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東,龍谷之內。
噗!
囚牛口吐鮮紅,落在地上好似一團濃縮了劍氣的血球猛烈炸開,切割四周的海水和地面,由陣法禁制加持的宮殿地面瞬間被撕裂開了一個半米大的坑窪溝壑。
臉色慘白,囚牛卻露出了笑意。
一百年了,和那可惡的道人一戰所遺留的劍傷終於逼出了最後的一團劍意,之後只要調理十載,恢復全盛實力指日可待。
「可惡。」
一拳錘在水床之上,無形水紋蕩漾拉開來,攜帶可怕的巨力,一時間整座不滿龍紋壁畫浮雕的大殿黑光大作,將這股巨力導引卸掉,這才沒有讓其爆發,不然龍谷之中少不了一番天搖地動了。
囚牛神色陰寒,猙獰的變形,俊美貴氣的風度翩翩氣質被破壞一點不剩。
百年前的哪一戰實在是太憋屈了,輸的簡直莫名其妙,他和兄弟贔屓聯手出擊,雙聖威壓蓬萊仙島,理論上就不可能失敗。
可以偏偏就敗了。
而且敗的是那麼徹底,那麼的乾淨利落,一劍,只是一劍,僅僅一劍而已。
「開天,呵呵,開天,老天玩我……這不該出現在洪荒之中的大道,為什麼會出現,這難道預示着什麼嗎?」
「難道是天要絕我龍族?」
囚牛一臉頹廢,不斷嘆息着自言自語。百年時間處理自身傷勢,他總算是弄明白了這一劍中蘊含的意志和大道,那是開天意志和開天大道。
開天之道變態,非常變態,作為切開混沌開天闢地之大道,這是創生的道,也是毀滅的道,凌駕眾生之上的大道。
古往今來只有盤皇才掌握了,也因此見證了盤皇獨對無數混沌魔神而不敗,反而是大殺四方,屠盡百萬之後混沌稱皇,開闢了洪荒大天地。
這種大道應該算是混沌獨有,已經開闢的世界中不該存在的道。
對於已經開闢的世界來說,再行開天之舉那就不是開天了,而是毀天滅地,當為天道所不容。
「可惡的道人,為什麼天道不降下天罰劈死你呢。」
囚牛憤憤不平,一拳一拳的捶打着水床,心頭有一股無奈和不甘繚繞,鑽心的難受,總之就是憋着,憋悶非常,久久無法釋懷。
好一會,突然閉關的大殿內響起非常了清脆的鈴鐺聲,聲聲脆脆,繞耳不絕,有鎮定心神,洗滌心魔的升起功效。
囚牛面色一變,這是金玲響了,殿外有人求見。
散去水床,落地站定,囚牛深吸一口氣壓抑心頭的不爽,恢復了高冷表情踏步而出,大殿之門自動開啟,露出門開等候的龜背老者。
「咦,龜十三,是你?采靈呢?」
踏出大殿,囚牛差異的看着龜背老者,殿外候着的應該是自己的侍女兼龍妃采靈才對,怎麼變成了一個老貨。
其實眼前的龜背老者並不老,也就十萬歲而已,放在龜族只能算是新生代即將進入中生代的位置。
只是龜族向來崇尚智慧,喜歡以老者形象示人。
見到囚牛,龜十三敢忙行禮見過,不是道友之間的稽首禮,而是君臣之間的跪拜禮。
行禮過後,龜十三起身說話:「大龍君,剛剛父親傳話過來說,六龍君已經甦醒了,現在急着要見您」。
囚牛聞言眼睛一亮,一步踏出龍形殘影劃破水域,剎那間消失不見。龜十三一愣,卻並未驚奇,而是施展水遁追了上去。
龍谷龜族強者駐地,這裏是侍奉龍族的龜族強者前輩的居住地。最老的一位在祖龍再世的時候就已經是龍族高層人物了。
祖龍九子之中,贔屓便是龜族的一位祖龍龍妃所孕育。
日常時候,贔屓便是生活在這片地帶,因此這裏一樣是宮殿重重,珍珠珊瑚點綴,絢爛非常。
五色繽紛的游魚在水中游弋,各色海獸穿行不喜,顯得一派生機昂然景象。
此刻,在一處飄散着藥香的大殿之中,正響起一陣陣虛弱卻霸道的質問:「混賬,大兄呢,我大兄為何還沒來」。
「放開我,我要去找大兄,十萬火急。」
「龜詢,你再攔着,小心我扒了你的龜殼,拿你下酒」。
…………
……
囚牛剛剛抵達大殿之前,便聽到了內里的整整呼喊之聲,臉色頓時陰沉不少,這個兄弟多少年了,怎麼就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祖龍九子,如今活下來的不過四人,他們需要承擔起守護龍族的重責大任,如此兄弟,實在是難堪重擔啊!
抬手法力一震,沉重的青銅大門緩緩開啟,流光溢彩,一層無形的水結界隔絕內外,當他踏入其中,已經脫離了海水進入了乾燥的大殿之中,一時間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凝若實質,絲絲縷縷,匯聚成若隱若現的霧氣,吸一口都覺得體內的傷勢好了一絲。
這些藥香已經濃郁到尋常金仙來了吸一口都要增加百年法力的程度,讓人咂舌。
這就是不惜一切救治贔屓的結果,百年之間龍谷之內的存貨不知道消耗了多少,總算是將六弟的命給拽回來了。
「六弟,你剛剛甦醒,還是安靜一些的好。」
說話同時囚牛伸手對着虛空一勾,好似勾住了一根琴弦,勾指一松,綿密平和的中正神音裊裊而出,穿透藥香遍及整座大殿,殿中兩人頓感精神一震,全身上下變得舒坦無比,躁動的精神隨即平復。
「大龍君。」
床前施法禁制贔屓的龜族強者龜詢見囚牛到來,急忙撤了法訣,跪下行禮。
「起來吧,你做的很好,先出去吧,我和六弟有話說。」囚牛和贔屓對視着,揮手打發龜詢離開。
龜詢點點頭,起身走出大殿,正好撞上撤去遁光落在大殿門口的龜十三,於是便開口道:「十三兒,隨為父離開,大龍君和六龍君有話要談」。
剛剛抵達,龜十三愕然,不過還是點點頭隨着龜詢離開了。
嗡!
青銅大門轟鳴一聲,緩緩關閉,大殿之內禁制啟動,封閉內外,重重禁制此起彼伏,大道符文在大殿之內閃爍着,顯然是將禁制催動到了極限了。
囚牛疑惑上眉,不解的看着贔屓,這是玩哪一出。
正當疑惑間,只見贔屓開口:「哈哈哈,乖兒子,來為父這裏讓為父好好看看」。
囚牛瞬間黑了臉,眼中充斥暴怒之色:「你皮癢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