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適無奈將衛星電話放進口袋,等魚上鈎,坐冰面,爬冰面如同蠕蟲一樣,用身體在冰面上爬動:「好無聊。」
「別吵。」黃葉回了一句,然後一提竿,收線,一條四指大的魚被他拉出冰窟窿,黃葉很滿意將魚放進魚袋中,道:「這湖的魚很好玩,精明,但是又毅力不足。釣淡水魚雖然不如海水魚那麼爽,但是別有一番味道。」
「好無聊。」方適蠕動,在自己窟窿前轉了一圈,沒咬鈎。
「去,去隨便找哪個女的,去……」黃葉下逐客令。
方適仰躺在冰面上,看着藍天道:「剛開始我還有點期盼,米珈很漂亮,說不準可以過上很有意思的一個月,結果不是。無夜來了,讓我一顆死亡的心又有了浪漫的念頭,然後又死了……」
黃葉道:「無夜從小就處尊養優,她心眼裏是認定我們這等人和她是有身份上的差距的,親近我們那是自甘墮落。」
「喂,會不會太偏激了你?」
黃葉道:「我不是說她故意這樣,而是她潛意識是這樣。如同你去非南那個糟糕的地方,你會不會下意識避開一些人?你內心就不想和這些人有過多的交集。」
「是吧……」方適回。
黃葉道:「無夜雖然目前是這樣的,但是我相信傍晚,或者是到了明天,她一定會湊過來和我們一起釣魚。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她會放下自己的潛意識的。然後經過接觸,她會覺得我們有可取之處,關係也會融洽一些。」
「哦?那米珈呢?」
黃葉道:「米珈就算了,我認為她可以在海邊一個人坐一個月。」
「為什麼?米珈就不是人嗎?」
「這麼說吧,無夜沒有什麼理想和追求,她就是過生活的人。米珈是有志向和明確目的的人,除了和志向、目的有關的事情外,她對別的事不會有任何興趣。」
「什麼志向?」
「你應該問雷蒙,你應該讀出米珈是教廷中比較重要的人,這種人不會將精力放在別的事上。」黃葉道:「表面看米珈和無夜差不多,都很被動,實際上,無夜的被動是她交際少的原因。米珈的被動是真的被動,你也別喊,過上幾天,你會和無夜熟起來。我和米珈不會打擾你們,說不準你們可以干點喜歡幹的事以消磨時間。」
「哈哈哈哈,好好笑的笑話……我x……」方適抓魚竿,卷線,口中喊着我x,我x……然後魚頭卡住窟窿,黃葉幫忙挖洞,方適最後拉出一條三公斤左右的彩虹鱒出來。
「我x……」黃葉看看方適的魚,再看看自己一個上午的戰果,貌似加一起還比不過人家,這不能忍。
這就是天道,天道不管你專心致志,還是學蠕蟲在打滾,天道不管你技術老練,還是釣魚新手……黃葉有80%可能釣上大魚,方適有20%可能釣上大魚。但是方適釣上了,黃葉沒有,這就是天機難測的意思了。
黃葉努力淡定:「彩虹鱒中這屬於小寶寶,最大的彩虹鱒可以達到十八公斤。」
「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有樂趣了,這讓我很嫉妒。」方適將魚扔在冰面上,反正今天是吃定它了。方適道:「如果襲擊的人摸上來?」
黃葉傲然一笑:「只要敢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方適嘆氣:「剛才你釣魚時候就是這目空一切的態度,直到我釣上來只大魚。比如萬一劍騎來呢?」
黃葉尋思許久,放下魚竿:「我最好佈置一下,別又在陰溝翻船。」
「佈置什麼?」
黃葉拿出一顆晶石道:「我要在這面湖布下九宮八卦陣,來多少人困多少人。」
方適對晶石不感冒,問道:「我一直覺得你常說的奇門什麼鬼比較厲害。」
黃葉一頭黑線:「奇門八卦陣?」
「恩恩。」
黃葉道:「奇門八卦陣是奇門遁甲中的一環,奇門遁甲就是九宮八卦陣,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大天干,甲為首,所以稱呼為遁甲。乙、丙、丁為奇門,用這三天干可建奇門八卦陣。戊、己、庚、辛、壬、癸可布六儀無甲陣。九宮八卦陣就是十天干加十二地支,變化無窮,奇門正道混合其中,實現無限循環,一入死門生必死。」
「聽起來很牛。」
「我需要一些能包裝符紙的膠袋。」
「幹嘛?」
「我要把符紙埋在湖底沙石之中,七日一換。」
黃葉很勤勞的開始幹活,畫符,鑽入冰冷的湖水,將每一張符紙埋藏到湖底的沙石中,最後佈置晶石,一直忙到了傍晚才結束。方適已經殺好了魚,看天色有暴風雪之意,回到了隱蔽所內,將醃製過的魚肉放在壁爐邊慢烤,也不去理會二女,也不管黃葉,懶洋洋的躺在壁爐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
