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山接過童小軍遞過來的東西一看,是一個白色的塑料包,外面還有幾道暗紅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哪來的?」趙玉山一邊開車,一邊奇怪的問道。
「這是我從藏獒的肚子裏面發現的。本來我只是以為被開膛的藏獒恰巧吃了不消化的東西,但是後來發現,竟然另外幾隻被開膛的藏獒胃部中好像也有這東西。於是我便偷偷的撿了一個。你說這是他們故意給他們餵下去的,還是那些藏獒無意中吃下去的?」童小軍說道。
趙玉山知道那些暗紅色的東西是什麼了,那是已經半凝固的血絲。
「到底怎麼回事,弄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說着話,趙玉山隨手將白色的紙包又遞到了童小軍的手中。
童小軍隨手取出蘭博刀,開始割開白色的塑料包。他生怕破壞到裏面的東西,動作非常的小心。讓他意外的是,割開外面的包裝後,裏面竟然又是一個白色的塑料紙包!
兩個人都明白了,這絕不是藏獒自己不小心吞下去的,肯定是向少傑故意給它們餵下去的!不然不會包裝的這么小心仔細。
「我靠!弄的還挺仔細。姐夫,這裏面不會是鑽石吧?如果是鑽石,我們可要發財了!」童小軍有些興奮的說道,持刀的手也有些微微打顫。
「算了吧。鑽石不怕消化,用不着弄得這麼仔細。我估計這裏面很可能是毒品。」趙玉山瞥了一眼就要被童小軍徹底打開的塑料紙包說道。
「那向少傑豈不是成了大毒梟」說着話,童小軍終於徹底的將塑料紙包打開了。
紙包裏面是一大塊純白色的冰塊狀物體,大概有二百克左右的樣子。
「我靠!竟然真的是毒品!而且看上去品相相當好!」童小軍以前在歌廳見過這東西,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哼。這幫傢伙也真夠奇葩的,聽說過人體運毒的,還從來沒聽說過用藏獒運毒的。小軍,你們區的公安分局在什麼地方?」趙玉山問道。
「姐夫,你要去報警?這好像不符合道上的規矩啊!」童小軍驚詫的問道。在他的印象中道上的事兒有道上解決的方法,怎麼能報警?
趙玉山翻翻白眼,說道:「屁的規矩!什麼道不道的?我們只是普通人,不是黑道人士,知道了嗎?什麼思想。」趙玉山一邊說一邊心中還想呢:「自己這個小舅子還真把自己當成道上的一份子了。」
童小軍心中直咧嘴,心說:「姐夫,你就別欺負我年少不懂事了。有你這樣的普通人嗎?動輒就拿槍頂住人家的腦袋,動輒就讓人血流成河的,還動輒就訛人家三百萬。」
不過這話童小軍可沒敢說,只是說道:「姐夫,如果我們報了警,我們和向少傑之間的事情豈不是就全都要向警察交代?到時候,我們即便不用賠償向少傑的損失,恐怕那三百萬也得交公啊!」
「毒品不但害人,而且禍國!必須得報警!至於其他的,以後再另說。」趙玉山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傢伙整天跟着趙長槍,知道什麼東西能碰,什麼東西不能碰。
童小軍不再堅持,一邊不斷告訴趙玉山通往區分局的路,一邊說道:「京城向家勢力龐大,恐怕我們報了也是白報。搞不好還得把我們自己搭進去。」
「扯淡。向仁傑是不是向家的人?現在還不是坐牢了。咦?說起來這個京城向家的人還真他媽都不是東西,全是一幫漢奸賣國賊啊。向仁傑是個盜墓大頭子,倒賣國家文物,這個向少傑卻又是個大毒梟!」趙玉山忽然想起了被趙長槍送進監獄的向仁傑。他卻還不知道向家還有個向冠傑也不是個東西,撞了人不賠償,還把遇難孩子的家長給抓起來了。
趙玉山先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將十九次郎腦袋上的蘭博刀解下來。然後又將身上帶血的衣服處理掉,看看身上拾掇的差不多後,才重新上車,趕往區分局。如果他們不處理一下就這樣趕到警局,別說報案,估計警察得先把他們當成恐怖分子抓起來。
由於天亮之後才年初四,而現在又是凌晨兩點左右,所以接警室中只有一名警察,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聽到趙玉山推門進來的聲音才醒了過來。
睡得朦朦朧朧的值班警察看到辦公室內忽然多了兩個大男人,特別是頭前一個,身高體闊,膀大腰圓,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輩,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值班警察說着話伸手就把桌上的一根防爆棍拿在了手中,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趙玉山兩人。
趙玉山看到警察緊張的樣子,心中有些好笑,連忙擺擺手說道:「警察同志,別激動,別激動!我們是來報案的,不是來搗亂的。」
「報案?」警察臉上緊張神色並沒有消失,而是又連續問了趙玉山幾個問題後,才確信這兩人確實是來報案的。
然而當這名警察得知事情竟然牽扯到向仁傑,並且看到童小軍放到他面前的一大塊冰毒之後,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警惕之色,不過他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只是打開了電腦,然後按部就班的一邊詢問趙玉山各種問題,一邊用手不斷的在鍵盤上敲打着。十幾分鐘後,警察讓趙玉山在厚厚一沓文件上簽了字。
趙玉山本來以為警察會立刻上報出警,甚至會讓他們帶路的。沒想到這名值班警察只是讓他們在筆錄文件上簽字之後,便一臉笑容的對他們的說道:「謝謝兩位同志給我們提供這麼重要的線索,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趙玉山雖然感到有些蹊蹺,卻也沒往深處想,或許警方調集警力,需要時間,所以不想麻煩自己了吧?
