初遲遲找不到嫁妝的下落,原來都是這陳運道所為。
「說,你和葉驚鴻究竟是什麼關係?」
陳運道也是一頭霧水,隨即露出了笑容。
「什麼關係你管不着,只要能殺你在所不辭。」
葉晨咬緊牙。
「只要你能說出葉驚鴻的一些事宜,包括如何擺脫病魔,和身後那神秘女子究竟是誰?或許我會網開一面,不殺你!」
「你殺了我吧,總之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葉晨點點頭,臉上的表情略顯猙獰。
「那我就讓你死的明白,葉驚鴻現在一定躲在平城和遼城的土山之間,我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他也必死無疑,而你今天就先行一步。」說完他擺擺手,兩人將陳運道帶出大殿。
陳運道深吸一口氣,他根本不認識葉驚鴻,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拖出大殿之後,他看看萬里的高空,心中默念:「白將軍對不起,我沒能殺死葉晨。」
陳運道是葉晨迄今為止殺死皇家最高的將領,無疑驚動了遠在京洲的皇帝,然他只能忍氣吞聲,畢竟現在雲嵐宗的勢力與國一般。
皇權至高無上,沒有人想拱手讓人,皇帝一邊儘量安撫雲嵐宗,心裏也在找能一舉剷平雲嵐宗的機會。
葉驚鴻在冰玥的指導下,采了一些草藥,又在山間待了一日,雖然已經快步入春天,但是夜間還是有一些寒冷,他升起一團篝火,抱着冰玥在山間取暖,而他不知就在這個夜晚,遠在軒洲的蓮花山出現了三千年來最大的變故。
深夜,一團烏雲遮蓋了蓮花山的上空,梁樂懷抱琵琶正彈奏這一曲思戀的曲調。
葉驚鴻已經離開數日,然在雲嵐宗肚皮裏面穿梭,不知有無危險?
梁樂彈奏着琵琶,不知覺中淚水悄悄的划過臉龐,或許這便是愛,執着的愛,明知自己配不上對方,明知葉驚鴻心有所屬,但是好男人自當被天下女子所愛慕。
夜靜悄悄,經過幾番的打鬥,蓮花山上魔蓮教的眾人早就睡去,此時上千人影閃爍到蓮花山的頂峰,宮殿門口的兩個暗哨也悄無聲息的被斬殺。
上千黑影穿插在宮殿之中,由於突襲,很多魔蓮教教眾在毫無掙扎之際,便倒在血泊之中。
終於這場突襲還是被魔蓮教知覺,頓時殺聲四起,這場暗殺已然變成了對殺。
然一切已經晚了,魔蓮教只有六百之眾,再加上剛才的暗殺已經死了上百之人,對方由周庭親自帶隊,殺戮已然到了極限。
後山的梁樂聽到殺聲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這時十幾個野馬幫的幫眾已經潛入她的身旁。
一番生死打鬥,梁樂因為不善於近戰,墜落下後山的萬丈深淵,她還不知道為何雲嵐宗的人能悄無聲息的突破蓮花山的天險十三道,然她在墜落的瞬間似乎明白了答案。
因為一個黑色身影的腰間,分明掛着一副令牌,這令牌正是她贈送給葉驚鴻的黑殺令牌。
身中數劍,墜落懸崖,即便是死她也不甘心,她對葉驚鴻用情至深,為何他還要害魔蓮教,這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