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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雨下得大而不絕,到了傍晚都沒有停歇的意思。
從王新來家裏出來,王鳳巧滿屋轉悠,閒着沒事,數了數家裏的雞蛋,攢了有十幾個,鵝蛋也有三個,就統統地裝到籃子裏拎給外甥女。
這個外甥女自然是風輕雪,而不是王嬌。
看到滿屋的老人家,她的臉色變都沒變一下,打聲招呼就把籃子遞給風輕雪。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裏的老人沒一個是簡單人物,擱以前見都見不着一面,要不是自己兒子媳婦怕惹麻煩、孫子孫女又畏手畏腳,真想叫他們和老人們親近親近。
還是別來了,省得討人厭。
不是誰都像陸家的孩子這麼落落大方,招人喜歡。
風輕雪放下籃子,拿毛巾給她擦濺到身上的雨水,又叫關城給她倒紅糖姜水,「這麼大雨,小姨你看你,特地跑這一趟,濕了衣裳凍着自己,我心裏怎麼過意得去?」
「莊稼人誰沒淋個雨的時候?我身子壯,沒事!」王鳳巧滿不在乎,「你家孩子多,不管大的,光小的一人一個雞蛋,一天就得五個,十天就是五十,你們家那幾隻雞就是天天下蛋也不夠數,這幾個蛋你做給孩子吃,明兒下了蛋我再攢了給你送來。」
風輕雪笑道:「我托翠華嫂子幫我悄悄地收了,雞鴨鵝蛋都收,夠吃。」
這是在大人不吃的情況下,只供自己的五個孩子,偶爾炒一碗雞蛋給大家添個菜。
沒辦法,孩子多了得顧着孩子,空間裏的物資倒不好一直往外拿,以前不和陸家住在一起,從外面拿回來,陸天雋和陸天智都不會懷疑,現在自己可沒法出門。
王鳳巧聽了,道:「翠華為人不錯,會辦事,閒的時候她又愛十里八鄉地轉悠。」
「我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把這件事托給她,從部隊回來捎了一雙解放鞋給她,把她喜歡得什麼似的。」風輕雪可不是叫金翠華白忙活的。
王鳳巧點頭:「要得,要得!」
話題一轉,「今兒在王靈芝的婚禮上我見到了翠華,你猜這樁婚事是怎麼成的?」
風輕雪莞爾道:「我哪裏知道?莫白是後來的知青吧?昨兒邢玉山給我挑水還說,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這裏半個月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成了這樁姻緣,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兩家子可都夠快的,是怕夜長夢多嗎?也夠保密,不知道是怎麼成的。」
王鳳巧就把原因告訴了外甥女,如願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兒。
「居然可以這麼做?那個莫白是心甘情願的?就沒半點脾氣?」風輕雪覺得自己大開眼界,為了找個女婿上門,王靈芝也是拼了。
「我也納悶,不知道這個莫白是怎麼想的。」王鳳巧想了想,「只聽翠華說,當時王靈芝看到他的屁股蛋子,驚慌失措之下忍不住大叫一聲,捂着臉衝出了廁所,同時引來了知青點的不少人,都看到莫白提着褲子從廁所里出來。」
這麼令人浮想聯翩的情景,莫白簡直是有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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