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們的夜生活,就像美女塗抹的那層唇彩,不親口嘗一嘗,永遠領會不了是什麼滋味。
凌晨三點,銅雀宮依舊燈火通明,門口小保安早已對此見怪不怪,打了一個哈欠,靠在石柱子旁邊,抽着兩三塊一盒的紫猴王,幻想着裏面的那些外圍和女大學生,正在擺出啥姿勢取悅客人。
能夠在銅雀宮裏面賺錢的女人,經過層層篩選,健不健康,聽不聽話,技術過不過硬,是否有動人姿色,全都是考核標準,挑選之嚴苛,堪比古代的皇帝選妃。說句毫不誇張的話,隨便拎出一位,就能夠去高校中奪得系花校花的美譽。
小保安無聊時經常琢磨,為啥那些女人漂亮的要死,還要幹着皮肉生意?又髒又齷齪,說出去丟死人了。圖錢?嫁給有錢人,豈不是比賣身划算?做主播,做模特,賺的也不少哇。等到他親眼目睹最漂亮的瑩瑩笑靨如花坐進豪車裏,再也沒有回來過,小保安似乎懂了,這賣肉,就跟賣別的東西一樣,光吆喝還不行,最主要得靠機遇,遇到賞識自己的千里馬,那可就發達啦。
銅雀春深鎖二喬,這棟樓里,二十位美嬌娘也不止,比起曹孟德所建的銅雀台可要香艷多了,小保安時常幻想,自己何時能夠在裏面風流快活,哪怕一次,這輩子也枉人世間走一遭。
女性獨有的高跟鞋聲音響起,小保安慌忙丟掉沒抽完的半截煙,大口呼吸,儘量使煙味聞起來沒那麼濃烈,跑到門前,看到一臉春意的許丹河正好走出,小保安笑着道:「女士,需要幫您叫一輛車嗎?」
銅雀宮消費令人咋舌,服務態度沒的說,但凡走出銅雀宮的客人,都會享受免費送客的待遇,即便要去省會,店裏都會派司機跑一趟,必須保證客人和安全。
「好。」許丹河淡淡回應道,腦子裏卻在回憶房間裏的點點滴滴。
孟祥偉的床上功夫平平,可卻總愛提出荒誕且下流的要求,換作小女生,或許會感到為難,但許丹河正值虎狼之年,各種離奇的床伴,見怪不怪。倆人,俏寡婦遇到了偷腥的漢,做完以後,都覺得彼此是合格的情人。所以孟偉祥當場許諾,下周帶她飛魔都,高檔首飾隨便挑選,大有一擲千金的土豪風範。
許丹河久經職場,自然清楚孟偉祥的另一層用意,他馬上要跟關中集團進入深度合作,這筆錢,不僅僅是情投意合那麼簡單,作為關中集團分公司的一把手,勢必會給孟偉祥一些職務上的便利。
不過許丹河卻不點破,互惠互利,一舉兩得,這才是合作的最高境界。
許丹河正在想着要多少錢的首飾合適,不吃虧,又顯得沒那麼貪得無厭,突然身體被狠狠撞了一下,手中lv包脫手而出,由於拉鏈沒拉好,裏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你沒長眼啊!」許丹河憤怒吼道。
「不好意思。」戴着鴨舌帽的男人道了聲歉,蹲下身,幫她撿起掉落在地的物品。
「把我的包掛花了,你得重新賠一個!」許丹河瞪着眼珠子喊道。
鴨舌帽男人收拾好零碎物品,將lv遞給許丹河,一聲不吭,抬腿走人。
「等會!我還沒檢查少沒少東西呢!」許丹河翻查着包,卻發現手機不翼而飛,四下張望,正要叫人,發現那名男子早已消失在黑暗盡頭。
遇到小偷了?
許丹河對於幾千塊的手機倒是無所謂,但裏面藏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跟某些人的曖昧,公司里的彎彎繞繞,還有……上司和下屬之間的談話,包括能說的和不能說的。
一想到近日來彭浩瀚的所作所為,許丹河後背有些發涼,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次手機被偷,隱隱約約跟新圩礦有關。
來不及瞻前顧後,許丹河一把揪住小保安衣領,急匆匆道:「有手機嗎?!」
小保安嚇了一跳,怯懦道:「有……」
「快拿出來!」
用「搶」這個字眼才能形容許丹河的跋扈,奪過保安老年人專用手機,走到僻靜無人的角落,撥出上司劉志淵的電話。
提示音響了十幾下,那邊依舊沒人接聽,不用說,劉志淵在裏面享受完佳人服務,肯定睡得跟死豬一樣。許丹河不依不饒,繼續打,直到第五次撥出號碼,那邊才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哪位?」
「劉總,我是許丹河,有點急事需要跟您匯報。」許丹河捂住話筒悄聲道。
劉志淵遲疑了片刻,似乎在緩神,過了半分鐘,聽到打火機聲音,然後嗓音沉悶道:「出了什麼事?」
「我剛剛在銅雀宮門口,遇到一個小偷,把我撞翻了,不搶包,不搶錢,唯獨把手機拿走了。」許丹河焦急說道。
「手機?手機丟了不能再買一個,幹嘛大半夜給我匯報。」擾人春夢,劉志淵的態度明顯帶有厭惡。
「劉……劉總,手機里保存着一些東西,沒來得及刪,包括咱們倆的對話和新圩礦的相關信息。」許丹河唯唯諾諾說道。
沉默了一會,劉志淵暴跳如雷,「你個臭婊子!要腦子吃飯用的?!留着那些玩意,到底他媽什麼意思!想把我扳倒後你去上位?!的!爬上姓孟的床,就以為有大樹能依靠了?!」
一連串惡毒謾罵,許丹河也氣得夠嗆,可她顯然不敢跟即將要扶正的劉志淵硬來,小心說道:「劉總,我沒那個意思……」
「行了行了,趕緊去報警,其它事情我來安排。」
劉志淵清楚這不是跟她算總賬的時候,立刻撥打出另一個電話號碼,「喂,建哥,您好,這麼晚了,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