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衡和阿暖涼慌慌張張的向着薛公子的住所——梧桐院而去,卻是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釘子。
一番奔波之後,兩人抵達。顧之衡匆匆忙忙三兩步走上前去,向着梧桐院門前的小童問道:「薛公子眼下可在裏面?本王有事情,要尋薛公子商議。」
顧之衡滿心以為那小童聽了之後,定然會恭恭敬敬的按着他所說的話,去院中喚薛公子出來。
誰知道,小童聽了之後,只是搖了搖頭,露出有幾分歉意的神色,同顧之衡道:「殿下,公子眼下還在房中休息,恐怕不能出來。」
一聽這話,顧之衡登時就有些着急。他瞪大了眼睛,頗為不敢置信的看着小童的方向,道:「本王見薛公子,還需得等候一番麼?」
說這話的時候,顧之衡神色隱隱有些嚴厲。可小童顯然是並未被顧之衡的色厲荏苒嚇到,只是不動如山一般,說道:「薛公子還未起身,小的着實是不敢擅作主張。」
聽着小童這話,顧之衡雖心中不甘願極了,卻也沒什麼辦法。眼下他們還有求於薛公子,是以並不敢貿然行事。因此,顧之衡和阿暖涼只好在院外等候。
對於這個結果,阿暖涼心中自然是諸多不滿。待到小童說完話後又回到先前位置,離兩人遠些之後,阿暖涼便皺着眉頭,道:「這薛公子怎生這麼大的架子,咱們親自前來,他非但不迎接。這也就算了,竟還要咱們等着。」
顧之衡對此也感到分外的不滿。只是他畢竟要比阿暖涼略微冷靜一些,在心底細細想了想若是此時拂袖而走,會造成的後果之後,顧之衡便壓抑住了心底的不滿。
「且先等一等吧。」按捺住這些個不滿之後,顧之衡看向了阿暖涼的方向,輕聲說道:「眼下是咱們有求於人。待到事成之後,再想要同他置氣,也不遲。」
被顧之衡這番安慰之後,阿暖涼也反應了過來,心頭鬱結頓時也消散了不少,不似方才那般難受。她深吸一口氣,按捺住了心頭怒氣,同顧之衡一道安靜等待起來。
兩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功夫,這才得來了薛公子醒來的消息。薛公子醒後,方才的小童匆匆走了出來,同兩人言說了一番,才讓二人進院。
眼看着馬上就要見到薛公子,眼前的困境,似乎就要迎刃而解。顧之衡和阿暖涼也就顧不得方才等待時候的不滿和疲憊,只覺着滿心欣喜,忙匆匆向着梧桐院而去。
進了梧桐院,見到薛公子之後,顧之衡自然談及宮中之事。只聽顧之衡面露焦急的對着薛公子道:「公子,眼下太子殿下已然回京,並開始着手調查先前的事情。本王怕……」
顧之衡說到這裏,略微頓了一下,露出來猶豫的神色。猶豫片刻之後,顧之衡這才接着說道:「若是讓太子殿下,最後追查到了這裏,本王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這件事情究竟要如何是好,還請公子,給本王些主意。」
不同於顧之衡的焦急,薛公子仔仔細細聽了這一番前因後果之後,卻露出來胸有成竹的神色。
「殿下且不必太過慌張。」薛公子微微一笑,露出氣定神閒的神色來,「此事在下早已有了一些準備。」
說完這句話後,薛公子又微微嘆息一聲,這才接着說道:「雖然知道易容一事風險極大,並不一定會一次成功。所以在下早就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卻沒有想到,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如此難受。」
「不過還好。」薛公子又笑了一下,「還好,在下早就有了準備。此時也就不必太過於慌張,只需要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即可。」
顧之衡怎麼也沒有薛公子早有準備,此事雖有些驚異,更多湧上心頭的東西,卻是濃濃的欣喜。
在這情急關頭,顧之衡倒也並不急着去問薛公子,這究竟做好的是什麼準備,只是兀自問道:「公子可能說出,這準備究竟有幾分的把握,可否能讓本王全身而退。」
看着顧之衡句句都不離自己,顯然是只關心他自己一人的安危的樣子,薛公子略微有些不滿,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皺眉之後,薛公子這才按捺住了心頭的不滿,對顧之衡道:「在下並不敢擔保此事就一定能萬無一失。可九成的把握,還是有的。此次在下一定盡最大的努力,讓殿下可以從中成功脫困。」
聽到薛公子這話之後,顧之衡只覺着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深深鬆了一口氣,面上神色放鬆下來。一旁的阿暖涼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神色。
