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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畫見到了顧淮一。筆神閣 bishenge.com
「來了,吃早餐了?」顧淮一坐在電腦後面問。
雲畫點頭,「我們就不用寒暄了吧,你忽然叫我來,是案子有進展了?」
顧淮一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挪開,無奈一笑,「先等等,一會兒再說。」
他把手頭的文檔保存加密之後,關掉電腦,伸了個懶腰,這才站了起來走向雲畫。
「我忙了一個晚上。」顧淮一嘆氣。
雲畫忍不住皺眉,「要案?你總這麼忙,哪有時間陪家人。」
顧淮一看了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的案子。」
雲畫搖頭,「不,我的案子只是藉口。淮一,你跟里里還沒解開心結?」
顧淮一不想提這個話題,「走吧,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雲畫問,「我約了薄司擎過來這兒。」
「你約他來幹什麼?」顧淮一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雲畫眯了眯眼睛,「不行嗎?」
「你這不是……」顧淮一不知道要怎麼說了,他拉着雲畫到牆角處,壓低聲音說,「我上次跟你提的時候,你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了啊,別告訴我你上次沒聽出我話里的意思!」
雲畫攥緊了拳頭,「你……」
看她這樣子,顧淮一也沒辦法了,只能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在裝傻,事情的嚴重性你自己搞搞清楚。現在,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證據,你那些案子的背後,有薄司擎的影子!」
雲畫猛然抬頭,看着顧淮一,「你確定?」
「沒有證據的話,我會亂說嗎?」顧淮一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阿擎是誰?我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我會這麼說嗎?我連懷疑都不想懷疑他!」
「證據是什麼?」雲畫繃着臉問。
顧淮一沒好氣地瞪她,「今天讓你來,就是打算讓你看證據的,也需要你的一些判斷。你倒好,把他也給約到這兒來,幹什麼你!」
雲畫沉默着,片刻之後,她才緩緩說道,「是啊,我在幹什麼……顧淮一,我也很想知道我在幹什麼。今天對我來說,也同樣十分重要,非常重要……」
「你……」顧淮一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因為他已經看到薄司擎從外面走進來,正朝着他們所在的走廊走來。
他手裏提着一個袋子。
走到雲畫跟前,他看向雲畫,遲疑了一下,才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她,「你要的東西。」
雲畫面無表情地接過袋子,直接打開看,裏面是厚厚的一本書。
她還沒作何反應呢,顧淮一的表情就先怪異起來。
這倆人,感覺怪怪的。
雲畫看向顧淮一,「借你辦公室用一下,我們想單獨談談。」
顧淮一微微皺眉,想說什麼,但是又礙於薄司擎在,不能說。
雲畫沖他笑了一下,「只是私人問題。」
顧淮一放心了,只要雲畫不跟薄司擎談論案子相關問題,就隨便。不過……
這倆人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吵架了?還是……
顧淮一想不出來,也懶得再想。
剛才他都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明顯了,雲畫也知道薄司擎現在就是一系列兇殺案的嫌疑人,她若還是堅持把消息透露給他,那顧淮一幾乎可以肯定,雲畫自己也是嫌疑人!
