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沉默不語,司機熟練的駕着車往目的地駛去。
玄武絲毫不擔心自己的未來,怎麼算也算不過命,邊上的人要想他死,早就動手,不會等到現在這個動盪不已的時局才來下手,充其量就是教訓,那也傷不到,恐嚇的話,這老頭干不出來,因為他與葉成是同一種人。
沉默之下,車子停在了一家小旅館前。
玄武看了眼四周環境,倒也像是這老頭幹得出來的事,地方破了點,但容易部署,不會影響到其他人市民,估計這家小旅館均已被包下,裏面至少有幾間房是被裝修過的。
回到居所,老爺子顯露出了疲態,這三天確實夠叫人受的了。
「你知道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5 規矩的人是你們,有壓制就有反彈,這個似乎沒有什麼說不通的。」
老爺子哼了聲。「你是一張嘴能說死人,不過這次恐怕你的嘴排不上用處了。」
「說不死人就開打,老爺子不會不知道我的本事,當初,我有意讓開一步成全了你的期望,這次,是不是也該為我讓一步了?」玄武笑咪咪的衝着老爺子眨眨眼。
老爺子緊盯着玄武許久,才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箱子。「這裏面是現金,夠你出去玩上一年半載了。」
玄武不露聲色的打開箱子,全都是美金,隨便拿起一疊翻了翻,笑笑起來。「連號的呀!老爺子,你這不是坑我嗎?我記得幾個月前一家銀行被搶,到現在錢都沒有找回來,你讓我背着這東西出去,好嗎?」
啪的關上箱子,玄武不客氣的將它推會老爺子的跟前。「港島是我一手打下來的江山,我敢說,這裏所有的勢力都倒台了,我是魂樓也不會倒,所以,老爺子你不用費盡心思把我支開,就算我人不在了,魂樓依舊會繼續存活下去,但你們就不好說了。」
老爺子收回箱子,扯起嘴角。「第一個方案你不滿意,那我們就談談第二個方案。」
玄武眯起了眼,他有種被套住的感覺。
「這是兩個新計劃,你從中挑一個,成功後,這箱子裏的數目會一次性打入你的賬戶,作為退休金,失敗的話,你懂得。」
ab 兩計劃幾乎沒有攀比性,因為完全是不搭調的兩個計劃。
「你可以考慮下再給我答覆。」
玄武想都沒想便拿起了左邊那份 b 計劃。「我這人就是喜歡湊熱鬧,這個適合我。」
「你想好了?」
「那要不你再給我一個 c 計劃看看?」
老爺子靠近皮椅中,衝着玄武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然後讓秦助理帶着他離開。
天剛蒙蒙亮時,港島的街道上已經有不少人在走動,他們有的神色匆匆,有的卻只是為了起來喝一頓早茶。
玄武一天都待在魂樓,等待着一稱劫,然從白晝等到深夜,也沒見到一個鬼影,他覺得納悶,難道***沒有發出去?
直到第三天的早晨,有人陸陸續續登門,來的不是挑釁者,而是恭賀者。
出了大家族外,那些小門小派的一一過來道喜,大概昨天也是等着看熱鬧,尋思着結果再來巴結,看着沒人敢對魂樓下手,才過來套近乎。
來者便是客,不管送不送禮,都被安排到一邊用餐,走的時候帶着同等價值的禮物回去,也說明了玄武沒有交攀的念頭。
晚上十點過後,魂樓正打算關門歇業,來了為特殊的客人,魂樓的手下一看,頓時嚇得滾到冷月跟前,小聲嘀咕之後,冷月也是一驚,他跟着下樓看到來客後神色凝重起來。
來訪者帶着鴨舌帽,體型中等,一身唐裝出賣了他的年齡,腳上踏着一雙開口黑布鞋。「我找玄武爺。」
冷月讓手下關門,把人請到了偏廳。
玄武已經接到了消息,他正襟危坐在席位上,盯着冷月背後的男子眯起眼。
「陳老爺子,您這是魂還是人?」
來訪者呵呵一笑脫掉帽子露出張蒼老的臉。「不是來害你的人便好,你可以當我是個死人。」
「活人自然害不到我,死人就難說了,冷月奉茶。」
玄武示意陳老爺子邊上坐,他搖着摺扇,屋裏的溫度剛剛好,扇起了風,倒是有點涼意。
「先恭喜玄武爺不動一兵一卒拿下了白家的地盤,不知道你接下來打算何時進入三合會?」
「我對三合會不是很感冒,老先生要有什麼想法,港島的各大小勢力多的去了,你隨便挑,隨便選,只要不找上我,什麼都好說。」
陳老爺子聽着這話也不生氣,他敢說,任何一處收到白家***的時候,都跟他一個心思,昨個為什麼都按兵不動,這背後的操控者剛好捏到了所有人的命脈,他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落在葉成手裏,但此人成全魂樓必定是另有目的。
早在子夜之戰時期,陳老爺子便看出了秦家的詭動,這個年輕人能裝能演,也不是個小角色,當初他與秦老爺子也確實看走了眼,以為動用這麼個戲子便可操控在鼓掌之中,然,這個年輕人表面風流卻居心叵測。
「我確實老了,跟不上這個時代了,怎麼都想不到你與秦家早已聯手,不過我還是要提醒玄武爺一句,做人留情面,日後好見面,三合會要是散了,港島還有多少太平日?」
