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王府內,魏玉鸞正端了一碟糕點,沿着竹林間的小路盈盈向前走。還未走至跟前,耳邊已經傳來了棋子落定清脆的聲音,不覺一笑。
抬手拂起了帘子,魏玉鸞步入亭中,將碟子放於桌上,微微福身,「方才聽小廝說王爺又在此處獨自下棋,豈不鬱悶?」
林輕遠這些日子滿腦子都是關於何所依的事,許尋易在宮中,竟然也不能保護好何所依。如今中了毒,卻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查不到,怎能不令他頭疼?
因而見了魏玉鸞,也不大言語,只是略略瞥了一眼她,復又拿起了一顆黑子,舉棋不定。
一旁的魏玉鸞似是察覺到了林輕遠的心事,雖然心中有些無奈,但因記掛着林輕遠,只是輕聲問道:「王爺可是為着太子妃的事憂心?」
見魏玉鸞提起何所依,林輕遠眸中閃過了一絲光亮。尚未來得及開口,一旁早有婢女端了茶上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名小廝。
那小廝見魏玉鸞也在此,略微頓了一頓,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是上前附在林輕遠耳邊說道:「王爺,宮裏傳來消息,說太子妃重病難愈,怕是……」
「怕是什麼?」林輕遠聽着小廝這麼一句話,頓時心裏着急了起來,語氣亦是急急地。
那小廝見他這般,一時也有些慌了起來,只好顫顫巍巍的回答道:「太子妃怕是……怕是性命難保了……」
魏玉鸞將這些話都聽在耳里,頓時也是一驚,愣了片刻之後,方才上前道:「王爺莫要着急,宮裏那起子人傳話,指不定是真是假。太子妃不過是病了,也要傳出性命不保的話來。」
頓了頓,見林輕遠的神情略有好轉,連忙又說道:「王爺若是擔心,妾身隨王爺一同入宮看望太子妃,也好得知到底如何。」
林輕遠聽了這話,更是不再猶豫,略一點頭,便大步出了亭子,急急忙忙地望着王府外去了。
魏玉鸞忙命小廝備車,好同林輕遠一同入宮。
不多時,馬車便已行至宮門口,平定王府的馬車,侍衛自是認得,何況這般匆忙的入宮,侍衛之間也無一個敢攔的,馬車便徑自入了宮內。
依例於宮道邊停了車,林輕遠同魏玉鸞下了車便快步往着東宮去了。及至東宮,方才稍稍理了理衣襟。
入內,也不前往正殿,直往東偏殿走去。守在殿門口的侍衛見是林輕遠與魏玉鸞,自然也不會攔,只是行了禮,放了二人進去。
方一進殿,便有輕微的藥香撲面而來,想是屋子裏的人方才喝了藥,餘味仍存。
「娘娘,平定王爺同王妃來了。」瑾瑜見二人前來,行禮後便連忙至榻邊告知何所依。
二人行至榻邊,望着榻上面色蒼白的何所依,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方才只聽小廝說你得了重病,倒是未曾想到會如此嚴重。」林輕遠面上不由自主的便流露出了憐惜之情,略微頓了一頓,又說道:「可喝了藥不曾?」
何所依此刻躺在榻上,只覺得身子沉重得緊,竟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只好強忍着點了點頭,也說不出話來。
魏玉鸞原本也想着何所依並無大礙,沒想到已經如此重病,竟是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輕遠喚來了一旁的小廝,輕聲吩咐道:「去太醫院請醫聖過來。」
小廝應聲而下,心中自然也知曉自家主子心裏着急,於是小跑着急急忙忙地便往着太醫院去了。
另一邊,太醫院內。
許尋易正在院子裏挑揀曬好了的藥材,十分專心地選着藥材。身後傳來了急匆匆地腳步聲,不由得回頭一望。
見着來人似乎是林輕遠身邊的,便放下了手中的藥材,望着那小廝問道:「可是莊主有什麼事找我?」眼前的這個小廝本就是從玄武莊帶來的,自然也不必稱呼平定王,何況他也並不喜歡。
小廝見他問,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應聲道:「是,莊主此刻正在東宮看望太子妃,讓小的來請醫聖過去。」
語罷,方才喘了一口氣兒,只等着許尋易的回答。
許尋易聞言,心中自然知道林輕遠這是想要詢問何所依的事情,遂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跟着小廝往東宮去了。
二人一路走的也急,不一會兒便到了東宮,至殿外,隱隱約約的聽見殿內有言語聲。
「許院判來了。」殿門口的婢女將人迎了進去,通傳道。
林輕遠聞聲,踱步上前,見着許尋易也不多言,直直問道:「中毒一事我也派了人去查,無奈一點蛛絲馬跡也查不出來,你這邊可有了進展?」
此話一出,殿內幾人的目光皆投向了許尋易,許尋易卻也只是搖了搖頭,「此人做事縝密,我也沒有線索。」
魏玉鸞聽罷,也不再繼續聽,眼角餘光瞥見了殿內一角臥着地一隻貓,不由得心生喜愛,走向了殿角。
