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畢竟眼下對於顧之衡還有大用,因此他的話語,在顧之衡這裏也有幾分舉足輕重的意味。
是以,聽了薛公子的話之後,顧之衡非但沒有露出生氣的神色,反而仔細在心底想了想薛公子的話。
確實,在經過皇后的阻攔之後,皇上仍舊是有些一意孤行的將何所依禁足,其中態度可見一斑。思及此處,顧之衡頓覺心安不少,面容也不似方才那方暴怒,反正顯露出幾分欣喜和安心來。
「誠如薛公子所說,此事沒什麼好擔心的。」顧之衡笑了笑,輕聲言道,「方才是本王太過於急躁了,區區一個皇后,還不應當讓本王如此失態。」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之衡這才看向薛公子的方向。而薛公子此時也正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顧之衡的面上神色。
經過一番仔細觀察,薛公子果然看到他面上神色已經緩和不少,想來是心底已經思索過來這前後利害關系所致。
看到這樣的顧之衡,薛公子心底自然也有了幾分滿意,暗暗道了一句:還好這吳王並非是十成十的蠢材,尚有幾分可取之處。也不枉費我這一番苦心,終於推得他距離大寶之位又近了幾分。
當初薛公子之所以選擇顧之衡,固然有幾分沈霍不好控制的原因。可若是顧之衡一絲一毫可取之處都沒有的話,他也斷然不會去選擇。
抱着這樣的想法,薛公子面上卻仍舊只是一片平淡之色,叫人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只見薛公子輕言回答道:「殿下能夠這般想,自然是再好不過。眼下於江楊已經順利抵達邊境,想必,之後咱們就可坐享其成了。」
聽了薛公子這句話之後,顧之衡更是大喜過望。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即將到達眼前的錦繡前程,面上神色也多添了幾分得意和自滿。
「且等着吧。」顧之衡頗有幾分自得的喃喃自語道,「這大好江山,這錦繡前程,都終將是本王的!」
顧之衡長的固然是美好極了,可事實當真能如同他所願嗎?卻說那日林輕遠得了何徽請求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向着邊境趕去。
經過幾日的長途跋涉之後,林輕遠終於是順利抵達了邊境。此時距離顧之衡和林輕遠兩人見面,共同商議對策,已經過了幾日的時間。於江楊先前利用易容讓沈霍手底下的兵士大敗之後,便一直小心隱秘着行蹤。縱使沈霍和林輕遠怎麼用心尋找,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無奈之下,林輕遠只好在邊境一邊輔佐沈霍,一邊暗中派了人尋找於江楊的蹤跡,期待着事情,能夠向好的方面發展。
功夫不負有心人。原本沈霍在明,於江楊在暗,這讓沈霍對付起來,怎麼也有幾分捉襟見肘的感覺。眼下林輕遠來了,無疑對他是一個天大的助力,讓他頓時輕鬆不少,有了喘息的機會。
軍帳之中。沈霍和林輕遠相對而坐。在他們的面前,正恭敬跪着一個探子,想必是打探到了什麼消息,正回來稟報。
沈霍頗有幾分嚴肅的看着探子,面容格外的冰冷。然而弱勢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出他神色之中,加雜着幾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仿若探子眼下稟報的消息,同他息息相關一般。
此事也確實同沈霍有脫不開的關係。只聽得那探子稟報道:「回殿下的話,小的這些日子謹遵太子殿下和平定王殿下的吩咐,在邊境城中仔細搜尋,可都尋不到一人是那擅長易容之術的賊人蹤跡。」
聽到這話,沈霍眸間顯現出幾分怒意,雙手也因為怒火而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就連一個可疑之人都尋不到嗎?莫非本宮就要任由那人壓在頭上,直至將本宮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才罷休麼?」
瞧見沈霍如此生氣的模樣,林輕遠忙在一旁好生安慰道:「殿下且不必太過於氣憤。那些人必定是察覺到了咱們正在搜尋,這才隱蔽了行蹤。無論如何,這都拖慢了他們的進度,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對於咱們來說也算得上好事一樁。」
沈霍原先發泄了一通怒火之後,就已經有些冷靜了下來,只是因為聽到了這探子稟報的消息,或多或少有一些頹唐和鬱結。
眼下被林輕遠這麼一激勵和安慰,沈霍頓時覺着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原先壓在心底的鬱結一掃而空,整個人也顯得精神煥發起來。
「你說的是。賊人終究是賊人,無法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動。本宮倒要看看,他們究竟還能囂張多少時日!」沈霍道。