雲畫和薄司擎一前一後進了顧淮一的辦公室。
關上門,裏面就是獨立的空間。
雲畫坐下,把袋子裏的書拿出來。
厚厚的一本,厚得跟磚頭一樣。
書籍保存得很好,但也能看出來是多年前的舊書。
掀開,扉頁空白處,寫着幾行數字。
完全沒有規律,就是一些數字。
她的手指在那一行行的數字上滑過,而後又輕輕地翻動書籍,一邊翻,她還一邊低聲跟薄司擎說,「這本書我看了很多遍,有人告訴我,無論做什麼,都要在法律許可的範圍之內。曾經在我即將跌入深淵之時,是他把我拉了上來,送了這本書給我……」
薄司擎就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不發一語。
雲畫走馬觀花一般地翻書,幾乎把厚厚的一本書給翻完,最後,她合上了書,把書重新裝入袋子之中,遞還給薄司擎,「現在,這本書物歸原主。」
薄司擎微微挑眉,「你說,這書是我的?」
雲畫輕笑,「是啊,是你當年送給我的。現在,物歸原主了。」
薄司擎看着她,「我們結婚了。」
「所以呢?」
「所以為什麼要物歸原主?」薄司擎問。
雲畫垂眸,聲音極低,「你也知道你跟我結婚了。」
薄司擎不說話。
「我問你這些天去哪兒了,你不會說的吧。」雲畫看着他,目光平靜。
薄司擎沉默。
氣氛將至冰點。
雲畫冷眼看他,「我們結婚了,可為什麼我覺得你變得越來越陌生。你根本不是我記憶中所認識的那個人。」
「對。」薄司擎的聲音也同樣淡漠,「你愛的從來都是你記憶中的那個人,可我,不是他。」
雲畫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薄司擎忽然伸手,拿過了裝的袋子,直接把書倒出來,「這是他送你的書,你愛若珍寶,可這書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根本不記得當年為什麼要送你這本書,也不知道這書對你有什麼意義,至少它對於我來說,毫、無、意、義!」
說完,他直接伸手,撕掉了書的封皮。
接着是扉頁,是前言,是目錄……
他面無表情地一頁頁撕掉了這本書。
雲畫徹底驚呆。
她似乎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
一地碎紙。
雲畫呆愣愣地蹲下來,看着那一地的碎紙……
「薄司擎,你幹什麼!」
辦公室門被忽然推開,顧淮一衝了進來,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是臨時有急事,要調用電腦里的文件,本想敲門,可是卻忽然聽到了裏面的爭吵聲,他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一地的碎紙,還有雲畫那慘白的臉色。
顧淮一有些惱怒地看着薄司擎。
現在的薄司擎,或者說是失憶之後的薄司擎,其實顧淮一一直都覺得,失憶不失憶的,對於薄司擎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還是那個薄司擎。
可是此刻,顧淮一無比清楚地感受到了,眼前的這個薄司擎,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薄司擎。
當然,也不是雲畫所認識的那個薄司擎。
或者說,不光是現在的這個薄司擎,以前那個薄司擎,同樣不是他所認識的兄弟。
他所認識的薄二,不是會草菅人命、公報私仇的人!
「我需要重新審視我們的婚姻了。」
薄司擎丟下一句話,起身離開。
他的腳,從一地碎紙上踏過,留下一枚枚破碎的腳印,一如她此刻的心。
「薄司擎你!」
顧淮一看着薄司擎的背影,攥緊了拳頭,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再回頭來看雲畫,他眼中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畫畫你先坐一會兒,我有點事情,很快就弄完。」
顧淮一說着,快步走向電腦,只是看着那一地的碎紙,再看看雲畫那比紙還白的臉,他終究是繞過去了,沒從那一地碎紙上踏過。
顧淮一從電腦里發了文件,又飛快地出門。
前後也就五分鐘的功夫吧,他就又飛快地跑了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辦公室的地板已經被打掃乾淨了。
他看了一眼,所有的碎紙片都被雲畫給裝在了那個手提袋中。
「畫畫……」
顧淮一看着雲畫,竟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雲畫卻深吸口氣,抬頭,「沒事,你說吧。」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只是微紅的眼角,暴露了她的心情。
顧淮一也不敢再提這個話題,直接說,「薄……他也走了,我們現在過去吧。」
雲畫點頭。
一路上,顧淮一欲言又止,雲畫一言不發。
到了地方,雲畫看到了凌南。
「來了。」凌南跟她打了聲招呼,又多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雲畫搖頭。
顧淮一也無奈地搖頭。
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不合適說。
只是他完全想不明白,雲畫和薄司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薄司擎那麼喜歡雲畫,怎麼會……怎麼捨得如此傷她?