得了薛公子如此保證之後,顧之衡在放心之餘,也不欲在梧桐院中久留,只是同薛公子告辭道:「公子的能力,本王自然是放心的。此次就要多勞煩公子幫忙了,本王這便先行離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之衡當即和阿暖涼相攜着離去。而薛公子目光緊緊盯着兩人的背影,許久不放鬆。只見那兩人的身影漸漸遠了,看不見了,薛公子這才收回目光。
「韓林子。」收回目光之後,薛公子抬頭望了望屋頂的方向,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方才我同吳王所說的話,這一字一句,你可都聽清楚了?」
伴隨着薛公子的聲音,是一個男子自屋頂翩然而下。這男子身穿黑衣,面上也蒙了一塊黑布,遮住了他的面容,只依稀露出一雙眼睛,裏頭盡數是堅毅的光芒。
「回公子的話,屬下都聽清楚了。」這人顯然就是薛公子話中所提到的韓林子。只見韓林子認真的回答着薛公子的話,目光不知怎的,竟有幾分悲壯的意味,「為公子赴湯蹈火,以身相祭,本就是屬下分內的事。屬下一定拼盡全力,絕不會有半絲半毫怨言。」
「你能這樣想,自然是再好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薛公子此時的目光竟然是摻雜了幾分複雜,「且放心吧,你的家人,我都會盡力照顧好,絕對不會讓他們受到半絲半毫的委屈。」
這話薛公子說的顯然是有了幾分珍重,語氣也帶了顯而易見的沉重和嚴肅。
原來,這名叫韓林子的,同於江楊一般,會易容術,是薛公子手下的死士。薛公子先前擔心於江楊的事情會不成功,這才特意安排了韓林子這麼一個存在。
只是安排歸安排,實踐歸實踐。看着眼前神情一片堅毅的韓林子,薛公子心中不禁就多了幾分遺憾。
培養一個死士,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訓練到韓林子這個地步,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只是眼下為了保全顧之衡,也只能這麼做了。思及此處,薛公子心頭的遺憾之情中,又平添了幾分不舍。
「那屬下就多謝公子,能夠幫忙照顧屬下的家人了。」韓林子向着薛公子,又是深深一禮。
行完這一禮之後,韓林子這才抬起頭來,對着薛公子認真說道:「此時,事態想必已經緊急的很了。不知道哪個時候,太子殿下就會查到吳王這一處。為了避免這些情況,屬下還是早些進入皇宮的好。」
薛公子又怎能不知道韓林子所說的話之中蘊含的道理?這般想着,薛公子這隻好是勉強的壓抑下來自己心頭的不舍,只是點了點頭,輕聲吩咐道:「此次前去宮中,定然要小心着些。你只有一次機會,萬萬不可以露出馬腳。」
韓林子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最自然知道。點頭之後,韓林子想着事態緊急,便也並不再在梧桐院中多做停留,只是準備離去。
韓林子臨離去的同時,薛公子忽然又響起了什麼,詢問韓林子道:「我教會你的那些個東西,你可都記住了?這次就按着原先所定好的計劃行事。不可有半絲偏差。」
韓林子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將先前的計劃,牢牢記在了心中。薛公子這才露出來滿意的神情,揮了揮手,讓韓林子離去了。
薛公子定下的計劃,其實也非常簡單,無非便是尋找一個替罪羊罷了——
首先,韓林子先行入宮,易容成沈霍的模樣。在那之後,韓林子要故意露出馬腳,成為替罪羊。屆時將所有罪責都攔到韓林子一人身上,其他人自然可以從中脫身而出。
這件事情說容易算的上容易,說難卻也算得上難。最為令人所頭疼的,無非就是尋找這替罪羊的不二人選。
經過了一番抉擇之後,薛公子這才終於決定,要將這個差事,安排到韓林子身上。這不僅僅是因着韓林子會易容之術,更是因為韓林子身為死士,對薛公子忠心耿耿,因此,薛公子的命令,韓林子絕對不會違抗。
果然,在韓林子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他並沒有因為生命即將流逝而害怕不已,反倒是顯露出非同尋常的冷靜來。
「能為公子赴湯蹈火,是屬下的榮幸。公子且放心安排吧,屬下對此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怨言。」初次聽到這個消息的韓林子,如是對薛公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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