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閃,這是什麼病?」葉驚鴻咳嗽一聲,他十分想知道這與生俱來的怪病,究竟是何物?
「這病是魂魄離體時,魂魄遭到雷擊所致,大多人是先有身後有魂魄,而你此病與生俱來,萬千世界無奇不有,說明你是先有魂魄,再附其身,出生前你的魂魄遭到了雷擊。」
葉驚鴻點點頭,自己是從地球上重生而來,出生之際天生異相,一定是魂魄在空中遭到雷擊,再附體到這一世的身上。
「那我這病能否醫治?」
古聚芳眉頭一皺,沉思片刻。
「我可以控制你體內的五道驚雷,讓你活下去,只是你要嘗盡七七四十九天的苦痛,此生不能習武。」
聞言,葉驚鴻心中一頓,能夠活下去再大的苦痛他都能夠接受,然而不能習武,有着血海深仇的他,在這風生水起的風雲大陸,仍然只是個廢人。
「為何不能習武?」
「我只是將你身體中的五道驚雷鎖進丹田之中,若你不習武,你會和常人一般活下去,你若習武,運用真氣,五道驚雷任何一道衝出體內都足以讓你失去性命。」
「沒有轉機嗎?」
「我看過你的體質,乃五形木命,萬物相生相剋,你若是五形之命,你可以控制五道驚雷,成就不朽修行,然而你不是,你只能控制一道驚雷,因而你不能在習武。」
葉驚鴻嘆息一聲,此時的他已然相信眼前女子能根除他身上的病根,活下去才會有機會。
「古師傅願意為在下治療嗎?」
「你若是五形之命我反而不會幫你治療,然你只是木命,此生不能修行,我便幫你一次。」
「為何?」葉驚鴻不解,蒼白虛弱的臉上那雙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古聚芳。
「世人都說忘恩負義之徒,長生權欲讓人迷失方向,待到治好你的病,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凡人去吧?」
「古師傅不覺得你的話有些偏執嗎?驚鴻恩仇必報,不會做忘恩負義之徒。」
「你現在有病,實力弱小,你當然會如此之說,你敢保證當權力情感交織在心中之際,你這顆心還會不忘初衷嗎?」
葉驚鴻微微頓住,的確人都會變,自認為自己不會忘恩負義,人世間誘惑太多,又有誰能保證萬古不變?
「古師傅年紀輕輕,為何如看破紅塵一般?」
「你還是逃不過世俗的眼光,我已經活了三千多年。」
葉驚鴻大驚,忍不住的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子,絲毫看不到任何歲月的滄桑,活脫就像個二十來歲的少女,難道自己真的遇到真仙,求仙問道,恐怕在任何時空都是生靈無限的追求。
「那前輩定當是真仙,而且還是個有故事的仙人。」
「我的壽元是建立在無數人的壽元之上,這樣活着我寧願死去。」古聚芳感慨的說上一句,那清純毫無表情的面部,葉驚鴻清晰的看見淚水在她眼中打轉。
「能告訴我你的故事嗎?」
古聚芳一頓,站起身來,這些年就是和自己的徒兒冰玥也沒有說出這麼多的話,不知為何竟然和眼前的少年,說了如此之多,此際她驀然清醒,淚水生生的吞進肚子。
「你好好的修養一日,明天我便幫你治療你身上的驚雷閃之惡疾。」說完她離開房間。
蓮花山深處,魔蓮教總部淨壇。
歐陽靜水躺在冰窖之上,白髮拖在地上,六十歲的人臉上卻爬滿着深深的皺紋,極其的難看。
鳳雪提劍站立在她的身前,雙手抱劍微微一個鞠身。
「師傅,我回來了。」
淨壇之上,一嘶啞的聲音飄來。
「現在外面情況如何?」
「張馨雨已經控制大局,整個陳國天下大勢,大小幫派幾乎全部控制在他們手中。」
「好,之前他們答應我們的地盤,將我魔蓮教的勢力也從南部擴張到西部可曾給予?」
「張馨雨讓出西部地界,將雲嵐宗和南羽門的分舵全部撤離,只是天下鏢局因為是商業行為,因而並未退出。」
「這已經無關緊要,鳳雪,現在最重要的是幫我找到天山聖雪,來治療我身上的病毒。」
歐陽靜水,魔蓮教教主,道界破元境界至高修行,因為想突破最高境界,求得長生和無敵,練功走火入魔,身陷病毒之苦,傳聞南羽門中有一片天山聖雪能恢復她的病。
