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歡本意是想着太后看到她這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可能會催她開口,到時候她借着太后的話說出自己的意思,倒也不顯得那麼失禮。
可太后卻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杜良歡只得咬了咬牙,做出一副嬌羞的樣子說:「如今正好做了這玫瑰酥,不如讓皇上也來嘗嘗。」
太后聽了這話,溫和的笑了笑,然後說:「這話說的也是,那哀家便讓人去送些給皇上。」
說罷,轉身準備對一旁的宮女說些什麼,杜良歡見此,急忙開口道:「太后娘娘,您可否,可否讓皇上過來此處?」
太后聽了這話笑得一臉意味深長,這種情況下,杜良歡也有些臉紅了,可想了想自己的安排,便硬着頭皮說:「說出來也不怕太后娘娘笑話,皇上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嬪妾了,嬪妾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卻又一直沒有由頭去找皇上,便想着來找太后娘娘您。」
杜良歡此時看起來像極了希望得到皇上恩寵,卻又沒有門路的樣子,可太后卻知道,這絕對不是她的目的,可轉念之間,太后又想着不做就配合一下,看看這丫頭到底有什麼謀劃?
於是太后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後說:「那便罷了,哀家便幫你這一次。」說完便讓身後的宮女去尋沈霍過來。
杜良歡又看了看外面的時辰,正好快到巳時了,此時過去,說不定正好能在半路上攔住沈霍,唇角便暗自勾起了一抹笑。
不遠處坐着的太后將杜良歡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更是確定了杜良歡的目的沒有這麼簡單,卻是不動聲色的抿了口茶,沒有開口。
那宮女遇見沈霍時,沈霍確實是正準備去倚竹宮,聽那宮女說是太后找自己以後便跟着那個宮女往太后宮中走去。
本來沈霍想着,要不然讓人去跟寧榮枝說一聲,也免得她一直等着,可轉眼間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便把讓人去通知寧榮枝一事拋在了腦後。
沈霍到太后宮中時,太后正在和杜良歡閒聊,看到沈霍過來,杜良歡連忙起身向沈霍行禮,語氣嬌柔的說:「嬪妾見過皇上。」
雖然有些意外,杜良歡會出現在這裏,但沈霍卻沒有開口問出來,而是開口讓杜良歡起身,然後向依然坐着的太后行了個禮。
太后讓沈霍坐在了自己的身側,然後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玫瑰酥,說:「今日裏哀家讓人做了玫瑰酥,想着你平日裏也挺喜歡吃的,便讓人去叫你了,可有打擾到你處理事情?」
沈霍看到杜良歡在這裏,自然知道真實情況不是太后說的這樣,不過他也沒有開口問,便也只是伸手拿了一塊玫瑰酥放入口中,未曾言語。
太后看到沈霍這個樣子,也不開口,最後靜靜地坐在那裏,把玩着手上的紅珊瑚串子。
杜良歡看到現下這個氣氛,也覺得呆在這裏有些不合適了,只能開口說道:「皇上,太后娘娘,嬪妾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未曾處理,便先行退下了。」
沈霍看也不看杜良歡,只專注於眼前那盤玫瑰酥,仿佛眼中除了玫瑰酥之外什麼東西也融不進去。
倒是太后看到杜良歡的眼睛都有些紅了,不忍心讓杜良歡太過難堪,開口說道:「那你先去吧,皇上這段日子也是事情太多,有些忙了,並不是故意疏遠你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杜良歡又是行了禮,隨後往外面走去。
看到杜良歡走遠了,太后這才看向沈霍,問道:「你其實不喜這些,又何苦讓她們都進了這後宮,既耽誤了她們,又何嘗不是在為難你?」
沈霍笑得有些勉強,卻還是故作從容的說:「母后啊,這些事情若是旁人不知也就罷了,孩兒以為最起碼您是知道的,在這個位子上的人有多少能夠隨心所欲呢,父皇當初何嘗不是這樣?」
太后對這些事情確實是了解的,正是因為看着自己的丈夫這樣,現在又看着自己的兒子這樣,所以她心裏才更難受,更是感受到了生在皇家的悲涼,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
母子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着,太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沈霍是不想說這些事情,讓太后不開心。
