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麟來到第六個人面前,揭開幕布卻發現此人並未被堵住嘴巴,衣服還挺華麗的,不像是貧窮之人。從面色看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心中略感詫異。全部揭開幕布才發現患者小腿位置的衣服是濕的,略有臭味傳來。揭開褲子發現小腿部位有拳頭大小的潰爛之處。
一個中年人走到陳天麟身邊道:「公子,在下包守,乃是平津城醫生,患者叫朱貴,乃是城中員外。聽朱員外說是外出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當時輕微痛了一下沒有當回事。回家之後幾天都不見好轉反而有潰爛的趨勢,關鍵是每到午時便會劇痛不已。隨着潰爛擴大痛苦越強,他來找小的醫治,小的想盡辦法都無法治療,甚至用上了藥王谷的生肌活血聖藥也不見好轉,這是為何?」
陳天麟道:「他是被瘋蟲咬了。此蟲體小,故而對人體而言毒素就不顯強烈。瘋蟲的毒能損傷肌肉組織且刺激神經。午時陽氣最盛時最活躍,故而那時候最痛。患者此時已經潰爛至腿骨,痛入骨髓肯定難過。看他的情況再過些時日恐怕只能截肢了。」
包守道:「何為截肢?」
陳天麟道:「就是鋸掉患病的腿。」
包守驚訝道:「那現在呢?」
陳天麟道:「削去腐肉才能真正去除毒素,然後以常規方法即可治癒。」
包守再度驚訝道:「如此大面積的腐肉都要削去?」
陳天麟道:「是的,別無他法。」
正好回來的蕭炎道:「如何削去?」
陳天麟道:「只需一小型利刃就可,當然越鋒利越好。」
殷洪拿出一把匕首道:「我身邊倒是有一把,乃是當年劉家送給先王的禮物,不知道能不能用?」
「當然可以」陳天麟先是一陣驚喜,後又遲疑道:「要完成手術需要對刀具消毒等處理,恐怕不但會弄髒王爺的所愛,也許還會有所損傷,天麟不敢,還是另找吧。」
殷洪笑道:「麟兒何時如此矯情了,刀具再好也是身外之物,能有所助力才能顯示他的作用,儘管用吧。」
殷洪直接將匕首遞給陳天麟,此做法自然迎來一片掌聲。
陳天麟見事已至此便不再說什麼,開了個藥方給蕭炎後,便開始治療患者,因為孫浩過來說前幾個人的藥已經準備好了。
陳天麟首先給第一個患者服藥後立馬安排衛士將之安置到廁所,只待排出體內瘀血,患者病情自然好轉。陳天麟轉向第三個患者,一取下患者口中布片,患者立馬哀嚎不止,讓周圍的觀眾表現出不忍過的表情。陳天麟對其施以針灸,果然患者痛苦少了許多,讓不少人都驚訝不已,畢竟對於針灸他們都沒見過。陳天麟封住其食道,在頭部放了一個裝着溫熱鮮血的小盆,再將溫熱的藥物灌入口中。陳天麟運起內力,不久便見到頭部冒出白色氣霧,有不少白色蟲子爬出頭皮,讓觀者都感到噁心。當蟲子聞到盆里溫熱的血腥味時全部掉入到盆子裏,很快頭上再也沒有蟲子了。
患者激動的道:「謝公子救命之恩。」
陳天麟道:「舉手之勞,對比你受到的痛苦而言不值一提。其他就是外傷了,傷的不重,等下開服藥方調養兩日就好,先休息一下吧。」
陳天麟解下綁着他的繩索後,患者點了點頭便閉目養神了。
陳天麟正要走向別的病人,院中突然傳來一聲爆吼:「小子,你這是想往哪裏去?」
眾人一驚,紛紛轉過頭朝發聲處看去。卻見西門問劍正怒目圓凳的看着遠處一個哆哆嗦嗦的人。
此人現在身處通往後院的拐角處,見眾人望着自己,結巴道:「小人……想上……茅房。」
西門問劍哼了一聲道:「上茅房用的着鬼鬼祟祟嗎?」
那人緊張的跪下道:「前輩,小人不知道路徑。」
陳天麟看了看道:「西門爺爺,怎麼回事?」
西門問劍道:「大家都在全神貫注於麟兒你治病,我卻無意中發現那小子偷偷摸摸的往後院跑,我看他不是好人。」
陳天麟一看便知道那是鴻門一夥的,看那樣應該還沒有做出什麼事,於是道:「既然錯投路徑,那就沒事了。後院是女孩們住的地方,極其私隱,也是我們大家練功的地方,有些武學參悟都是秘密,歷來都是禁地。足下不知路徑還是不要亂跑的好,造成誤會可就不好了。」