玄武聽明白了,這個活死人敢情是來當說客的。「老先生,您這是替哪方說?現如今的三合會能抵什麼用?防洪盟還是防新義安?或者防着自家人?我玄武不懂你們的道道,我只管着我的魂樓,老爺子要死着過還是活着過,我管不着,但做人留餘地還得分人。」
話說道此處,玄武站了起來,他撇下陳老爺子往裏屋走去。
冷月出面擋在了陳老爺子跟前。「請回吧!」
陳老爺子儘可能維持着臉面,但不斷抽搐的眼角說明他此刻很憤怒,當人,被一個後背指着脊梁骨,有點脾氣的人都受不了,何況是一個大佬級別的人物。
「告訴你家主子,他會後悔的。」
「當初老爺子假死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我相信如今的陳二爺應該不會再聽您的,請回吧!」
陳老爺子甩袖離開後,冷月端着茶敲開了玄武的門。
「爺,今個衝動了!我們雖不懼怕陳家,不過剛剛接下白家地盤,根基不穩,會有麻煩。」擺好茶桌,冷月從旁提點着。
「你猜我跟葉成打了什麼賭?」
「凡是他提出的賭約不賭最好,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輕易下賭,所以您輸了?」
扇子敲擊在冷月的腦門上,玄武嘟起着嘴,眼神閃爍奇異的光芒。「這個時候提醒我,該罰。」
隨即玄武翻身躺會榻榻米上。「我就想着昨個怎麼那麼安靜,敢情那小子都已經替我準備好了後路,即便如此為什麼還要把林夕留下?」
冷月笑笑,將一份報紙抵到玄武的跟前。「林夕是從夜煞身邊倒戈過去的人,據說夜煞手下都是新人來有着常人說沒有的本事,這裏有一則關於張夫人的新聞,您看了就明白。」
玄武狐疑的拿起報紙,找到那條新聞後,張大了嘴。「毒?」
冷月點點頭。「林夕一直以阿三的身份活躍在葉成身邊,張夫人手術的時候他也在當場,手術途中發生意外,導致張夫人腦死亡成植物人,我想葉少變相的替您除掉了一個麻煩,不過據我所知張夫人還有一個女兒,此人現在下落不明。」
玄武忽然想起一個大眼睛的女人,蕭苗!
「殺了她!」
冷月露出狐疑的神情。「爺,您變卦了?」
「ab 兩計劃雖然看起來你沒有交接,但以那老傢伙的性子,結果還是會逼着我去執行 a 計劃,b 計劃不過就是個噓頭,既然人家找上門了,咱們魂樓再不做點什麼就太熊了,招呼兄弟們放手一搏吧,港島終究都是我們的。」
冷月退了出去,打從心底他是不贊成玄武那麼快出手,不過以陳老爺離開時候的樣子,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陳家隱瞞了陳老爺子活着的消息,從魂樓回來的當晚,有句話確實被玄武說中了,現在陳家掌門人並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陳老爺子還活着,理由太簡單,陳老爺子嚴重影響到了他現在的地位。
陳老爺子會何去何從?反正他沒再出現於眾人眼底,不過因為玄武拿下白家地盤後,沒幾天,陳少主突然暴斃由老大繼承家主之位。
後海的酒吧街上,到處都是買醉的人,面對人工湖折射出的霓虹,倒像是回到了港島的蘭桂坊,不過這裏要差了許多。
葉成捏扁了易拉罐丟進前面的垃圾桶里,抵達京城也有兩三天了,說實話一百個不習慣,一百個不樂意,一百個糾結。
桑慧慧看出了葉成的焦躁,她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既來之則安之。」
留下一個殘局丟給玄武,這是葉成最大的贏家!接下來的魂樓可以拖總多人的視線,他埋下的根足夠讓老爺子的人忙活一陣子。
「安安,還沒找到嗎?」
「聯繫過了,訂婚儀式放在周末,在京城最大的花園洋房,他們正在通關係,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見?」
葉成擺擺手,一切等過了周末再說,他並沒有再次常住的計劃。
當飛機落地那刻起,葉成有種窒息感,仿佛踏上這片土地會有生命災難似得叫人不安,連着洶也是莫名的焦躁,中感覺這裏會發生什麼大事。
或許是心有靈犀,洶忽然跳到葉成的身上,它拍打着尾巴蜷縮起身子就這麼打起呼嚕來。
五彩光下,桑慧慧擔憂的視線吸引力葉成的注意,他扭過頭扯起一個自信的笑容,卻抹不去自己女人的擔心。
通宵達旦下,就是一閉眼到一睜眼的時間。
葉成從刺眼的光芒下醒來,發現身邊已經沒了人,他坐起身,盯着從屋外走進來的幾人,發出哀嚎聲,捲起被子把自己埋了起來,伸出手臂衝着他們揮揮手。「下午再來。」
鄧蒙修看了眼阿三,兩人不知道何時養成了默契,走上前,一人抓頭,一人抓腳,連同被子一起太近了浴室,直接丟進了按摩浴缸中。
靠!
葉成咒罵了句,裹着被子底部沉去,喝了幾口水後,才掙脫開被子冒出頭來。「你倆想死是不?」
桑慧慧抱着雙臂靠在門上,明眸閃動着喜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