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求知於一剎時想明了所有,笑道:「前輩不妨仔細瞧瞧,我若是四靈宮送進來的,又豈是靈魂之體?」
那人眸子一亮,又看了他幾眼,說道:「這話倒是不錯,可你既不是他們送進來的,又是如何下來的?」
葉求知已料定此白甲戰士生變,不是善類,因而也不隱瞞,說道:「不知你可曾聽說過《九幽入冥大陣》,我便是通由此陣,脫去了肉身進入此間。」
那人聞言喜道:「原來你是與小公主她們一起進來的,怎卻落在了她們的後面?」
葉求知亦是一喜,原來那陸郡已與此人照過面,並且過去了,看來自己並未追錯方向。聽此人之意,這陸郡還是什么小公主,難道她是大魔王的女兒,無怪乎她有神器護身,不是如此身份又怎麼會有!
他佯喜道:「小公主往哪兒去了,剛才與怪獸們一番大戰,竟致衝散了,失去了她們的影蹤?」
那人道:「小公主去找此地的怪獸首領商討大事去了,若能談成,我等不愁脫離此樊籬,翻身有望!」說着,神情里喜不自勝。
葉求知心道:「我果然猜得沒錯。這可怎麼辦,朱師姐她們迷失本性,為那女魔頭所控,便只她一人我就不一定能對付的來,又何況還有這些異類!」
但事已至此,又焉能拋下朱鳳欣她們不管,掉頭回去,只得又向前追去。
又追得一刻,遠遠地瞧見前方光芒綻放,有如煙花一般,罩向一個小灰點。小灰點上立即迸射出五道長虹,迎向該煙火,兩廂一接觸,亂星四飛,益加燦爛,流散於四周。
葉求知心中一喜,這五道長虹看似一樣,實則細看略有差別,他識得其中兩道正是朱雀玄武兩宮的星天大法,不用說,在此地的除朱鳳欣與水挼藍外,再無他人可使。而餘下的三道,當屬白氏兄妹和龍戰野所發無疑。想不到自己緊趕慢趕,還是追上了他們。
葉求知唯恐被陸郡發覺,不敢過份地靠近,走得兩步便見她隱在朱鳳欣等人的中間,由她們出面抵擋不時而至的白甲戰士的攻擊,而她則安坐當中,指揮若定,顯得從容自若,不由得火冒三丈,便想一把將她揪了出來,立斃於掌下。但知朱鳳欣等人尚在她的掌握之中,不可輕舉妄動。
他瞧着陸郡,頗覺棘手,忽然靈機一動,疾向前方繞了過去。待趕過了陸郡等人,搶在頭裏,他搖身一變,化作白甲戰士的模樣,等在他們的去路上。
要知一個人的修為越高,體質也就越強,除非到了化神之期,才能任意改變形體。好在葉求知現在是靈魂之體,乃神靈氣所聚,只要心意一動,便可換形,故而化作白甲戰士的模樣,倒也不算太難。加之他此時的星辰功力匪淺,稍一鼓盪,周身便泛起光芒,與那白甲戰士像個十足,便算是朱鳳欣也認不出來他。
葉求知站定了,靜候陸郡她們的到來。不時,陸郡等人飛過他的上空,葉求知將手一指,一道炫目的流光直射她們。
那道流光尚未射至,便有五道長虹迎來,葉求知待雙方一觸,便即散去功力,將身一縱,躍了上來,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此秘地何干?」
陸郡目光閃動,露出驚疑之色,說道:「前……前輩,你……你……」似顯得不可思議。
葉求知疑雲大起,這女魔頭又不是沒見過那變異的白甲戰士,何以見了自己如此吃驚?難道我偽裝得不像,露出了破綻,抑或她生性多疑,不敢確信我?當即裝作那之前白甲戰士略帶驚惶的神色,喝問道:「你們究竟是怎麼來的,來此幹什麼?」
陸郡端凝着他,說道:「前輩卻是以為我們是怎麼進來的?」眼角向朱鳳欣等人瞟了一眼。
葉求知自知她這是在試探自己,順着她的視線往朱鳳欣等人的身上一掃,佯作失聲道:「他……他們是四靈宮的弟子,莫非外面已經知道了,所以派你們下來?」
陸郡道:「要非如此,我們又怎下得來。」
葉求知喃喃地道:「他們知道了,他們知道了。」忽目露凶光道:「那既然如此,就留你們不得了!」說着,凶相畢露,向他們逼去。
陸郡忽展顏笑道:「前輩,且慢。」
葉求知道:「怎麼?」
陸郡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葉求知道:「你是誰,你不是四靈宮的弟子嗎?」
陸郡笑道:「錯了,我乃是魔道中人。」
葉求知哈哈笑道:「真是笑話,你怎是魔道中人,又和他們在一起?」說完,一指朱鳳欣等人。
陸郡道:「前輩不信嗎?」身上黑光一閃,驀見天上一隻金光燦燦的大手印急拍而下。
此手印掌紋宛然,燦然生輝,堂堂正正,自有一股浩然正大之意當頭拍下。眼見陸郡等人就如覆山之下的小螻蟻一般,弘毅舉掌一抬,亦是一記手印迎了上去。頓然,一大一小兩隻手印在空中相遇,從中迸發出耀眼的光圈,如漣漪般散開。
陸郡面不改色,說道:「你瞧,只要我稍露氣息,這佛家手段便瞬息而至,欲將我轟殺,當知我所說不假。」
葉求知佯喜道:「你……你真是魔道中人,那他們又是怎麼回事?」指着朱鳳欣等人問道。
陸郡突然露出奇怪之色,盯着葉求知,道:「他們啊,他們是我的好朋友,剛才只是與前輩開個玩笑,我又怎會是魔道中人。」說着,往下降去。
葉求知見她幡然一變,竟矢口否認剛才的話,大惑不解,不知自己到底哪裏出了差錯,露出了馬腳,被她看了出來,跟下去道:「你們要往哪裏去?」
陸郡道:「我們對於此間的事毫不知情,只不過是聽到了一些傳言,好奇心起,便幾個小輩相約,一起下來看看,我們這就回去了。關於這裏的一切,我們決不向外人提起。」
葉求知情知她已識破了自己,但從其話語中亦可推知,她仍當自己是白甲戰士,並不曉得是由外人所扮。想她再是聰明,又怎料得到她一路行來,一舉一動俱被別人看在眼裏,更不會想到竟有人跟着她,一起下到了這白虎宮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