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麟道:「那是當然,防禦的目的有三個:第一,消耗對方的體力和資源,就像漠北的箭支,他總有射完的時候。第二,消耗敵方士氣。戰爭向來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敵人一旦久攻不下便會影響士氣,彼衰而我盈這也是對我方有利的。第三,為我方尋找有利戰機提供時間。只要我們前方能防禦住敵人進攻,後方便可以從容的尋找敵方破綻或是尋找別的突破口消滅敵人。只要我們利用好了防禦那麼就能夠創造進攻的可能,當敵方資源沒了,體力耗盡了,士氣低落了,我們要進攻豈不是容易的多?而且好的防禦不但可以消耗敵人,也能減少我方的損失,這不是很好?」
陳平驚訝道:「聽三弟這麼說還真有道理,我們可重來沒有想過。」
陳天麟道:「天下沒有永遠不敗的軍隊,只是我們沒有去想辦法對付它罷了。」
陳平道:「不過三弟說的這個理論上是很好,可是行不通。漠北地域開闊,要防禦需要多少人啊?」
陳天麟道:「我說過,戰爭講謀略,重技巧。二哥明明知道開闊地段難以用兵,那還把軍隊置於死地,你會這麼做嗎?你不能把對方誘入對你有利的位置嗎?如果能集天時、地利、人和為一體,再有兵種優勢,攻防運用巧妙,如果還不勝那就是你作為領軍將領或是軍隊素質的問題了。」
陳平笑道:「有道理,不過聽起來好複雜。」
陳天麟道:「要成為一代名將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懂天時,明地利,調人和,更要深諳用兵之道。」
陳琦道:「用兵之道啥的屬下聽不懂。屬下覺得三公子你還是給我們說說兵種具體如何分?這個實際多了。」
陳天麟道:「兵種說起來分三大類,就是按照我們生活的空間來簡單劃分的有水軍、陸軍和空軍。就夏州而言水軍我們用不上,空軍更是無從談起,那就說說陸軍吧。」
陳琦道:「三公子,何為空軍?」
陳天麟笑道:「顧名思義就是可以飛在天上的軍隊,或者說空中力量。我聽說漠北的人可以訓練雄鷹為其探明敵人動向,其實這也算是簡單的空中力量了。空中力量是最可怕的力量,因為空中沒有地域的限制,沒有空間的限制。目前我們人類是不可能上天的,所以沒必要談論。」
陳平道:「就算能上天他也不可能形成力量啊,如何殺人呢?」
陳天麟道:「我先不說空中偵察敵情這種很實際的道理了。敢問二哥,如果讓你上天,不飛太高,就200米,地上有什麼力量可以傷到你?如果我再給你一把弓,一支箭,哪怕只是一個石頭,你能傷到漠北的騎兵嗎?」
陳平大驚道:「這……這……」
陳天麟道:「這就是空中力量的厲害之處,有了它什麼穿雲關都是虛設。其實換個角度講,我們站在城牆上對敵,敵人在牆下,我們高,敵人低,變相的也是空中對地下了。穿雲關能防禦漠北幾百年,這難道不算空中優勢嗎?」
陳天麟的話讓大家驚訝不已,他們想不到問題還能這麼看。
陳平苦笑道:「對於三弟,我除了佩服,還是佩服了,你這麼說我真是無可辯駁。」
陳天麟笑道:「這是事實。陸地上的東西我們通過圍追堵截都是可以對付的,可天上的就算一隻普通的小鳥我們也是無可奈何的。」
陳琦道:「那三公子您還是繼續和我們說那個陸軍吧。」
陳天麟道:「陸軍顧名思義便是陸地上作戰的軍隊。按照二哥剛才的說法陸軍目前殷國大致分為弓兵、步兵和騎兵。弓兵其實也能分好幾種,我就不說了,主進攻;騎兵的厲害大家都知道,雖然花費很大,但是能起到的效果覺得值,一般情況下分為輕騎兵和重騎兵,主要是攻擊;結合我們目前的實際情況,我今天就說說步兵。」
陳天麟想了想繼續道:「就殷國而言地理條件主要是有山區、平原、丘陵和沙漠。因此步兵我把他簡單的分為:重步兵、輕步兵、槍兵和盾兵四種。重步兵、槍兵和盾兵主防禦,輕步兵主進攻,當然這是相對而言。重步兵要求兵士穿着精良的裝備、拿着重武器或者盾牌,這樣的軍隊對戰士身體素質要求高,必須身強體壯,已經可以屬於特殊兵種了。他們防禦高,敵人難以突破防線或者攻擊猛,能快速打擊敵人的士氣,屬於中堅力量,攻城和野戰很強。至於槍兵分為短槍和長槍,運用要看所處的位置。城牆防禦戰適合短槍,因為寬度有限,利於施展,長槍可以用於野外和城內巷道防禦。而且就戰爭而言,槍兵使用簡單,就是刺,別的動作還真不好做。當然槍兵其實算是攻防一體的兵種,就因為他武器長,敵人還未近身你就能傷到對方。最後就是盾兵,他們主防禦,分為重盾和輕盾。重盾用於城市防禦戰很好用,輕盾則不限。其實盾才是最中性的武器,雖然沒有攻擊力,然而卻是所有步兵都可以裝備的。」
