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見趙慧英還是沒有醒來,好在氣色如常,倒也放心得很,於是陳傲龍便欲趕去藥王軒。
正要出門,趙慧英突然大叫兩聲麟兒,並從床上坐了起來。
陳傲龍先是大驚,繼而激動的跑到床前道:「英兒,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趙慧英一見到陳傲龍,拉着他急道:「麟兒呢,情況怎麼樣?」
陳傲龍道:「英兒你不要擔心,我們已經到了藥王谷,藥王他老人家正在為麟兒醫治。」
趙慧英道:「那藥王怎麼說的,麟兒有救嗎?」
陳傲龍道:「當然有,藥王說他肯定能幫助麟兒解毒。」
趙慧英道:「那現在情況呢?」
陳傲龍道:「都一天一夜了,我去了很多次都在醫治,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趙慧英一聽便往床下走道:「那我要去看看。」
陳傲龍拉着她道:「你剛醒來,身體還弱得很,還是繼續休息吧,我先去給你弄點吃的來,然後再去打聽麟兒的情況。」
趙慧英倔強道:「我沒事,一刻看不到麟兒平安,我哪裏吃得下飯,我一定要去看看,如果沒出來我就在外面等着。」
見妻子執意如此,陳傲龍自是拗不過,只能扶着她向藥王軒走去。
到了門口,張文告訴他們依然在治療,讓他們回去等候消息,趙慧英執意在門口等候不願回去,陳傲龍也沒有辦法,只能陪着她。
張文見此道:「叔叔,師兄交代說今天伯母肯定醒來,於是在廚房留了吃的,應該還熱着,你還是去拿過來吧,伯母剛醒來,身體弱得很,可經不起折騰。」
陳傲龍一聽,連忙道:「好,謝謝小師傅了,我這就去。」
見陳傲龍獨自走了,趙慧英笑着對小蚊子道:「小師傅和麟兒一般大小,卻懂得如此多,藥王谷果然如傳說中一樣了不起。」
張文呵呵笑道:「伯母你過獎了,從小到大每天都聽師傅在耳邊說着,自然就記住了,而且我也開始學醫了,知道一點也很正常。」
趙慧英笑着道:「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和我們家麟兒一樣懂事。」
傍晚時分,藥王軒的門終於開了,張靖疲憊的從裏面出來。
趙惠英急忙上前:「前輩,我家麟兒怎麼樣?」說完就想向屋裏走去。
張靖連忙拉住趙惠英道:「夫人不必擔心,孩子需要靜養,有我的大弟子在裏面看護不會有事的,雖然痊癒還需要時間,但是老夫已經止住其毒性不在蔓延,等慢慢祛除體內全部毒素就可痊癒。」
趙惠英還想說什麼,結果被陳傲龍制止了。
陳傲龍躬身:「前輩為我孩兒兩日不眠不休,晚輩實在感激,請受晚輩一拜,他日若有所遣,晚輩在所不惜。」
原來現在得張靖滿臉疲憊,眼睛佈滿黑眼圈,明顯飢疲交加了,陳傲龍理解妻子愛子心切,但是又怕妻子繼續糾纏惹神醫不喜,連忙提醒道。
趙惠英也是聰慧之人,自然理解丈夫意思,見張靖確實疲態,連忙向張靖道:「晚輩唐突了,請前輩不要介懷,一切就按照前輩的意思辦。」
說完還是忍不住向里張望。
「夫人愛子心切,老夫明白,裏面有老夫徒弟守着,儘管放心,一旦孩子情況穩定,馬上安排夫人探視。」
見張靖走遠,陳傲龍道:「英兒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你身體虛着呢,等麟兒好了還要你照顧呢,自己都不好,如何照顧好麟兒呢?」
趙慧英難得這次很順從的點了點頭。
見到丈夫滿臉疲態,面黃肌瘦,趙慧英眼裏全是柔情和心疼。抬起手撫摸着丈夫的臉,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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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道:「讓夫君委屈了,聽到麟兒無恙,我就放心了,我們這就回去休息。」
兩天之後,在焦急的等待中,陳傲龍夫婦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孩子。
陳天麟一見到趙慧英夫婦便直接往趙慧英懷裏鑽,這倒是讓兩人感動不已,紛紛落淚。趙慧英對着陳天麟眨了眨眼睛,然後微笑道:「麟兒,叫母親,母親。」
讓趙慧英和陳傲龍驚喜的是陳天麟竟然真的從嘴裏吐出了母親兩個字,雖然有點含糊不清。
對視一眼,趙惠英不知所措了:「夫君,麟兒……他……叫我……母親了,五年了,他……終於……叫我了,我……我沒有聽錯吧?」
陳傲龍激動的點頭道:「沒錯,沒錯,是叫了,是叫了。」
陳傲龍激動的將陳天麟抱到自己面前急切的道:「叫父親,父親。」
接着陳天麟偏着腦袋真的隨着叫了一聲,直接弄得夫妻兩高興地淚流滿面。
旁邊的張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又不好相問。
直到兩人從激動中漸漸平復過來張靖才道:「麟兒的毒已經穩定,但是由於當初毒素份量太大加之太年幼且毫無內里基礎,所以腦部神經已經受到輕微傷害導致記憶受損,每天需要藥物和內力逐步修復,初步估計要一年左右才可恢復記憶。」
聽完張靖的話,陳傲龍連忙說道:「我夫婦不懂醫道,麟兒能痊癒,全靠前輩,一切全憑前輩安排。」
張靖點頭道:「那好,現在你們可以和天麟呆段時間,但是不能太久,他需要多休息。」
夫婦兩連忙道「恭送前輩」
接下來的日子裏,陳傲龍和趙惠英夫婦最開心的事就是叫陳天麟叫父親母親以及教一些簡單的字了,他們發現陳天麟好聰明,學什麼都很快,關鍵是他很好學,這讓夫婦兩很是高興,教起來更是樂此不疲。
第四個月的時候。
兩人正在教陳天麟識字,突然李凱進來道:「兩位,這裏有夏州來的家書。」
兩人先是一驚,繼而高興起來,陳傲龍連忙接過信道:「謝謝師傅。」
李凱離開後,兩人趕緊將信拿出來看起來。信是陳昊天寫來的,除了詢問陳天麟的情況外,信中要求陳傲龍立刻回去,留下趙惠英照顧陳天麟即可。
藥王谷客房裏面,趙惠英默默的給陳傲龍收拾行裝,陳傲龍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
