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斌是真的吃驚不小,他萬萬沒想到江宇還是個練家子,而且這手底下的功夫很不弱啊,單單從剛才江宇的反應和力道來看,就是比起一般的特種兵還要強一些。
這傢伙就是個妖孽啊,劉學斌算是徹底服了,他以前一直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天才,可是見到江宇,不服不行,這傢伙不僅僅醫術了得,推理能力了得,精通人情世故,身手也如此了得,究竟還有什麼是江宇不擅長的?
劉學斌並非正兒八經的警校畢業,只是法學院畢業,然後給甄宏偉當了秘書,後來進了檢察院,輾轉到了市局,所以並沒有經過什麼特訓,可是劉學斌自認自己這幾年也經常鍛煉,不說一個打三,但是一般人他還是可以制服的,在江宇手下卻走不了一招。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劉學斌連連道歉,這個時候他也知道江宇為什麼這麼惱火了,江宇有着如此伸手,胡云山搞不好還真不是個。
事實上剛才劉學斌那麼說也不是推卸什麼責任,而是安慰江宇,沒曾想惹得江宇大怒。
「行了,這是也不怪你。」江宇擺了擺手,踢了劉學斌一腳,江宇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這會兒也能想通了,胡云山應該是一直在暗中盯着找機會呢,今晚上他如果在,胡云山也不見得會來,八成會找其他的時機報復。
劉學斌乾笑:「總歸是因為我讓常輕舞同志被歹徒挾持,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毫髮無損的把常輕舞交給你。」
江宇嘆了口氣,常輕舞一個女孩子,落在胡云山這種亡命之徒手中,會遭什麼罪真的很難說啊,只希望她平安無事。
刑警隊查了足足幾個小時,這才查到了蛛絲馬跡,在距離小區兩公里左右的一個監控錄像上發現了疑似胡云山和常輕舞的身影。
常輕舞應該是被迷倒了,被胡云山攙扶着上了一輛沒有掛車牌號的麵包車,然後向郊區而去。
「嘖,看來這個胡云山很警惕啊。」劉學斌有些頭大,警察最怕的就是和這種知法犯法的人打交道了,這些人對什麼都精通,反偵察能力極強,很難抓捕。
這些年市區監控幾乎已經遍佈各地,但是郊區的監控就相應的差了不少,倘若胡云山躲在郊區那個嘎啦裏面,警方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見得找得到。
江宇瞪着劉學斌:「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覆?」
「你別着急啊。」劉學斌陪着笑:「我這就聯繫省廳,發通緝令,全省追鋪,同時聯繫周邊各省配合,不過你也不用太悲觀,胡云山劫走常輕舞,沒有立刻動手,說明他是有目的的,搞不好會主動給你打電話。」
這一點江宇其實也想到了,胡云山最恨的人應該是他江宇,劫走常輕舞只是報復,如果胡云山想要把常輕舞怎麼樣,完全沒有必要冒着風險把人帶走。
「不過事不宜遲,還是必須儘快找到胡云山。」江宇皺了皺眉:「我們去見一見方凱。」
「見方凱?」劉學斌一愣,然後猛然醒悟:「你的意思是?」
「胡云山臨時逃走,本就已經被通緝,他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可能非常小,畢竟要生活,我想他很有可能躲在自己比較熟悉的地方,我們先找方凱問一問。」
胡云山本就是在市局的手中逃走的,已經全網通緝了,而且胡云山當時逃走的時候比較匆忙,他身上根本沒有什麼錢,這種情況下胡云山生存的難度就很大了。
在這種情況下,胡云山的選擇不多,一個聯繫自己可靠的朋友,但是警方已經對胡云山的關係網進行了全面監控,銀行賬號也全部凍結,胡云山是聰明人,估摸着不會這麼做。
再一個,就是搶劫作案,但是這麼做暴露的風險也是很大的,一旦有新的案子驚動警方,無疑等於暴露了胡云山的落腳點。
那麼第三種可能就是最大的,胡云山找了一個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卻可以暫時落腳的地方,能夠短期保證他的生活。
江宇一說找方凱,劉學斌也很快反應過來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
方凱暫時還被關在臨時看守所,劉學斌到了之後直接提審方凱,因為事情特殊,江宇也跟着一起。
此時正是凌晨四點多,方凱被突然提審,倒也沒有什麼吃驚,事實上警方辦案手段很多,為了逼迫凡人招供,半夜提審,疲勞轟炸都是很常見的手段。
「我說劉局,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了,您這么半夜彼此勞苦,也太敬業了吧。」方凱滿臉疲憊,看着劉學斌苦笑,他倒是不認識江宇。
「胡云山逃走你應該知道。」江宇道。
方凱看了一眼江宇,有些訝異這個小年輕竟然在劉學斌面前這麼隨意。
「胡云山逃走和我沒什麼關係吧?」方凱道。
「這個可不見得。」劉學斌呵呵笑道:「不怕告訴你,就在剛才胡云山劫走了經開區常務副區長常輕舞同志,這個事情是什麼性質,你比我清楚。」
方凱一愣,胡云山竟然這麼大的膽子?