那人看了看尹通等人,連忙磕頭道:「是,小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謝公子饒命。」
陳天麟對孫浩道:「沒事了,麻煩孫浩師弟帶這位兄弟道茅房。」
西門問劍輕聲對陳天麟道:「麟兒剛才那麼說是啥意思?」
陳天麟附耳道:「秘密,先賣個關子,以後告訴爺爺,現在就算了。」
見此事處理完畢,蕭炎道:「師弟,另兩個的藥好了,張文師弟已經把他們安置到房裏泡到藥桶了,消毒的藥我抓回來了,已經交給孫家兄弟去熬製了。」
陳天麟轉過頭一看才發現張文和蕭炎都站在旁邊了。淺笑道:「有勞兩位師兄了。」
蕭炎道:「應該的。我想問師弟,那個皮膚病的患者好理解,你說的能傳染的是什麼病?」
陳天麟道:「是一種胃腸道疾病。」然後道:「師兄也看到了,從面部和身體特徵可以看到,此病主要是快速導致患者嚴重缺水,而水又是人必須的東西,正常人幾天不進水也會死,更更不用說患者隨時還在排出水。」
蕭炎道:「如何傳染?」
陳天麟道:「這個病毒是如何來的我不知道,但是和患者接觸過的水和食物是主要傳染源。正常人喝了帶有這種病毒的水或者食物就會被傳染,所以得了此疾的人要與正常人隔離,其周圍的水和食物等相關也要經過消毒等處理,避免傳染給別人。」
蕭炎道:「如何治療為宜?」
陳天麟道:「首先需要殺死腸道內病原,避免再度傷害身體。待病情穩定後以清淡食物和滋補藥材固本培元。患者已經泡入藥桶中,師兄也看到了,此藥不但能殺死病毒且具有滋補效用,只要以內力激發藥力並激發身體快速吸收,很快便能取得效果。」
蕭炎點頭道:「好,那兩人交給我。」
蕭炎剛走,孫羽便回來了,手中提着一個還在蠕動的布包,眾人滿是疑惑卻也不好問。
孫羽直接將布包交給陳天麟道:「這麼多夠不?」
陳天麟苦笑道:「辛苦大哥了,晚上請大家吃螃蟹。」說完對張文道:「拿個桶把螃蟹裝起來,然後取十幾隻搗碎我要用,順便取一塊乾淨的白布過來。」
張文走候,西門問劍疑惑道:「麟兒,你讓孫羽抓螃蟹去了,有何用?不會真的拿來吃吧?」
陳天麟笑道:「等下就知道了,也不知道管用不,我只是偶爾聽聞此秘方而已。」
這時,孫浩過來道:「公子,消毒的藥好了。」
陳天麟連忙把殷洪的匕首給他道:「麻煩師弟把刀刃放裏面煮一會兒,我等下用。」
孫浩點了點頭便取走了匕首。
很快張文便端着一個裝滿搗碎的螃蟹的碗過來了,手中還拿着一塊大的白布。陳天麟撕下一小塊白布沾滿蟹汁然後來到眼睛有問題的患者旁邊,將白布搭在了他的眼睛上。片刻後輕輕取下白布,果然見布上有漆,而患者眼睛亮了起來,心中呼出口氣,暗道:還好有用,蟹汁果然能相融生漆。
眾人見證了這一奇蹟紛紛讚嘆不已。
陳天麟換了塊布再度沾滿蟹汁放到患者眼睛上,又見患者眼上的漆類物質少了很多。
張文高興道:「天哥我來幫你,你去救別人吧。」
陳天麟點頭道:「好,辛苦師兄了,先把眼睛上的處理好再清楚四周的,輕點不要傷了眼睛。」
張文道:「天哥放心,我知道了。」
陳天麟對孫浩道:「麻煩師弟幫我把刀取過來,順便帶一盞燈過來,我先幫患者止痛和處理一下傷勢。」
孫浩走後,陳天麟來到患者身邊,以針灸幫患者止痛並封住血脈。孫浩過來後先在火上進行第二次消毒後便開始蹲下來挖去患者的腐肉。殷洪的匕首果然鋒利無比,陳天麟毫無障礙的很快就削除了患者被污染的肉。看着腿上鮮紅的一個大坑,眾人都吞了吞口水,這看上去好恐怖。處理好傷口後陳天麟取出藥王谷的生肌活血的靈藥敷上後便開始包紮傷口。
處理好後,陳天麟對朱員外道:「先生覺得如何?」
朱員外感激道:「公子不愧是藥王谷高徒,藥到病除,謝公子救命之恩。我現在只是有點疼痛,再也沒有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了。」
陳天麟點頭道:「你這只是外傷,但是祛除腐肉太多,最近幾天會稍微疼痛且癢的感覺,那是鮮肉生長的徵兆,不必過濾。7天內不要走動,定期換藥,10天就可行走了。若有問題可隨時找我,最近都在平津城。」
朱員外含淚道:「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