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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她沒能跟神懾天同歸於盡。筆硯閣 m.biyange.com
交手之間,她一次一次被他壓制,但卻越挫越勇,即便是神懾天應對起來,都覺得頗為吃力。
也就在此刻。
他明白了,她是有多想要他的命。
當他的掌風,到了夜魅的胸口,只要狠狠打上去,就能取走她性命的當口。
他忽然
遲疑了。
手一頓之間。
夜魅的扇子,卻在同時,滑過了他的脖子,血光飛濺。
時間似在這一刻停止。
夜魅怒極之下,也頗有些不敢置信:「你,你為什麼」
原本,他這一掌打到她身上。
她的扇子劃上他的脖子。
他出手比她更快,如果他還能急速後退一步的話,她就算是跟他同歸於盡,都做不到。
可是,他不僅僅沒有殺她,還沒有避開她的扇子。
他
神懾天似乎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手上都是血跡。
旋即他笑了,看着夜魅道:「也好。」
他的手攏入袖中,卻依舊是那般目中無人的姿態,帶着聖氣的聲,隨之響起:「你問為什麼嗎?世人懼我強悍如神,其實我也不過是人。當我殺過你一次,我就知道,此生我的手,無法再殺你第二次。這一次你殺我,從此兩清。」
其實,他也是人。
是人當然也會死。
昨日將她擊落山崖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再殺她一次了,果然,今天他這一掌,無論如何也送不出。
至於,為什麼不避開呢?
或許是因為,忽然想起來,北辰嘯昨日對自己說,神懾天你說過,只要你不死,你就會保護朕和北辰皇朝。
或許是因為,昨日取她的命,今日想要還給她。
為什麼呢?也都不重要了。
他看着夜魅,帶着聖氣的聲,緩緩問道:「夜魅,你會原諒我嗎?」
夜魅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受,明明他可以殺了她,可他卻把殺死對方的機會,送給了她。
會原諒嗎?
她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不會。神懾天,你從我身邊奪走了太多重要的人,我不會原諒你的,就算你死也不會。」
神懾天反而笑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
神懾天終於閉上了眼。
就如他生前永遠傲立巔峰一般,他死後,身軀亦是屹立不倒。即便被割斷了脖子,他也保持了最後的氣度。
夜魅腿一軟,也終於疲累至極,單膝跪在地上。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孤月無痕,想起來自己初入孤月山莊的時候,他賣給自己的人情。
想起來月下,他們一同吹奏樂曲的時光。
想起來很多
可她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是什麼模糊了視線,又滴入了地面,她忽然,也看不清了
孤月茗終於跟了上來。
他沉默地看了孤月無痕一會兒,慢慢走到邊上,撿起了地上的上古神珏,孤月茗劃開了自己的手指,竟也有血,融合到了神珏之中。
神珏再次認主。
他把神珏掛在自己的腰間,跪在了孤月無痕的身側,對着這個亦父亦兄,亦師亦友的人,重重地磕頭:「堂兄你放心!孤月茗會守好孤月山莊,也會銘記,孤月一族的家訓!」
皇帝在山上,得知了神懾天的死訊之後。
只流着淚道:「神懾天,是朕是朕連累了你」
不僅僅是他的自私,要神懾天一生守在他身邊,更多的,是因為原本能贏的局,一次一次,都是因為他,才害的神懾天輸了,害的神懾天失去了性命。
北辰嘯沒等夜魅殺上山,便拔劍自刎了。
欣悅雁和蕭瑟煬,原在處理歐陽濤的後事,他們帶着歐陽濤的屍骨,去了歐陽濤希望埋葬的地方,便沒有參與這最後一戰。
一回來,就聽見了孤月無痕的噩耗,欣悅雁傷心的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孤月無痕的後事,已經辦好了。
夜魅也跪在墳前祭拜:「孤月無痕,謝謝你我也替天下蒼生,謝謝你!」
欣悅雁道:「夜魅,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將小甜菜秘籍送給你,你答應欠我一個人情?」
夜魅一怔,道:「記得!」
欣悅雁道:「這個人情,我現在要討,孤月茗年紀尚幼,我要你在他弱冠之前,替無痕,護好孤月山莊。至於孤月茗弱冠之後,孤月山莊的未來,就看孤月山莊的造化了!」
夜魅鄭重的點頭:「好!」
即便欣悅雁不託付,有生之年,她也會替那個孤月一般,清冷而孤傲的人,護好孤月山莊。
半個月之後,殘局被清理。
國不可一日無君,夜魅在宗政皇朝的舊址,登基為帝。
而北辰邪焱,自那一日昏迷之後,便一直未曾醒來。太醫說是氣空力竭,需要調養,但到底沒有性命之憂,假以時日,一定會醒。
夜魅走進他的房間,關上門。
看見火狸一直守在他身側,她走到他身畔,低聲道:「北辰邪焱,你會不會覺得,其實,火狸也比我,待你好?」
火狸聽了這話,卻似乎因為心疼主人,而不怎麼高興,從窗口竄了出去。
就在這時候。
昏迷中的他,忽然扯住了她的袖袍,低聲道:「夜魅」
她詫異地看向他,以為他醒了,卻發現並沒有。正要探上他的額頭,卻猛地被他壓在身下,他似乎陷入夢魘之中,但他的目的卻很明確,在撕扯她的衣服。
她幾次掙扎,終究也軟了身子。
等他真正醒了,他們就要再次面對,她弟弟的事。
不知是不舍,還是心痛。
總之
她最終擁住了他,抵死纏綿。
一夜之後。
夜魅算了算,今日似乎並非是安全期,原本打算讓人準備一碗避子湯,卻不知為什麼,在看見火狸在面前跳躍。
想起來他第一次抱着火狸的樣子
她竟然沒開口要這東西,反正,也不一定會懷上,那就算了吧,不喝了。
又是五天之後,北辰邪焱醒了。
夜魅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並未去見他,卻遣人傳了話,讓他這兩個月,好好養傷,兩個月之後,他們為她弟弟的事,決一死戰。
北辰邪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並不意外。
只是笑了笑,應了一聲:「好。」
隨後,他的眸光,落在他的床畔上,是幻覺嗎?他為什麼覺得,好似幾天之前,她曾經躺在這裏,就在他身下?
可,不管是不是幻覺。
他們也終究,要走到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