說這話的時候,沈霍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雄姿英發。林輕遠看着他前後明顯轉變許多的態度,心裏自然也有了幾分欣慰,面上微微帶了笑意。
之後,兩人自然是加快了步伐動作。因着沈霍眼下充滿了幹勁,動作便快了不少。更加之有林輕遠在一旁輔佐,更是事半功倍。兩人在一起攜手並肩,雖還是沒有找到於江楊的蹤跡,卻也讓於江楊等人屢次行動失敗,難以再向之前一樣陷害他們。
而於江楊見幾次行動,都傷不了沈霍半根毫毛,心底也自然添了幾分急躁。在急躁之下,於江楊的計劃也開始有了破綻,開始破綻百出。
沈霍越戰越勇,於江楊屢戰屢敗。如此此消彼長之下,於江楊的破綻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天,讓林輕遠一直安排着的探子發覺了端倪,趁機從於江楊那出拿到了一個物件。
仍舊是軍帳之中。此時比起上一次的緊張氣氛來說,又有幾分不同。林輕遠和沈霍面上神色都有些欣喜,目光也不約而同的看着下首位置上的探子,手中的一樣物件。
這物件被小心放在一個錦盒之中,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塊經過精雕細琢而成的印璽,正是太子印璽。
此時沈霍的太子印璽還在軍帳之中好好的放着,那探子手中的那一塊,自然是於江楊手中那一塊假的太子印璽了。見林輕遠的手下
拿到了假的太子印璽,沈霍自然是喜不自勝,面上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另一邊,林輕遠自然也格外歡喜。他笑着說道:「這太子印璽,想必在先前陷害殿下的計謀之中出了大力。如今這印璽到了咱們手中,倒是可以防止殿下再被陷害了。」
「是啊。」沈霍也笑着附和道,「沒了這印璽做威脅,咱們也可不必如同先前那般畏手畏腳,只大刀闊斧的行動就是了。」
之後的行動,果然像沈霍和林輕遠所料想的一般,漸漸順利起來,也步入了正軌。
於江楊本就因為這些日子沈霍和林輕遠的緊追不捨,險些暴露了目標,如今太子印璽丟了,更是畏手畏腳,不敢輕易行動,只能將原先定好的一眾計劃都耽擱下來。
於江楊等人隱蔽行蹤的住所中,此時的氣氛,正是最為沉重之時。於江楊陰沉着面色,底下一眾高手面色又是慌張又是震驚。
這原因,自然只有一個——眾人精心保管着的那偽造的太子印璽,竟在一夕之間,不翼而飛。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好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先說話。
一段長久的寂靜之後,才有了一陣驚雷般的聲響。這聲響,正是於江楊拍了下桌子,所發出來的。
「砰」。於江楊狠狠的一拍桌子,用目光四下掃視着那些個高手,神色格外的陰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些日子都是誰看着印璽,怎能叫他不翼而飛?」
一眾高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有些不知所措,誰也不敢先行站出來出這個風頭。過了一會之後,才有一人膽戰心驚的站了出來。
這人正是十六。只見十六頗為委屈的對着於江楊道:「於先生,您可要明鑑啊。這些日子我都一直在外打探消息,並不負責看着印璽一事。」
有了十六開了先河之後,剩下的高手也陸陸續續的大着膽子,向着於江楊闡述起原因來。這麼一番開脫之後,竟然是誰都沒有責任的樣子。
這頓時讓於江楊藏在自己心底的三分火氣發酵成了十分,他面色更為陰沉的看着周遭,良久都沒有說話。
然而於江楊畢竟不是薛公子,面對着這些個都不願意承擔責任的人,於江楊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頗為哀怨的說道:「眼看着就要讓太子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了,怎料又出了這麼一樁事情。這……當真是天意難測啊。恐怕此次計劃,是要失敗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於江楊便再沒有說什麼,只是搖着頭,不斷嘆息着離開了。而一眾高手看着於江楊離開之後,也紛紛離開了。
之後的事情,果然和於江楊所預料的沒有什麼太大出入。沈霍自拿到假的太子印璽之後,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更是鼓起勁兒來,一心對付突厥。
突厥兵力原本就不如沈霍手下大軍,加之沈霍用兵如神,便更是平添了幾分動力。不過幾日的功夫,沈霍便擊退了突厥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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