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稱尊 第二百零八章 問天
陰陽靈珠，乃是傳說中的至寶，號稱開天神物，乃是先天就已經誕生了的重寶，是世間天地最為古老的聖物，一陰一陽，演化天地萬物，古來就有盛名。
只是一直都有傳聞，但是真正見過的一個都沒有，許多人之所以知道，比如說現在的柳青雲，那也是因為在人族古祖那一代流傳下來的骨書上所記錄的，傳聞這件寶物流落到了出去，最終不知所蹤了。
但是，如今那一對傳聞中的寶珠就在這裏？而且就是天空中懸掛的那兩枚？
「陰陽靈珠，一陰一陽，就連我人族流傳下來的陰陽理論概念，也多少跟它們有些關係，只是，寶物蒙塵，已經陪我在此被埋沒了無數年了，今日合該出世。」
那聲音的主人再次說道，只是言語之中流露着不舍與憐惜，只是想想也對，畢竟這一對寶珠已經陪伴了聲音的主人無數年了，甚至直到此時此刻都充當着護道者的角色，難免對其帶有不舍的感情。
而且，就連這最後剩餘的一絲靈魂印記也即將隕落，說沒有不舍根本就是騙人的。
「前輩，那個，我沒有質疑前輩的意思，我只是想確認一下，這對靈珠真的就是在各族文獻之中所記載的那一對麼？但是，我怎麼感覺好像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呢？」
柳青雲的心情很激動，這可是找到了天地陰陽學說的鼻祖了，後世各族甚至有人根據陰陽理論真正的達到了至尊的境界，最後將陰陽之道推向了我人族的巔峰，而且最終成就的不止一人。
可想而知，這究竟是怎樣的一份重禮了，堪稱無價。
「唉，說來也是可惜，陰陽靈珠對我有大恩，早年幫助我抵抗住了走火入魔的破壞，更是藉此創出了魔道，而後又在它們的幫助之下將我的生死魔道推到了巔峰，更是在最後一戰中幫我壓制了『青天』，否則，那一戰指不定要發生什麼變故。」
「但是，也因此，陰陽靈珠遭到了重創，甚至連其中的一縷真靈都泯滅了，如今只剩下了一對珠子，品級更是在先天至寶的層次下降到最低，雖然經過了生死魔道無數年的潤養，不至於讓這對至寶崩潰，但是想要恢復只怕也是不易。」
說道此處，聲音主人也是帶着無奈，兩人聞言，肅然起敬，而後抬頭看向天空中如同盛放在圓盤中的兩顆寶石一樣的至寶靈珠，帶着深深的恭敬之意。
這可是當年犧牲了自己保全了天下生靈的功臣啊，沒聽到前輩說麼，當年如果沒有這一對靈珠，戰局指不定會朝着什麼方向發展呢。
「去吧，將靈珠取下，而後登臨不朽祭壇頂端，那裏有傳送陣，可以帶你們離開此處！」
聲音的主人語氣中帶着急切，似乎極為希望兩人趕快離去。
二人聞言都是一喜，看來自己兩人果然沒有猜錯，這裏果然就是出去的必經之路，只是，為何前輩聲音中如此的焦急？
「前輩似乎是有顧忌？」
「這裏早已經成為被遺忘的世界了，被天外之水倒灌，就讓它永遠的沉淪下去吧，我會與它一起葬下。」
噬與柳青雲聞言心中很不是滋味，而且此刻也明白了，兩人之前都猜錯了，還以為這裏與地府有關，想來，這裏應該已經成為了一片封閉的世界了，靈魂得不到招引，不能往生。
從另一個方面來看，這是不是也是間接性的證明了地府的存在與意義？
「前輩所言，那黑色的汪洋便是天外之水麼？所謂天外是指的何方？」
柳青雲靈機一動，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團，有些甚至就連門中的諸多長老都不能解答，如今碰上一位大能之人，所以才有此一問。
「天外便是天外，等你們修為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後，自然明白那裏是何地。」
聲音主人說的含蓄，似乎不是故意不給二人解答，而是即便說了，兩人也是不懂，這已經不是此時境界的兩個人所能夠接觸到的秘辛了。
