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嬪怎麼想也想不通。明明剛才,皇上看起來一副聽進去了她的話的模樣,怎麼就會突然翻臉。
她瞪大了眼睛,悽惶的看着沈霍,喃喃說道:「皇上,這一切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臣妾可是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您為什麼要懲罰臣妾呢?」
瞧見衛嬪此時還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沈霍算是徹徹底底的失望,對她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之情。他原本對衛嬪就算不得十分喜歡,只是有些微弱的好感罷了。這些好感,還不足以讓他為衛嬪放棄原則。更不用說衛嬪這一次的事情,着實是做的惡毒得很,讓他也不得不心驚膽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以為誰都不知道,但實際上,舉頭三尺有神靈,你頭上可都有人在看着呢。」沈霍冷冷一笑,對着衛嬪輕蔑說道。
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衛嬪瞳孔不由得狠狠一縮,卻還是不願意放棄,仍舊死不悔改地說道:「臣妾以臣妾的性命作為擔保,絕對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皇上的事情。皇上,您信臣妾啊,這件事情,和臣妾着實是沒有什麼關係。」
「你就非要讓朕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嗎?」沈霍眼下,算是徹底被她消耗完了耐心,一張俊臉冷了個徹底,「你是如何用梓公公的家人威脅他妥協,又是如何想要嫁禍給林貴人,這其中關節,就不用朕一一同你細說了吧。」
「衛嬪。」沈霍嘆了一口氣,「朕是想要給你留幾分面子的。可是面子這種東西,說到底,還是自己給自己留的。你若是不要面子的話,那誰都救不了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沈霍當即抽身離去,竟是再也不願意去看衛嬪一眼。而衛嬪聽着沈霍的話,已然做不出來什麼反應,只能癱軟在原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什麼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什麼都沒有了。」衛嬪癱在地上,苦笑一聲,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後還是沈霍派了一眾侍衛,半拉半拽,才把她拖回玉堂宮中。自此,事情塵埃落地。
沈霍將衛嬪降為常在,禁足玉堂宮。對於這件事情,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憂。林貴人他們雖然一向心善,可對於衛嬪這樣的人,也勻不出來多少力氣前去關懷。更何況衛嬪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們又何必憐惜。
至於杜秦月,雖然對於衛嬪失敗這件事情暗恨不已,卻也沒打算前去營救。衛嬪對她而言,原本就只是一個棋子罷了,沒了的話,再換一個就是了。
眼看着衛嬪這邊已經算是廢掉,杜秦月也就不願意勻出力氣來,再去營救。想當初,就連杜良歡她都沒有使出援手,又何況是衛嬪一時之間,衛嬪就如同是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而衛嬪被禁足在玉堂宮之中,箇中滋味,耶!只有自己才清楚明白了。
此事之後,杜秦月見衛常在已失寵,便也不就在這方面去費力氣。只是,額外挑了一天時間,過去了一趟。
這一日,衛常在本在宮中禁足,聽到了淑妃娘娘前來的消息之後,頓時欣喜萬分,顧不得打整自己,便匆匆地迎了出去。
「娘娘,嬪妾就知道,您絕對不會忘了嬪妾的。您此次前來,是來救嬪妾的吧。」衛常在驚喜地迎上前去,可收穫的,卻只有一個冷漠的目光。
「救你」杜秦月上下打量了一番衛常在,冷笑了一聲,輕蔑說道,「本宮為什麼要花費力氣,去救一個蠢材。留着在宮中,豢養着當寵物用嗎?本宮可沒有那個力氣,也沒有那個善心。」
可憐衛常在原本是抱着滿心的希望,聽到這些話之後,一張臉上血色退盡,變了個慘白。她哆嗦着嘴唇看着杜秦月,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杜秦月則着急是一番嫌棄的模樣,同她說道:「原本還以為你在宮中有些用途,既然如此,把你留在身邊,倒也算不上是一個太壞的選擇。沒有想到,你竟是這麼的一個廢物。」