不讓哥幫忙,倒是省了哥的事兒了。趙玉山一邊想一邊離開了接警室。他卻不知道,他剛剛離開,那名值班警察就摸出手機打開電話薄,不停的翻找起來。他記得很久之前,某一次和向少傑一起喝酒的時候,曾經記下過向少傑的電話。
幾分鐘後,他終於撥通了向少傑的電話,對着話筒小聲說道:「喂,傑哥,我是區分局的小李啊。剛才有兩個人來舉報你在藏獒的肚子裏藏毒啊。哦,我也知道他肯定是在誣陷你們,不過你該做的準備還是要準備一下的嘛。我估計明天早上,緝毒警就會到你那邊去搜查。什麼?壓下來?傑哥,既然有人親自舉報,案子壓下來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將案子壓倒天亮,給你爭取幾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好吧,那就這樣。吃飯?麗珠大酒店?哦,那可太謝謝杰哥了?」
結束和小李的通話後,向少傑差點將手機摔了,他可沒想到,趙玉山這次來到他的藏獒養殖場,不但訛詐走了三百萬,而且弄死了他五十多隻藏獒,到頭來,竟然連他的藏獒養殖場最大的秘密也知道了!
他這個藏獒養殖場,養藏獒其實只是一個幌子,他養藏獒的主要用途是用來運輸毒品!藏獒體型高大,一次性攜帶的毒品數量比人體多的多,而且藏獒性格兇猛,一般情況下,誰也不敢距離他們太近,這就更增大了運毒的安全性。
向少傑的毒品都是來自島國,他從渤海灣某碼頭接貨後,再用藏獒運往全國各地。而給向少傑提供毒品的人正是當初逃亡到島國的左少卿!
「趙玉山,我草泥馬的!我向少傑今天對天發誓,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明天早上,老子就先給你點開胃菜!」向少傑惡狠狠的罵了一聲,然後開始命令手下的小弟快點做準備。天亮後,警察就要過來了,他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雖然向家在警方有勢力,但是警局畢竟不是他們家開的,不然他哥哥向少傑也不會被送進了牢房!
/趙玉山和童小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凌晨四點了。兩個人也沒驚動他人,悄悄的回到房裏倒頭便睡。
這一夜,童小軍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拿着一把蘭博刀在一片黑暗的曠野中和一群藏獒拼命的廝打,忽然之間,那些藏獒就全部變成了人,正是向少傑和他手下的一幫狗腿子。就當童小軍殺的痛快的時候,忽然向長明將他的爸爸媽媽五花大綁押到了他的面前,讓他放下刀,不然就砍了他的爸爸媽媽童小軍正睡得迷迷糊糊,耳邊卻忽然傳來砰砰的砸門聲。他條件反射一樣從床上跳起來,失聲喊道:「姐夫快起,有人找我們報仇來了!」
這傢伙一嗓子吼完,才發現天竟然已經大亮了,而門外也傳來姐姐的聲音:「小軍,玉山哥,起床了!快點起床了!就要吃早飯了。你們兩個大男人睡到現在還不起,丟不丟人?」
童小軍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天亮了,該起床了,根本就沒有人來找他們報仇!
童小軍汲拉着拖鞋,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然後打個哈欠問道:「姐,這才啥時候啊?這就到吃早飯的時間了?」
童小蕊看看精神萎靡,眼睛紅紅的弟弟,然後狐疑的看了一眼還裹在被子裏蒙頭大睡的趙玉山,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很邪惡的鏡頭,問道:「小軍,昨天晚上,你和你姐夫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