陳平道:「這個怎麼說?」
陳天麟道:「重步兵配上重大的盾就是一堵牆,防禦絕對可觀,儘管弱點很明顯就是移動難。輕步兵左手拿小盾,右手拿刀,那就是攻防一體了,而且將盾依次疊加起來還可以形成盾陣,對防禦弓箭還是很明顯的,槍兵同理。」
陳平想了想道:「想不到布兵還這麼講究?」
陳天麟道:「這是當然,我們將來的敵人不止漠北,還會面對諸如幽州的敵人,若能發揮兵種優勢,我們的損失會小很多。」
陳琦道:「公子說騎兵還分重騎兵,這個怎麼理解?」
陳平笑道:「就和重步兵一樣,只是給騎兵和馬匹穿上鎧甲,這樣遠可以防禦弓箭,近可以防禦刀槍,短途進攻還可以快速沖入並突破敵人的軍陣,確實不錯。」
陳天麟笑道:「對,就是這樣。只是重騎兵對馬匹和兵士要求很高,少量培養還行,大量很難。不過作為戰爭利器確實不錯。」
陳琦道:「想不到戰爭還有這麼多學問。」
陳天麟笑道:「多看、多聽、多想。一場偉大的勝利不是那麼簡單的。」
陳平道:「對了,這裏幾百年前曾是主戰場,幾十年間死傷無數,孫小姐知道那段歷史嗎?」
孫娜道:「我聽父親說過。據說三百多年前,漠北的巴彥圖部是最強大的部落。當時首領利用武力使得他附近的小部落都聽其指揮,察哈爾部落也不敢與之匹敵。巴彥圖部的南部與我們代州接壤,中間隔着一個狹長的沙漠地帶。這個地方不是很寬,而且最南邊的沙漠邊緣距離燕山腳下僅有有幾十公里,以他們的騎兵速度如果直接穿過沙漠一天就能穿過,如果繞道燕山腳下也就兩三天而已。自從四百年前武王出征漠北失敗後,漠北也知道了燕山以南有富庶的殷國,那裏有吃不完的糧食和好看的衣服。至此漠北形成了不成文的規定:能攻入殷國的部落可以稱王。當時巴彥圖部落聯盟首領帶領他的軍隊穿過沙漠發兵攻向代州。當時殷國立國才幾十年,大王英名,國富民強,王室的威望很高。王室接到代州的急報火速發信給附近各州前來支援,於是雙方就在這草原上進行了激戰。殷國人數眾多,物資也不缺,而巴彥圖部雖然善戰,人數卻不佔優勢,且物資匱乏,各部落之間也並不和諧,雙方便僵持在了北寧城附近。鑑於穿雲關的經歷,北寧城也是那時候建立起來的,當時是存放物資,修養士兵的場所。巴彥圖部為了贏得戰爭,解決物資不足的問題,只能將大部分部落的牧民和牛羊都遷移到了這邊,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當時前方是戰場,後方是牧場,就這樣,雙方相持了近20年,死傷無數。有一天清晨,殷國的將士們突然發現巴彥圖部的人全部消失了。當時的主將便帶領全部高手集結精銳軍隊順着印記向北追了過去想要一查究竟。追了不久就遇到了沙漠的阻擋,這時的沙漠上除了大量印記外什麼也沒有。大軍再追擊了一天,依然沒有追到,留下的還是巴彥圖部撤退的印記。這時細心的當地人才發現他們追擊了一天還是在茫茫的沙漠中,一眼望不到盡頭,要是再以前應該能看到綠地了,似乎這沙漠變大了。由於對巴彥圖部的恐懼以及對沙漠的恐懼,大隊只能回到了北寧城。開始的幾年怕巴彥圖部再出現,大軍依然駐紮北寧城且這裏建起了一個軍營,可是幾年過去了也沒有任何動靜,各地的人員和軍隊物資開始陸續撤退,留下少量精英高手以防不測。十年過去了依然沒有動靜,大家開始傳言:是天神不願見到百姓們繼續遭到戰爭的折磨,於是降下沙漠讓巴彥圖部不得不撤走,漸漸的所有的人員該撤的全部撤了。北寧城慢慢變冷清了下來,一直到現在。我父親說,不管是天神的幫助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代州百姓還是幸運的,要不然代州就沒有現在的寧靜了,說不定還得波及整個殷國。」
聽了孫娜的敘述,陳天麟看了看前面的茫茫草原暗道:看來是巴彥圖部過度放牧導致沙漠化嚴重加之自身也損失慘重,最後才不得不撤走的吧,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如今兩三百年過去了,巴彥圖部雖然沒有察哈爾部厲害屈居第二,但是好像卻比以前更統一了,他們有沒有可能再次翻越沙漠殺過來完成先人的遺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