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喝酒在哪裏都差不多,除了敬壽星和主家之外,是互敬,喝的吆五喝六的,壽星鄔老爺子和主家的三個兒子自然是要回敬,一來二去,這酒喝的有了幾分醉意。。。!
在大家喝的百無聊賴之際,看到江南六連莊的席老爺子和水大當家的站了起來,端着酒朝鄔鶴鄔老爺子走了過去,幾位晚輩,葛韜、東方婉清、啟南也隨後跟着。兩位老人雖說已經六十開外奔七十了,但也步履穩健,功夫不減當年,跟着這幾位說是晚輩,但這幾位晚輩正是四十多歲的壯年時刻,正是一生的黃金年華。他們的舉動一下子攪動了全場的關注,正在鬧酒的人們一下子安靜下來,連已經喝的半醉的人這酒也忽然醒了大半,大家預感到可能要有事情發生,這才是他們來這兒的重點啊,誰願意錯過呢。
看到這夥人過來,鄔梅誠已經皺起了眉頭,但旋即『露』出笑臉,也端着一杯酒站到了父親身邊。
「鄔老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和水大當家的,還有幾個孩子,一起再敬您一杯,祝您福壽萬安,事事順意。」席正泰笑道。
「敬鄔老哥!」水二嫂道。
「敬鄔老伯!」幾位年輕人也道。
「哈哈,席老塢主,水大當家的,」鄔鶴也是老江湖,他怎麼能不知道這席正泰他們想什麼,只是事趕到這裏,他也攔不住啊:「福壽那是天定,能否順意也像我們這麼多年的『交』往,隨遇而安吧,謝謝諸位美意。」
鄔鶴說完搞搞把酒杯舉了一下,然後一口喝乾。這話也是說得明白,儘管我們關係不錯,但事總有個遠近,該怎麼發生還得怎麼發生,鄔家莊也做好了準備。
席正泰看着六連莊的人都把酒喝了,把酒杯遞給站在一旁的莊丁,一起拱手向鄔鶴施了一禮。
「席老弟,你們這是何意?」鄔鶴道。
「鄔老哥,」席正泰道:「這壽也祝了,酒也喝了,也算功德圓滿。但小弟這裏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到這裏,在場的很多人已經開始『騷』動,有些人已經像打了『雞』血,興奮得連脖子都紅了,還有坐在後面的,連飯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直接跑到前面看熱鬧來了。
「席老弟儘管說。」鄔鶴道。
「鄔老哥,」席正泰道:「我江南六連莊和間無極的血海深仇您是知道的,但那時候他和鄔家莊沒半點關係,所以這事今天也和鄔家莊沒有關係,我們認你老哥的情分。但造化『弄』人,間無極雖成了貴府的佳婿,但我們之間這點梁子卻不會因此而消失,能在這裏和他相遇也算是天命有定,今天想和他之間有個了斷,還望老哥見諒。」
「哈哈哈,」鄔鶴一陣大笑:「按說江湖尋仇再正常不過,只是……」
「席老伯,您今天在這裏講這個事有點不合適吧!」沒等鄔鶴講完,鄔梅誠把話接了過來,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鄔梅軒及莊好手也逐漸聚攏過來,以防不測。
「鄔賢侄,」水二嫂道:「我們知道不合適,所以已經給老爺子致過歉了。」
水二嫂雖一個『女』流之輩,但『性』如烈火,豪邁之氣不輸男人,看到鄔家莊諸多好手聚攏,她也不為所動,拉下臉來平靜的說了一句。這句話看似平靜,但已經表明,算是和鄔家莊翻臉,也一定要報了此仇。
這邊一來一往在『唇』槍舌箭,但間無極那邊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好像談論的事都與他無關,一直平靜的坐着,更讓很多人都感到驚的是,這殺人狂魔可是一言不合和人拼命的主,怎麼在別人如此的挑唆下都能無動於衷呢?這其實都是鄔梅馨的作用,間無極在這裏和任何人都不說話,他心裏眼裏只有鄔梅馨一個人,鄔梅馨知道今天不會這麼平淡的過去,事先給間無極講過,他們鄔家莊的人會處理好的,不用他出面,所以他一直很聽鄔梅馨的話,一直都沒有出聲。但細心的人已經看到,間無極那張『陰』陽臉的肌『肉』已經在『抽』搐,鄔梅馨不停地在拍拍他的後背安撫他,看來他也快忍不住了。
「我們也在這裏給鄔老爺子致歉了!」
不知什麼時候,梅嶺兩兄弟、淮南景陽派、潁州八卦『門』、凹池派的人都站在了六連莊的諸位豪傑的身後,這樣一來,這稀稀拉拉的有十多個人了,也算是很有陣勢了。這群人也真會找時候,自知自己的力量不足,看六連莊開始挑事,他們也不失時機的站了出來,以顯示他們同仇敵愾的決心,但這樣一來,鄔梅誠有點生氣了。
「這是要幹什麼呀?」鄔梅誠看了看這夥人,心想你們在老爺子的壽宴這麼鬧,看來是不把鄔家莊放在眼裏呀,那我給你們看看,鄔家莊也不是泥捏的:「既然大家都在,有些話我不妨說的更明白些,我不管間大俠以前和你們有什麼仇怨,但今天他能來到我們鄔家莊,他是鄔家莊的新姑爺,也是鄔家莊的人,至少在這裏,誰想動他,先過鄔家莊這一關。」