「娘娘,嬪妾都是按照着您的吩咐去行事的,怎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意外?」衛常在一聽到杜秦月辱罵自己,頓時就有些急了,連忙辯解道。眼下杜秦月可以算得上是他唯一的希望,他若是再不抓緊,只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就算是你按照本宮的吩咐行事,那又能如何?」杜秦月冷笑一聲,「無論如何,你眼下對本宮已經沒有任何用途了,本宮也不屑於為你在花費時間精力。這次前來看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你就在這玉堂宮中好好待着,禁足反省吧。」
說完這些話之後,杜秦月懶得再去看衛常在,只是徑自離去。可憐衛常在短短時間之內,心情經歷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可謂是跌宕起伏。
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終於明白了,杜秦月究竟有如何冷漠無情,果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衛常在喃喃自語着,痛哭失聲,卻再也沒有一個人憐惜。
這路,原本就是自己走出來的。衛常在能力不算太差,相貌也算尚可。憑藉着她自身的能力,若是不懷着什麼害人的心思的話,本可走出了一條康莊大道。誰知道衛常在卻是執意把路越走越窄,這才造成了眼前的這個局面。
眼下,就算是衛常在再如何後悔,也無濟於事了。
另外一邊,杜秦月秉着最後的一點善心,去看了衛常在之後,並打算同她恩斷義絕。眼下的衛常在,不僅對她沒有任何用處,還有可能害了她,自然是越離越遠的好。
不過衛常在倒下了,也着實是一個麻煩事情。很多事情,杜秦月都不方便自己動手,而是要藉助底下人的手筆。棋子雖然說只是棋子,可如果用的好的話,也很是得力。偏偏除了衛常在之外,她手下沒有什麼太過於合適的棋子,這個時候衛常在的倒下,難免讓杜秦月感覺到了些許不適應。
「看來,以後還是要再去搜尋一個好用的棋子了。不然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杜秦月沉吟着說道,而玉堂宮連同裏頭的那個人,也就徹底的被她拋到了腦後。
杜秦月回到攬月宮之後,越想就越是覺得不能得心應手,還是應當找個人的好。因此,她便開始悄悄調查起來。經過一番探查之後,杜秦月得知夏常在與林貴人交好,家世又一般,便派人去悄悄請了夏常在。
杜秦月派人請來夏常在,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的。說起來,當初進宮的八個人裏頭,幾乎所有人或多或少位分都有所提升,只有眼前的這個女子,竟還是默默無聞。
不過仔細想想,這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眼前的夏常在,不僅僅家世一般,容貌也只能是勉強稱得上是清秀,並不能算作絕色。沒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又沒有出眾的容貌,更沒有什麼才藝傍身,這樣的人,在人才濟濟,中奇鬥豔的宮中,不夠出彩,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但這樣的人,才最方便她利用。杜秦月仔細端詳了一番夏常在,不由得滿意的笑了笑。正是這樣沒有任何存在感的人,潛伏在人群當中,才不會被人發覺端倪。更何況最為方便的一點,就是夏常在同林貴人他們交好,她正可以把她當做探子一樣,埋伏在林貴人當中,想必能打探到不少消息回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想到,自己失去了衛常在這個棋子之後,換來的竟是這麼好用的一個人。杜秦月越想就越是覺着滿意,先前對於衛常在的最後一絲不舍,也盡數散去。
另一邊,夏常在手足無措的站在攬月宮中,可謂是慌亂極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今日淑妃娘娘,是因為什麼才把她叫到宮中來?
若說平日裏頭的話,兩人自然是沒有任何交集。她也從不奢望,憑藉着自己的能力能夠攀上這麼尊貴的人物。
打死夏常在,她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淑妃娘娘竟然會如此客氣的把她請到宮中,並且看起來還是這麼一副溫柔和善的樣子。
「娘娘。」夏常在顫抖着嘴唇,戰戰兢兢的說道:「您今日是怎的想起來,把嬪妾喚到宮中了嬪妾着實是惶恐難言……」
「你不必緊張,本宮今日喚你前來,只不過是因為這宮中沒有幾個知情識趣的人,叫你來聊聊天而已。」杜秦月既然存了拉攏夏常在的意思,自然不會虧待了她,面上看起來和善極了,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今日,你就當只是普通朋友聊天罷了,不必緊張也不必害怕,更不要顧及身份,本宮可不喜歡這些虛的。」
杜秦月越這麼說,夏常在反倒越是害怕。她是清楚自己的,家世一般,從小也沒要見過什麼尊貴的人物,這一次見到淑妃娘娘,她真的幾乎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只覺着周身都不大自在,難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