她在走火入魔之際,將她平生所有的修行傳授於最愛的弟子鳳雪,這也正是鳳雪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女,卻能所向無敵,能與葉東等道界破元境界之人決鬥的原因。
「在攻打南羽門總舵之時,我尋遍了所有地方都未找到那片天山聖雪,怕是被常南之子常春已經帶走。」
「無論犧牲多少代價也要幫為師尋得,還有張馨雨陰險狡詐,雖然表面上我們是同盟,但是此人一定要防。」
鳳雪臉上掠過一抹殺氣。
「由於常南和張庭失蹤,表面上葉晨已經統一整個正派,但是只要師傅一句話,我立即將他們全部滅了。」
「不可輕舉妄動,我魔蓮教經過多年的打壓,人數已然銳減,正好趁張馨雨有求我們之際壯大自己的勢力,要不不動,一動便控制全局。」
「師傅說的是。」鳳雪輕輕的點點頭。
「你這就下山,切記一定想辦法找到天山聖雪,為師不想就這樣死去。」
一日時間,在黃韶音和冰玥的照顧下,跪了三天三夜的葉驚鴻體質稍加好轉,二人都恨震驚,沒想到葉驚鴻的誠心,真的打動了古聚芳,答應為他治療身體上的惡疾。
當然古聚芳之所以答應為葉驚鴻治療,不僅是因為他的誠心,關鍵是他那強大的五感,一個只有古家後人才會擁有的感知,怎麼就會遺傳在他的身上,或許未來會給予答案。
第二日一早,古聚芳命令冰玥將一個巨大的浴桶放在三間房屋的前面,並裝滿冰冷的寒水,灑滿了自己采的花瓣和草藥,他走進葉驚鴻的房間。
「今日我便為你治療,你必須潔身進入房前的浴桶之中,每七天一次大劫,至此你要嘗盡比死還難受的痛苦,方可將你身上的五雷鎖進你的丹田之中。」
葉驚鴻一笑,自認為這一世為人,已經嘗受了無窮的痛苦,身體上的疼痛他並不在乎,又有什麼比心痛更厲害的苦痛呢?
「能活下去,能看到惡人得到報應,什麼痛苦,驚鴻都能夠忍受。」
「好,那就開始吧?」
葉驚鴻走到浴桶之中,一層層脫去身上的衣物,潔身在冰冷的寒水之中,全身被花瓣圍裹,浸泡在水中。
「師傅,他是不是在這藥水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後便可控制病魔?」冰玥問道。
「沒有人能夠治好他,現在只有他自己才能救自己,屆時他將經歷生不如死的苦痛,只要一關他忍受不了,出了浴桶,那將前功盡棄。」古聚芳說完便轉身離去。
「你沒有感覺什麼不適吧?」冰玥走到浴桶前問道葉驚鴻。
「沒事,就是感覺到冰冷刺骨,這點苦痛我能忍受的了。」葉驚鴻對着冰玥一笑,殊不知真正的苦痛正在等待着他。
一連六天,在冰玥和黃韶音的照料下,葉驚鴻忍受了刺骨的寒冷,似乎已經習慣,然就在那夜深夜,古聚芳卻走了出來,手裏握着一把長達兩米的大刀。
「葉驚鴻你感覺到如何?」
「沒事。」
「若是再加千倍的寒冷,你能忍受嗎?」
葉驚鴻深吸一口氣,早就知道不會如此簡單。
「我想一試。」
「好。」
下一刻,只見古聚芳將手中的長刀指向了黑夜的長空,瞬間颶風而至,山間樹木不停的搖動,木桶中的水眨眼的功夫開始結冰,雪花瞬間開始飛舞。
寒冷,無比的寒冷,葉驚鴻整個身體都已經僵硬,冰凍如一把把利刀,刺破了他的身軀,牙齒不停的打顫,嘴巴已然無法合攏,
疼痛,無比的疼痛,劃破的傷口,血液再次凝固,全身似乎要爆裂一般,目光看向胸口,清晰可見五條猶如青龍一般的長線,在身體中游弋,最終慢慢的被凍住。
好想,好想走出浴桶,升起一團火焰,享受溫暖,但是他知道,只能吃的萬般苦難,才能擺脫病魔。
那一夜冰玥和黃韶音都是無法入眠,如此的寒冷,二人看着都感覺到心痛。
那一夜葉驚鴻經歷了世間最大的嚴寒,然而剛毅的他挺了過來,直到第二天溫暖的陽光照耀而來時,他才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中午時分,葉驚鴻還在夢鄉,古聚芳拎來了一袋毒蟲。
「將這個放入浴桶之中。」
冰玥看了一眼袋中,自己都感覺到毛骨悚然。
「啊!」
「去吧,一切才剛剛開始。」
當冰玥將一袋毒蟲放入水中之際,還在睡夢中的葉驚鴻突然仰天獅吼一聲,昨夜的傷口,引來無數毒蟲的吸允,那一次次鑽心的疼痛,真切的讓他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