過了一會兒,陳傲龍道:「英兒,父親說邊關有異動,需要我回去幫忙鎮守,國事為重,我就先回去了,你只管在這裏陪着麟兒,家裏的事有母親呢,不用你擔心。」
趙慧英點頭道:「謝謝夫君,我知道。」
陳傲龍又道:「你要照顧好自己,等麟兒痊癒了我就來接你們。」
趙慧英點頭道:「嗯,英兒明白,夫君你路上要小心,路途遙遠,自己要注意安全,不管多急也要吃好飯。」
陳傲龍道:「我知道。」
趙慧英又道:「我會經常寫信去夏州把麟兒的情況告訴你們的,等麟兒能寫字了,我也會讓他親自給你們寫信的。」
陳傲龍點頭道:「恩。」
聽到妻子說話聲很是哽咽,陳傲龍知道她捨不得和自己分開,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陳傲龍靜靜的上前,把妻子的身體轉了過來,輕輕的吻了一下額頭,然後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妻子卻什麼話也沒說。
兩人擁抱了近一刻鐘時間,陳傲龍突然放開趙慧英道:「麟兒要好了,英兒你該過去了,不能老是麻煩藥王弟子照顧麟兒,我就先走了。」
陳傲龍拿起床上的包袱,紅着眼睛頭也不回的疾步離去,不久就聽到馬蹄聲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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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什麼也聽不到了。
趙惠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然後整理了一下儀容才從臥室出來朝藥王軒走去。
第十一個月的某天早晨。
陳天麟一睜開眼睛便有一連串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湧來。他想起了前世的種種,想到了早逝的父母和不如意的婚姻,想起了自己的穿越,也想起了夏州5年的不如意生活和家人無私的愛,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不覺間陳天麟才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濕了一大塊被褥。
轉過頭看了看窗外,一絲陽光似乎已經投了進來,看上去是那麼的美麗。
擦了擦自己的淚水,陳天麟慢慢坐了起來,四周的環境顯得熟悉又陌生。其實他明白:陌生的恐怕是自己這顆躁動而略顯憂慮的心。
疊好被子,穿戴整齊,陳天麟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景色依舊。
整個的陽光灑在了身上讓陳天麟感覺非常舒服。半仰着頭,慢慢閉上眼睛,感受着山上淡淡的濕氣和夾雜的泥土氣息的清新、還有陽光暖暖的撫摸,陳天麟的心情逐漸變得平靜。
再次睜開眼睛。景色依舊。
陳天麟微微一笑,暗自道:也許這就是6年的等待和考驗換來的結果,我應該倍加珍惜。新的生活,新的世界,新的開始。
就在陳天麟沉浸在巨大喜悅中時,一個世間最美聲音傳了過來:「麟兒,這麼早就醒了嗎?感覺怎麼樣?母親做了你最愛吃的糕點,來吃點。」
陳天麟心中的激動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正是這個聲音的主人,讓自己這五六年有着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
努力想平復下自己的心情,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可是始終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得到。
看到陳天麟的表情,趙慧英奇怪道:「麟兒,你怎麼啦,怎麼這種表情,難道不認識母親了?」
趙慧英的話給了陳天麟一劑強心針。
他微笑着快步上前,接過母親手上盛滿食物的托盤道:「怎麼會呢?就算忘了全世界也不敢忘了母親。」
趙慧英笑道:「麟兒也會說些哄人的話了。」
陳天麟撒嬌道:「才不是呢,麟兒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趙慧英笑道:「母親當然相信麟兒,走吧,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吃了涼的不好。」
兩人進到屋裏,陳天麟先將東西放了下來,然後突然轉過頭對着緊跟進來的趙慧英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道:「感謝母親六年來的照顧和關愛,麟兒銘記於心,感激之至。」
趙惠英先是被陳天麟一連串的動作驚呆了,後來聽到陳天麟的話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走上前來,雙手顫抖的扶起陳天麟:「麟兒你恢復記憶了是不是?」
陳天麟使勁點頭道:「是的,讓母親擔心了。」
趙慧英連忙含淚將他扶起來道:「那太好了,母親……母親太高興了,趕緊先起來,你是我的骨肉,做母親的不疼你誰疼你呢?我就知道我的麟兒遲早會好起來的,母親可是一直期盼着。」
陳天麟激動的投入到母親的懷裏,感受着母親懷裏的溫暖,「是的,母親,麟兒都明白,這些年來,母親、父親和爺爺奶奶都受苦了,麟兒對不起你們。」
聽着陳天麟穩重的話語,回想起過去陳天麟不言不語,默默幫助自己做事的場景,趙惠英百感交集,她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幾年的付出有了回報,不僅僅是孩子感激的話語,更重要的是自己仿佛看到了孩子以後不斷成長的希望。母子兩靜靜的抱着,屋子裏是那樣的靜,可能誰也不忍心打破這種溫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