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禮一方佔據上游優勢,又不通戰陣,剛好散開了,一頭就撞進了官兵的船陣里,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己方亂來一通,官兵們也慌了手腳。
雖然有的船也挨了一發炮彈,但這次因為散得開,最多也只挨過一發炮彈,兩方就進入接舷戰模式了。
這次己方有了接舷戰經驗,又有戰船女牆防護,射了幾輪箭,己方兵丁還未有損傷。兵丁們搶在船頭剛交錯的時候就跳上了官兵船上,手持圓盾,抽刀在手,馬上砍殺起來,官兵船舷兩邊的佛郎機大炮頓時失去了攻效。
官兵那個慘啊!就如同是靶子一樣,被兵丁們一個個數着數的砍殺了,兩方實力太不成正比了,不論是裝備、力量還是技戰水平,仰或是心裏素質,兵丁們幾無一合之敵,眨眼間就將官兵的戰兵宰殺怠盡了。那些水兵因為無武器無防具,來不僅跳水的,只能跪地投降。
這幫殺神,殺人效率太變態了,只用了幾分鐘,官兵餘下的戰船戰巡船就宣告失手,更要命的是,官兵的主將,恰好就在這些船上,都被殺紅了眼的兵丁們宰光了,官兵餘下的小船立馬失去了指揮,變成各自為陣了,在受了幾輪箭雨之後,馬上就利用船速優勢,一窩蜂的四散逃掉了。
這次出乎意料的快速贏得了勝利,楊文禮緊繃的心弦才終於放落下來,他馬上高聲命令道:「李總管,你馬上帶領後勤部,統計戰果,搶救己方傷員,命令己方船工水手搶救船隻。」
「遵命」李懷宣向他敬了一個不太標準的捶胸禮,大聲應諾。他此時正激動得滿臉通紅,己方部隊這麼輕易地戰勝了一支強大的朝庭水師艦隊,特別是近距離接舷戰,官兵就變得像弱雞一樣亳無還手之力,這證明自己一方的部隊,戰力超絕,這還是不善長的水戰,如果是陸上接戰,他簡直不敢想像是怎麼一種情景。
他對此番遠征遼東,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因此勁頭十足,離開楊文禮座船後,李懷宣就馬上發佈各種命令,思路清晰,有條不紊。
「汝成,你馬上召集你考功司手下的兵丁,進行戰功統計。」
「自安,你馬上帶領船上的船工水手搶修船隻,記住,一定要抓緊時間,我們在這裏停留的時間不多。」
「憲成,你馬上對俘虜的官兵點驗,並宣講我軍政策,還有對我們這次租用船隻的船東好言安撫,講明我軍會給予補嘗的問題。」
後勤部的各位司長,自是一一應令而去,而他自己則是帶領後勤部餘下的兵丁,積極搶救傷員。
這救死扶傷的工作,極得兵丁們的感恩戴德,所以他要親自去做,無它,因為他想在楊文禮的系統內,走得更高更遠,因為他對這支部隊充滿信心。
他當了後勤總管之後,王汝成也跟着升了一級,當了最重要的部門,考功司的司長。黃自安是工程司的司長,另一位文書,接替王汝成當了宣講司的司長。
總共只有這麼幾位文書,所以各個都得已升官,這是典型的矮子裏面選高個,否則依他們的功名,連秀才都不是,在官方民間,當個教書先生都不合格。
當然也不是說他們的能力就一定比不過秀才舉人,古代的八股教育制度,教出來的一個個都是書呆子,不通世事,其實毫無用處,全靠個人稟性和後天的處世鍛煉。
……
「大當家,我們兄弟僥倖完成了大當家交予我們的重任,戰勝了當塗水師,請指示下一部行止。」
楊仁天帶着楊仁月兩人一起向楊文禮報告勝利的消息,同時也主要是詢問他下一步的安排。
這次雖然說戰勝了強大的當塗水師,但其實他們幾兄弟都犯了許多嚴重的錯誤,比如楊仁月指揮船隊就一汰糊塗,根本未有戰鬥隊形,成了一窩蜂亂戰的場面,己方也損失了一艘船。
但他畢竟不是水上出身,是一個純正的旱鴨子,又歪打正着,取得了輝煌的勝績。楊文禮也不好再批評他,於是他和言悅色的誇讚了他們兩兄弟道:「很好,這次輝煌的勝利,是我軍正規戰的首秀,能戰而勝之,意義非同小可。這證明你們將我教給你們的知識,能靈活運用,也證明你們能初步指揮部隊作戰了,值得可喜可賀。」
「但……是」楊文禮誇獎了他們之後用一個「但是」就轉換了語氣,接着說道:「這場戰鬥中,你們的問題也不少,我就不一一點明了,你們自己去總結,希望你們能吸取教訓,不斷的成長,直至能擔當一名合格指揮官的重任。
我們不宜在此地停留太久,否則下游關卡會起疑,如果官兵水師加強了防備,我們就更難闖關了。
待船隻稍微修復,你們就馬上組織船隊啟航。」
「遵命」楊仁天和楊仁月兩兄弟,馬上一個磕腳立正行禮,高聲應諾。
剛才的水面大戰,已經使長江航道斷航,上游貨船都遠遠的停駐了,沒有一艘敢下來,楊文禮的擔心,確有幾分道理。
安排完後續事宜,楊文禮趁着暫時沒事,趕快回船倉里去安撫他的小妻子去了。
「啊……」楊文禮俯身掀開船板,就聽見一聲尖叫,光線投射下去,他看到小燕兒正嚇得縮成一團在尖叫,因此連忙出聲道:「燕兒,別怕!是我。」
小燕兒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才敢站起身來,她一臉擔心地仰頭問他道:「相公,我們打贏官軍了嗎?」
「打贏了,你出來吧!」楊文禮伸出手微笑着對她說道。
這是船上的一個食物儲存倉,裏面有大量的糧食肉菜,即使被炮彈擊中,也非常安全,楊文禮擔心她的安危,要她一個人躲在這裏面,這比在客倉里安全多了。
小燕兒拉着楊文禮的手爬上船倉後,她伸出嫩手,理了理散亂的髮絲,整理了一下衣裙之後,小聲地對楊文禮說道:「相公,我好怕,我不敢出去看。」
別看年紀小,她也知道要維護她的主母身份,不僅要整理打扮一下,也不驀然大聲說話,她是怕下人笑話她膽小,典型的人小心眼大。
「我陪你去船倉坐着就是,很快就要啟航了。」楊文禮當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也不點破她,只是笑着對她說道。
「嗯」小燕兒點了點小腦袋答應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