許尋易既已來了,自是上前又為何所依診脈,林輕遠則在一旁候着。
魏玉鸞獨自行至殿角,蹲下身子望着眼前的貓,只見這貓通身雪白,煞是好看。
一旁的瑾瑜見着這般,拿了貓食行至魏玉鸞身側,說道:「這是波斯進貢的貓,前些日子娘娘親自挑選的,喚作糰子。」
魏玉鸞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遂接過了瑾瑜遞過來的貓食,放在了糰子面前的食盤裏。
眼前的貓兒雪白雪白的,眼神有些懶懶的,魏玉鸞喚了幾聲,糰子卻也只是有氣無力的「喵」了幾聲。
魏玉鸞忍不住抬手去摸,怎料剛一碰到,糰子便發了瘋似的撲向了魏玉鸞,發出了十分唬人的叫聲。
魏玉鸞被糰子這麼一撲,受了驚嚇,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一旁的瑾瑜連忙攙扶,一邊說着:「王妃沒事吧,這幾日糰子也不知怎麼了,旁人一時都碰不得,脾性大了許多,見生人就撲。」
榻邊的林輕遠和許尋易聽見動靜,連忙走了過來。好在魏玉鸞只是受了驚嚇,倒是無礙。
方才糰子撲了過來,身上塗着的藥粉自然也掉落了一些,正巧今日魏玉鸞穿着深色衣服,這白色的粉末更是格外的顯眼。
「這是什麼?」魏玉鸞自己還未反應過來,一側的許尋易便已注意到了魏玉鸞衣裳上的粉末,連忙上前查看。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魏玉鸞身上,許尋易上前將粉末抹了一些,拿到面前聞了一聞,頃刻便發覺了問題,「這是一種特殊的**,味道極輕,不細聞是發覺不了的。」
眾人聽了許尋易這句話,自然也就明白了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頓時眾人面上都出現了惶恐之色,想不到在這宮中,竟有人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在一隻貓身上藏了毒藥,不令人察覺。
「什麼?」無人注意到沈霍什麼時候已入了殿內,現在他這個模樣,顯然是將方才許尋易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沈霍擺了擺手,示意一側的小太監過來,說道:「快去告知父皇母后,就說太子妃中毒之事有了線索。」
小太監看了一眼殿內的情景,又見眾人面色不好,哪裏還敢耽擱,應了一聲便急急忙忙地出了東宮,請帝後去了。
天空漸漸有些陰沉起來,林輕遠此刻方才關懷起了魏玉鸞,糰子自然也被小太監抓住。
「皇上,皇后娘娘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
帝後入了殿內,眾人連忙行禮,「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待允禮後,方才齊齊起身。
見林輕遠也在,皇上的態度自然是客氣了幾分,「聽說太子妃中毒一事有了線索,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霍揮了揮手,一車的太監將糰子抱了上來,「回父皇,有人在這隻貓身上塗了藥粉,據院判所言,乃是一種**,極難察覺。」
皇上與皇后聽了此話,皆是一震。皇后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那隻貓,隨即說道:「宮中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此事定是有人要故意加害太子妃,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語罷,望了一眼身側的皇上,皇上隨即吩咐道:「去傳內務府總管來。」慍怒的神情讓身邊的太監不由得一顫,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內務府的人做事真是越來越不牢靠了,好好的波斯貢品,竟也能讓人鑽了空子,利用來害人。」皇上的聲音明顯含了幾絲怒氣。
一旁的沈霍望着皇上道:「宮中竟有如此歹毒之人,顯然是要置阿依於死地,還請父皇下旨徹查此事。」
皇后見狀,自然也頷首附和着,這樣的事誰不擔心呢?
「這是自然,既然平定王也在,且宮裏的這些人也沒個眼力見,不如就請平定王與許院判協助內務府一同查案,也好早日水落石出。」皇上思忖片刻後,如此說道。
林輕遠同許尋易自是願意,待內務府李總管來了,皇上方才問責內務府,限了三日為期,定要將此事查個清楚明白不可。
此事已有了線索,想來追查下去也不會太難,帝後吩咐過便離開東宮,宮中頓時氣氛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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