綁架案本來就是重罪,這綁架國家幹部的案子性質就更惡劣了,更何況綁架的還是一位副處級的實權幹部,這樣的事情可是很少發生的。
江宇接着道:「胡云山是凱豐製藥的副總,是您方總的得力助手,現在我們懷疑胡云山綁架常輕舞同志或許和你脫不了干係,或許你就是幕後的主謀。」
方凱眼睛一抬:「這位小同志,我警告你,不要隨便扣帽子,胡云山的所作所為我一概不執行,這幾天我就在這兒,和外界都沒法聯繫,怎麼可能是主謀?」
「但是你是有這個動機的。」劉學斌直視方凱:「這一次凱豐製藥被查起因是經開區區醫院副院長江宇,常輕舞是江宇的女朋友,你們懷恨在心,讓胡云山出逃報復,完全在情理之中,倘若常輕舞因此出事,胡云山不能歸案,那麼這件事方總難免要受到牽連。」
方凱皺着眉,過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他算是明白了,今天劉學斌前來一驚一乍,一唱一和,估計是為了讓他幫忙抓到胡云山吧?
想明白這一點,方凱輕鬆了不少:「我說劉局,你們不用嚇唬我,我能坐在這兒,和胡云山也有干係,我現在對胡云山是恨之入骨,二位想要了解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一點方凱倒是沒說假話,胡云山恨江宇,但是方凱卻更恨胡云山,倘若不是胡云山沒長腦子,冒失的得罪了江宇,他又何必落到現在的地步。
「方總和胡云山這麼多年,想必應該很了解胡云山,你覺得胡云山現在很有可能躲在什麼地方?」江宇問。
「我要是幫你們找到了胡云山,可以減刑嗎?」方凱並沒有着急回答。
「自然可以,你這算是戴罪立功。」劉學斌點頭。
方凱摸着下巴:「胡云山當年救過一位被騙的少女,而且後來也多次幫助過對方,對方對胡云山感恩戴德,這麼多年都一直單身,而且和胡云山有着往來,兩個人甚至還有一個女兒......」
江宇和劉學斌對視一眼,這個情況他們卻是不知道,如果方凱所言屬實,那麼胡云山極有可能就在這個少女的地方。
「這件事方總是怎麼知道的?」劉學斌問。
方凱道:「這件事還是當年胡云山當兵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和胡云山都有着一腔熱血,那位少女當時被幾個流氓挾持,是胡云山救了他,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後來我和胡云山一起進了國企,然後又一起創辦凱豐製藥,我要用胡云山,自然也要防着胡云山,我也是無意中發現胡云山和那個少女竟然一直有聯繫,而且有個女兒......」
江宇和劉學斌聽罷,眼睛更是發亮,這個消息很有用啊。按照方凱所說,當年胡云山和那個少女其實已經有了苗頭,只不過胡云山復原的時候卻認識了現在的妻子,胡云山現在的妻子正是原平華製藥副總的女兒。
故事其實很狗血,胡云山為了前途,放棄了愛情,和現在的妻子走在了一起,但是少女卻依舊感激胡云山,後來女孩的母親生病,也是胡云山出錢給看的病,然後女孩就成了胡云山的地下情人。
不過胡云山很顯然對女孩很在乎,把女孩保護的很好,這個情況甚至都隱瞞着方凱,只是胡云山不知道,方凱一直在調查他罷了。
「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住在什麼地方?」
「叫梅桐,就在營山縣的梅隴村。」
「營山縣,梅隴村?」劉學斌看了江宇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兩個走出審訊室,劉學斌這才道:「胡云山離開的方向正是營山縣,看來他八成在營山。」
「好啊。」江宇也終於鬆了口氣,看來這個線索有着很大的可能啊。
「我這就調集警力,前往營山縣。」劉學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