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審時間定在四月初八,陸勛的葬禮結束了,陸岩的悲傷也緩解了些許。主審此案的是廷尉司的廷尉李清,梁翊跟他接觸不多,但聽江璃說,他是個正直的清官,肯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梁翊稍稍放心,再加上綠綺和江璃給他出謀劃策,他有信心洗清自己的冤屈。
梁翊好歹是重權在握的武官,在直指司里沒受什麼苦,受審的時候也沒讓他跪下。只不過眾人忌憚他武藝高強,害怕他越獄,還是將他手腳全都用鐵鏈束縛了起來。廷尉司外面被老百姓圍得水泄不通,他們看到梁翊那幅落魄的樣子,又議論紛紛起來。梁翊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往心裏去。
李清例行公事般地問了他那天的情形,梁翊如實答道:「三月二十七日那天早上,有一個人自稱陸家家丁,他說陸勛邀請我午時正刻去東寶樓一敘。我絲毫沒有懷疑,退朝之後,便去了東寶樓。」
李清轉頭問陸岩:「陸侯爺,梁將軍說得屬實嗎?」
陸岩心不在焉,他木然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或許是吧,老夫不知道這件事,勛兒出門的時候只是說,要去東寶樓見梁翊,老夫也不知道誰邀請的誰。」
陸岩嘴上這樣說,眼神卻冷得讓人害怕。梁翊琢磨不透他在謀劃什麼,倒有些膽戰心驚。李清思索片刻,又問道:「梁將軍,你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嗎?」
梁翊回想了一下,說道:「他說自己叫德順,個子不高,眼睛不大,有點兒胖,其他的我也不記得了。」
李清問道:「陸侯爺,陸家有這號家丁嗎?」
陸岩閉目想了一會兒,緩緩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不過老夫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或許是新來的,老夫沒有見過他。」
陸岩一直是這種不咸不淡的語氣,既沒有打算原諒梁翊,也沒有完全否認梁翊的說法,處處給他留了餘地。李清也琢磨不透陸岩的想法,他咳嗽了幾聲,頗為為難地看向江璃。江璃也懵了,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正常問下去就行。
李清清了清嗓子,將梁家幾個管事的家丁喊了上來。梁府剛建好的時候,映花挑選了幾位老實人來家裏管事,他們踏實穩重,只想一心過安穩日子,可駙馬爺命途多舛,他們也跟着擔驚受怕。這次還被叫上了公堂,他們更加瑟瑟發抖,不知所措。梁翊生怕他們一緊張,將自己所說的供詞全給推翻,那可就麻煩了。
李清只是輕咳了一聲,余叔他們就慌不迭地跪在了地上。李清不禁莞爾,說道:「你們不必緊張,如實回答就好。本官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