醒來時大家已經回來,無夜在壁爐左側看書,黃葉在右側用功畫符。米珈正對火爐,坐在方適身邊。方適拿掉身上的毛毯,問:「誰幫我蓋的毛毯?」
看黃葉,不是,黃葉沒那麼細心和噁心。看無夜,無夜搖頭。看米珈,米珈點下頭,表示是自己乾的。
方適從背包拿了四副撲克牌出來,道:「今晚我教你們撲克牌麻將。」
「啊?」無夜看撲克牌,這東西她沒玩過,聽說過。麻將也一樣,她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所謂的撲克牌麻將,就是用撲克牌做麻將……黑桃123,就是筒子123,4副牌代表黑桃123各有四張。jqk就是紅中發財白板。四色十,就是東南西北。這是海神號上大家常玩的。
方適一個人講解,二女似乎在聽,半小時後,方適拉了三人進入戰場。
這一打有意思了,米珈好厲害,竟然會算牌。無夜太純了,只看自己牌,別人出什麼她都不知道。黃葉懶得玩,隨便湊合玩,但是被米珈自摸兩局後,好勝心起來了,和米珈幹上了。黃葉和米珈一幹上,方適發現自己和無夜成了打醬油的。
兩人的記憶力都非常好,並且能從無夜和方適出牌上判斷出兩人手上的牌,米珈很快將黃葉當成主要對手,互相開始猜牌。
玩到這份上,方適就感覺沒勁了。這本來就是消遣娛樂,無夜這樣很好,自己也是無腦的打牌,不代表自己水平差。看黃葉和米珈,根本不當這是娛樂麻將,而是當成了較量場。方適這時候羨慕無夜,沒有察覺到氣氛不同,還是走無腦路線。無知有時候是一種幸福,最少這牌局不會這麼索然無味。
黃葉一認真,立刻就壓制了米珈,十局下來,米珈三贏,黃葉六贏,還有一贏是方適,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天胡。十局後,黃葉一扔牌不玩了,米珈不是對手,沒意思。米珈點點頭,似乎承認自己不是黃葉的對手。米珈吃虧在記牌上,黃葉的高智商不是蓋的,每個人每一輪出什麼牌他都能記得住。心理上雙方平手,都是一副撲克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方適拿牌:「無夜,我們來接龍?」最無腦的撲克牌遊戲。
無夜點頭:「好,怎麼玩?」她挺有興趣的,畢竟這是目前唯一的娛樂。
於是兩人玩上無腦的接龍,黃葉在一邊專心畫符,米珈又靜靜的坐着看壁爐內的火。黃葉有些奇怪,雖然米珈似乎不聞外事,但是方適那邊比較熱鬧時候,比如方適開心吃十張,或者是無夜激動吃一排,米珈都會順眼看過去,並且停留數秒的目光。
我x,不會是米珈喝了引情水吧?
假設米珈喝了引情水,那會怎樣?黃葉開動自己的超強大腦的想像力……大腦告訴黃葉,不好意思,信息不足,無法得出結論。這倒是很有意思哦,會怎樣呢?
……
無聊的日子總是過的非常慢,如同人生最慢的時間是在校園一般。畢業之後會感覺到時光飛逝,一不小心一天就過去。
在隱蔽所的生活也是如此,因為攜帶有食物,除了木材之外,沒有很重要的工作。方適在掰指頭過日子,假設這裏有個蘇佳,再不行有個勞拉,自己也不會這麼無聊。手機不敢常用,充電寶就十幾個。
如黃葉所說,三天左右,無夜就到冰湖上一起釣魚,聽兩人聊天,雖然聽不懂,湊個熱鬧。偶爾也會問幾個問題,說幾句話。反觀米珈,每天工作完成後,就是坐在懸崖邊看大海。黃葉等的襲擊者也遲遲沒有出現。最後無夜提醒方適,是不是應該去照看下米珈,她和米珈不熟,見米珈每天這樣子,總感覺不安。
到了第十天,方適終於是去了懸崖。
也是太無聊了,黃葉連續釣魚十天都膩了,何況是方適,今天方適打算下海游泳去,順便到懸崖和米珈打個招呼。
懸崖上可坐的位置不多,米珈聽見聲響,回頭看見是方適,輕點下頭,人朝旁邊挪動了三十公分。這是一個天然的座位,雙腳恰巧可以放在下一層。方適見這意思是讓自己坐,於是也就坐了下去。
「喜歡大海?」方適問。
米珈搖頭,兩人沉默很久,方適準備跑路,米珈拿了方適手寫字:「你為什麼不問我是誰?」
矮油!還是有好奇心的嘛。方適問:「你是誰?」
米珈寫:「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一萬隻草xx從方適心中奔過,不過看在人家漂亮份上,方適沒發火,站起來看海洋:「你是誰?我又是誰?這是個永恆的問題。我去游泳。」他並沒有讀出米珈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