鄔梅誠這幾句話說的可是鏗鏘有力,在場的許多人都點頭稱是,忽然間對鄔家莊另眼相看。要知道,鄔家莊的武功在江湖算不一流,鄔老爺子的『交』往給鄔家莊掙了一定的名聲,但江湖講的是實力,很多人從心眼裏瞧不起,在今天的這種情況下,對鄔家莊也是一種考驗。間無極殺人無數,仇人遍地,屁護他等於與江湖的很多『門』派為敵,鄔老爺子一生所做的很多努力可能付諸東流,但如果不這麼做,鄔家莊在江湖也將顏面無存。這個結果倒是讓很多人對鄔家莊多了幾分敬佩之心。
「哼,一個殺人惡魔也配稱為大俠,」東方婉清怒道:「這豈不污了大俠這個名號!」
「鄔賢侄,」還沒等鄔梅誠接話,水二嫂道:「我說過,這事和鄔家莊沒有關係,是我們和間無極的事,你要是這麼庇護,那恐怕會鬧得大家不開心。」
「水大當家的,你覺得今天還能很開心嗎?」儘管已經有思想準備,但在自己的壽誕被人鬧,放誰也開心不了,壽星鄔老爺子都已經拉下臉來,看來這幾十年的『交』情要此結束了。
「水大當家的,您說這事和鄔家莊沒有關係,但總和鳳凰山莊有點關係吧。」俞展飛站出來道,一同站出來的還有凌旋和朱家兄弟,一個個『精』神抖擻,自信十足。
儘管鄔家莊要跟群豪拉下臉來鬧,但這絕對不是鄔家莊的本心,人家能這麼表明一個態度也不容易了,要真把鄔家莊頂在前面去為鳳凰山莊的人和人家打架,那豈不是害了鄔家莊,這鳳凰山莊也做得太不仗義了。俞展飛的話一出口,又一次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鳳凰山莊最近在江湖如雷貫耳,可真真見過鳳凰山莊人的人還真不多,這也是大家的一個期待啊。
「哦,這又是哪位少年英雄?」水二嫂道。
「水大當家的也不用捧我,我們都是些無名小輩,」俞展飛一拱手:「在下俞展飛!」
「俞承澤是你什麼人?」水二嫂一驚,不自覺地看了席正泰一眼。
「那是家父。」俞展飛道。
「這麼說程碧瑛是你娘?」水二嫂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我娘叫邢『玉』娘!」俞展飛沒有說程碧瑛不是她娘,那裏有一段令他極不舒服的往事,但他卻知道這是他無法選擇的,也是他改變不了的。
「哼,那都一樣,」水二嫂一臉悲憤,忽然掄起她的檀木鳳頭拐杖朝俞展飛砸了下去:「我先廢了你!」
「嘡」的一聲,俞展飛反應也很快,後退半步一招『混』元劍的「立陽式」,硬生生的把水二娘的拐杖給崩了出去,並『逼』的她退了一步,儘管被震得手臂發麻,自己也退了幾步,但這也足以把誰水二娘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已經有如此的功力。心想程碧瑛你害了我兒子,今天在這裏我也『弄』死你的兒子,咱兩也算扯平,所以怒火攻心,直接手。
「娘!」葛韜趕緊去把她娘攔住,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老太太會突然出手。
「住手!」鄔鶴一聲怒吼:「你這是幹什麼?真的不把鄔家莊放在眼裏嗎?」
鄔老爺子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他知道間無極的仇人很多,他也確實沒辦法讓他們能夠平息仇恨,但他覺得憑他個人的聲望,憑他這麼多年來努力建立的各種關係,算有什麼過節,只要鄔家莊表明態度,別人多少會給他點面子,至少不至於在現場鬧起來,至於過了這一天,只要不在鄔家莊內,那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但他沒想到的是江南六連莊在當場動起手來,如果他再不出面,那真是打鄔家莊的臉了。
「哼哼!」水二嫂一聲冷笑:「沒想到那賤人的兒子還如此了得,真是可惜了。」
「老妖婆。你敢罵我娘!」俞展飛血氣方剛,娘在他心裏是聖潔的觀音菩薩,他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去玷污她,當下持劍直接沖向水二娘,但被葛韜攔住。
「你想幹什麼!」葛韜喝道,從心裏說,葛韜也恨間無極,也恨程碧瑛,是他們奪走了自己親人的『性』命,但江湖爭鬥歷來都是這樣的結果,不是你死是我死,不管誰死,這仇怨會無休無止。這十幾年,雖然仇怨還在,但畢竟是平靜了十幾年,如果今天有人倒下,這平靜的日子再也沒有了,人一生能有多少平靜的日子,他極不願意看到為昔日的仇怨再使老一輩不得善終,新一代仇怨加劇,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這件事是誰挑起來的,為什麼會挑起這種積怨,但他今天必須阻止,否則會一發不可收拾。
「間無極,好漢做事好漢當,讓別人這麼為你搪着,你鬼面青狐的名號哪裏去了?難道你真想做一隻縮頭烏龜?」席正泰實在是不想與鄔鶴髮生正面衝突,但放着間無極他又不能不怒火燒,索『性』抹開面子,刺『激』一下間無極,只要他能出來,能與他們面對面的較量,那也與鄔家莊關係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