「咳。」凌南也知道不該問的別問,而且他們時間有限,「那我們就直接開始吧。」
雲畫點頭。
「事情具體是這樣的。」
凌南說道,「前段時間,我們抓獲了一個被國際刑警通緝的殺手,他的名字我就不說了,保密,他三個月前才回國結婚,金盆洗手,不幹了,自己做點小生意,但是呢,因為一次意外的查酒駕,他被我們辦案民警懷疑,之後被帶回所里調查……當時他老婆懷孕了,在車上,他也沒想逃,就跟我們回來了。」
「我們核對信息,確認他的身份之後,他就都招供了。也是為了他老婆和孩子吧,他不想被引渡到國外,希望能在國內服刑,考慮到他有坦白的情節,以及還有其他一些立功表現,他會被關押在國內特殊的監獄中服刑。」
「他招供的東西,對我們來說非常有用。其中有一條,涉及到7年前的東山療養院一案。」
凌南頓了頓,看向雲畫。
雲畫的臉色隱隱發白,「然後呢?」
「他說他參與了東山療養院一案,但他沒有動手。」凌南說道,「他隸屬於國外的一個殺手組織,接的活也都是通過組織的。東山療養院的那個案子,他們組織分派了一個5人小組去完成任務。其中2人作為後方支持,3人作為行動小組,執行那次任務。」
「下達任務的金主,只有組織知道,他們這些執行任務的並不知曉,他們只負責在任務結束之後拿錢,按照分工不同,他們每人拿到的報酬從100萬美金到200萬美金不等。他個人拿到了150萬美金。」
「這個任務的執行周期是15天,他們用了12天進行方方面面的部署,又用了2天進行最後的確認,但就在最後一天即將執行任務之前,3個任務執行者中的3號,死了,組織也通知他們,更換一個代號為q的人,代替3號執行任務,並且讓他們所有人都配合q的行動。」
「於是形勢就變成了,4個人進行任務支持和掃尾,真正行動的只有q一人。」
「而任務的最終目標也變了。原本的任務目標只有東山療養院的院長段辛海一個。但是q擅自改變了任務目標,療養院裏的所有人,無一倖免!其中院長段辛海更是慘遭虐殺,就是最終案發後警方發現的那個樣子。」
「本來任務目標忽然改變,掃尾工作是很難執行完善的,但是q拿出了一份非常完善的掃尾計劃,交給他們,讓他們直接照着執行。」
凌南看着雲畫,「也正是有了這份掃尾計劃,才讓警方在案發現場幾乎一無所獲,並且後續,幾乎沒有獲取到有用信息。」
雲畫的嗓子有些發乾,「這跟薄司擎……有什麼關係。」
凌南的表情也很難看,「被我們抓獲的這人,並不知道q的身份,也沒有看到q的臉,自始至終,他就只見過q一次,就是在行動結束之後,他們去掃尾,碰上了即將離開的q。他說他看到……看到q的腹部,有一道傷疤。他把傷疤的形狀和位置給畫了出來。」
凌南調出了那人畫的圖片給雲畫看。
隨即,又調取了七年前薄司擎在基地留存的照片,傷疤的位置和形狀,一模一樣!
「我們查過了,薄司擎身上的這道疤,在七年前你們的nf任務出事之後,就沒有了。檔案上記錄的是,通過特殊手段消除掉了,雖然沒能完全消除,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疤痕形狀了。」凌南說。
雲畫緊抿着唇,「你們就是靠這道疤痕,判定他就是……q?」
「你有什麼異議可以說。」
「東山療養院案發當時,他根本就不在國內,他在國外執行任務!」雲畫冷聲說道,「再說了,一道疤痕,或許是有人故意偽裝陷害他的!」
「我們調取了他當年在國外執行任務的記錄,他們國外的行動每天都要上報,在東山療養院案發的那段時間,他以調查為名,失聯60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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