氣氛越來越沉悶,太后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巳時已經過去了一半,想着沈霍可能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太后就說:「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哀家也聽他們說了,近日事情比較繁忙,你別讓自己太累。」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沈霍也就點了點頭,說:「那孩兒便先退下了,母后也早些歇息,莫要累着了,再有護宮中那些女人來找母后,母后若是不想見,便不見了吧。」
太后對沈霍說的這話十分無奈,道:「你如今也不小了,怎的說話還如此孩子氣,人家都求到哀家宮中來了,哀家若是拒之門外,傳出去別人如何想?」
沈霍說這話也就是圖一時痛快,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讓太后把那些女人拒之門外,所以也就沒有再說。
離開太后宮中以後,沈霍本來是想着去倚竹宮看看寧榮枝的,但是轉念一想,時間確實是不早了,再者,說不定自己去太后宮中的事情,早就有人告訴了寧榮枝,若是她此時已經歇息了,自己前去反而是打擾了她。
這麼一想,沈霍便收回了腳步,往自己的寢宮走去,卻在路過鳳儀宮時看到裏面燈火明亮,想着不知道何所依今日如何,便走了進去。
何所依正坐在軟榻上,看着瑾瑜和子衿坐在窗前縫製那些小孩子的衣物,看着那一件小小的衣服從瑾瑜的手中慢慢成型,何所依眼中有些期待。
又看了幾眼,何所依起身也走到了桌子旁,拿起一塊未經裁剪的布料,說:「瑾瑜,本宮也想為這未出世的孩子做件衣物,你來教本宮。」
瑾瑜有些驚訝的說:「皇后娘娘,您做這些幹什麼?這些事情自然有奴婢和宮中的其他人來做,如何要勞煩娘娘的鳳體,再說您如今懷有子嗣,若是不小心傷着了該如何是好?」
聽了瑾瑜這話,何所依心中不滿的說:「你若是不教我的話,我就去尋其他宮女,我可記得這鳳儀宮中會針線的宮女不少。」
瑾瑜聽了何所依這話深感無奈,只得說道:「那好吧,據奴婢所知娘娘的針線活也是極好的,奴婢便給娘娘尋了圖紙來,娘娘自己看吧。」
何所依聽了這話,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說:「如此也好,那你便儘快去尋,如今月份還不大,我便多做一些,等到時候月份大了就不方便了。」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自然沒有再推脫的地步,瑾瑜便去自己的房裏給何所依找前幾日特意去問那些老嬤嬤要來的圖紙。
沈霍走到何所依門口的時候,那些宮人正準備向沈霍行禮,沈霍卻向他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聲張。
何所依正拿着瑾瑜做了一半的衣裳翻看,心中越發的覺得這些小孩的衣服好看,正想着自己要做一個如何樣式的,以後讓自己的孩兒穿。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何所依只以為是瑾瑜回來了,頭也不回的說:「瑾瑜,你的動作還挺快的,快讓本宮看看你拿了些什麼圖紙?」
沈霍原先只看見何所依低下頭在擺弄着什麼,聽了何所依的話以後心中有些好奇,便悄然走了過去,待看到何所依手中那件小小的衣裳以後,沈霍感覺心裏一軟,然後伸出手握住了何所依拿衣服的手。
何所依被手上突如其來的觸感嚇了一跳,一轉身就看到了完全把自己圈在懷裏的沈霍,一時間十分驚喜,隨後卻又轉身看向了不知何時站起身來的子衿。
自然那些站在門口卻沒有絲毫動靜的人,也感受到了何所依的視線,一時間心裏都有些惶恐。
沈霍把何所依的手又握得緊了些,柔聲說道:「朕的好皇后這是在做些什麼,你看你把這些小宮女們都嚇壞了。」
何所依的態度很認真,說:「皇上,這是她們不懂規矩,您都已經進來了,她們卻連通傳一聲都不曾,現如今也不曾行禮,若是讓後宮中其他人知道了,便又該說是臣妾管教無方了。」
沈霍對何所依這個樣子感到很無奈,道:「是朕看你把玩着什麼東西,認真的緊,不想讓她們打擾了你,莫非你認為朕也做錯了不成?」
「臣妾未曾說過是皇上的不是,臣妾只是在管教自己宮中的宮女。」
看着何所依這個樣子,沈霍知道自己在說好話也是沒用的,卻又知道這次的事情確實是自己的問題,只能故作嚴肅的說:「那既然如此的話,罰她們一個月的月錢如何?」
既然沈霍已經開口了,何所依自然不能拒絕,否則就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給沈霍面子,於是這事情也就這樣決定了。
那些宮女聽到只是罰他們一個月的月錢,心中並不在意,畢竟往日裏她們經常得到何所依和沈霍的賞賜,一個月的月錢倒也算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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