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處於高速移動之中,但楊俊卻依舊能夠清晰無比的聽清乃四海所說的每一個字。
當即點了點頭,凝音成線,讓聲音無視長風席捲,緩緩的送入了乃四海的耳中。
「當然,你說吧,我聽着呢。」楊俊面色如常道:「現在,我們的對話,只有我們自己能聽得到。」
「嗯,殿下。」
乃四海螓首依偎在楊俊的肩頭,怯生生的說道:「小乃,喜歡你。」
聞言,楊俊沉默了片刻,隨後,眼眸含笑,溫和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吧?我很高興你喜歡的是我,而不是喜歡殿下。」
「那楊俊,喜歡我嗎?」乃四海細語呢喃,如情人軟語般溫柔、輕盈,小心翼翼卻飽含深情。
「我說不上來。」楊俊失笑一聲,誠懇道:「你別看我這樣,這多年一直生在組織,我從來也沒談過戀愛,沒有真正的追過女孩,我只知道,我想好和某人在一起,不希望她消失,不希望失去她,這應該就是喜歡吧?你是第一個才一兩次見面,就敢對我做出那等大膽之事的女孩,那一次,或許會讓我永生難忘。」
話只說一半,情只動三分,太多是束縛,太少是辜負。
作為一個連自己到底從何而來,將來會到哪去都不知道的亡命徒,這些已是楊俊唯一能給出的答覆。
「殿下,能不能不要總說那件事了……」乃四海精緻白皙的俏臉之上,漾起一絲罕見的羞赧,輕聲說道。
「怎麼了?自己做過的事,有什麼不好承認的。」楊俊一挑眉,調侃道:「難不成,這就是你現在沒事就在我面前,裝黃毛傻丫頭的原因?」
「我才沒裝……」乃四海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屬下之前總是那樣欲言又止,一,是不想讓殿下在朋友面前尷尬,二,是因為……屬下不想被殿下誤會、討厭。」
「討厭?我為什麼要討厭呢?」楊俊不解道。
「放蕩的女人,誰不討厭?」乃四海搖了搖頭,自嘲一笑道。
「你很放蕩嗎?」楊俊饒有興致的笑了起來。
「才一兩次見面,便把男人逼在牆角,做出那種事情的女人,何止是放蕩,簡直就是女流氓!」乃四海輕咬了一下朱唇,顰着眉,一本正經的說道。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楊俊啞然失笑。
「屬下又沒說,自己就是這樣的女人……所以,我才會說,不想被殿下誤會。」乃四海緊緊的摟着楊俊的頸脖,漆黑如墨,芬芳迷人的長髮隨風翩然,只見她輕啟朱唇,以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脈脈柔情道:「屬下當時早已不是第一次見殿下了。」
「即使,武道盡折,超能被奪,被貶俗塵,褪去一身修為,化作肉體凡胎,屬下……都不曾忘了無傷。」
「屬下,之所以今天會將這些,早已過去之事,重新告訴殿下,只是希望殿下,切莫,因為屬下之前的所做作為,誤會屬下……小乃,不希望會被殿下討厭。」
說話的同時,乃四海那雙猶如暗夜星辰般明亮的雙眸,愈發溫柔,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就連語氣也變得柔軟,如訴如泣。
聞言,楊俊渾身顫抖了一下,皺起眉頭,剛想開口詢問什麼。
「五年前,聖弗朗西斯科半島,血染的白衣。」乃四海毫不猶豫的輕呵道。
「你是……」
「被殿下親手送入太平洋的感覺,一點也不賴,只是好冷。」
楊俊心頭猛地一顫,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漆黑的瞳孔凝視着乃四海那雙宛若清泉般清澈動人的眸子,細細打量,久久不語……
……
雲家大宅。
「上官小姐,楊俊先生,你們可回來了。」白髮蒼蒼,和藹可親的老管家笑容滿面的迎接着二人:「您二位不在,無雙小姐與雲舒小姐,總是愁眉苦臉的,老夫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如今見二位平安歸來,也算是放心了。」
「先生!」
「上官小姐!」
這時,以奧薩馬為首的大量雲家大宅保鏢,也同時迎了上來,衝着楊俊與上官舞二人恭敬的抱拳行禮。
楊俊望着奧薩馬與老管家,點點頭,善意一笑道:「不是什麼大事,大家不用擔心。」
說着,楊俊伸手一指乃四海,恬靜如水的笑道:「福伯,我朋友今天來做客,加雙碗筷應該不礙事吧?」
「當然。」老管家笑容滿面的打量了一下,楊俊身後的乃四海,笑盈盈的說道:「既然是楊俊先生的朋友,自然是歡迎之至。」
「楊俊,你可回來了。」這時,被外面熱鬧吸引的上官無雙,立刻從屋中走了出來,嘟着小嘴,有些不滿的說道:「說好做完晚飯,你就會帶着我老姐一起平安歸來的,可現在呢?都幾點了……」
「不好意思!今天這麻煩,比我想像的要難纏一點,下次絕對守信!」楊俊微微一笑,解釋道。
「我的刀呢?還趁手吧?」上官無雙自然不是真心想要為難楊俊,一時間見楊俊與上官舞皆是安然無恙,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趁手得狠,你要不說,我都不想還你了。」說着話,楊俊將那柄名為『雙兒』的唐刀,從腰間抽出,遞給了上官無雙。
「想得美。」上官無雙沒好氣的白了楊俊一眼:「頂多以後,有需要的時候再多借你幾次。」
「那敢情好啊,對了,雲舒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那丫頭跑哪去了?」楊俊未見得雲舒前來迎接自己,不免有些擔心的問道。
「後廚學做菜呢,也不知道你這混蛋到底是幾世修來的福分……竟然能咱們雲家大小姐親自下廚幫你做晚飯!」上官無雙嬌笑一聲說道:「只是……不知道那丫頭第一次下廚,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到底怎麼樣……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許胡說,再怎麼樣也一定要吃完,別傻乎乎的傷了雲舒的一片真心。」
「那當然。」楊俊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
這時,他身後的乃四海有些錯愕的打量着上官舞與上官無雙這對相似度幾乎爆表的姐妹花,一頭霧水的說道:「這位是……」
「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另外一位上官小姐了!」楊俊一挑眉,笑眯眯的說道:「好了,無雙,這位是乃四海,她和你姐差不多大,你可以叫她小乃姐,我先去後廚看看雲舒,你們要好好相處,可千萬別把我的客人給氣跑了!」
說着,楊俊頓了一下,略有深意的看了乃四海一眼。
「今晚,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和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