「那前輩可知我二人為何能夠來到此處，因為照前輩所說，這裏早就已經被完全的禁錮了，成為了一片死敵，卻為何還有通道通向外界？」
噬心中也是疑惑重重，誰人有自己倒霉？原本是想下來尋寶的，結果在這個地方陷進去了，根本就找不到歸途，實在可恨。
只是，聲音主人沉寂了，似乎是在思考噬這個問題，因為這裏早已被禁錮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就已經成為了一片不毛之地，而且是自己當年親手將此地給摧毀的，除非有人能夠達到自己的高度，否則，斷然不會能夠尋到此處。
但是，如果是這樣，這兩個人又是怎麼進來的？
「唉，說實話，此事我也不知，甚至我一直都在懷疑，為何當年會有此感應，推算到會有一名少年來此，甚至，我懷疑，這些會不會就是『天』的算計？而且據我所知，不朽祭壇之中也有它的一縷神念在，你們走吧，走後，我會與它同歸於盡。」
兩人聞言，都是沉默了，前輩已經為天下生靈忙碌了一生，就連最後一縷的神念都不能保留下來，最終還要與那對手同歸於盡，這才是真正的勞苦功高。
他不被世人所知，甚至被世人同族唾罵，但是最終，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去做了，最後，在這個不知名的角落裏，親眼目睹着自己的三千弟子與敵人血拼慘死，自己也要與生靈仇敵同歸於盡，兩人此時發自內心的崇敬。
「前輩，您說的『天』究竟是什麼？」
雖然不想這麼問，但是噬還是忍耐不住，因為，他感覺這些太玄了，他倒是寧願相信有一名無敵的強者自稱為天，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世間真的有『天』的存在，因為這太過的駭人聽聞了些。
「唉！天已不在，青天已亡，還在乎這許多幹什麼？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解讀所謂的『天』究竟是什麼。」
「你可以理解為，它便是道，也可以理解為它也不過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靈，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自我之後，『天』不會再出現，這就已經足夠了。」
聲音的主人語氣中帶着詭異，但是說了半天卻給二人留下了更大的懸念。
「那。。青天雖然死了，皇天呢？蒼天呢？」
噬對這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十分的不滿意，依然窮追猛打的問道。
「你，你從何處得知皇天蒼天？難道它們又出現了？」
聽完噬所說後，聲音的主人突然急詢問了起來，而這一反應，也同時傳遞給了噬與柳青雲二人很多信息。
但是，這樣的信息讓人心中發冷，蒼天，皇天，青天，似乎只有青天被伏天生死魔前輩給幹掉了，但是，似乎還有另外兩大『天』，或許是因為失蹤了，或許也是因為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裏被鎮殺了。
總之，這應該也是一大禍害。
「前輩放心，它們並沒有再出來禍害人！」噬苦澀的回應了一聲，而後接着又開口道：「只是，這不朽祭壇究竟是何來頭？為何與前輩形成了僵局？」
噬心中原本就有些疑惑的，高聳的祭壇原本充滿了仙靈之氣，但是不知道為何，帶給噬的感覺卻總像是其中隱藏着什麼冰冷的氣息，散發的氣息讓人安心的同時，也帶給人危機。
尤其是，祭壇側壁上雕刻的那尊仙王雕像，給人的感覺雖然威嚴，卻有些不近人情。
甚至有些冰冷無情，就好似天生沒有任何感情般，明明散發着濃郁的仙靈之氣，給人的感覺十分的舒適，但偏偏表現出來的就是一種想要滅盡眾生的情緒，很是詭異，因此，也才有此一問。
「青天當誅，這祭壇不是凡物，當初之所以建立，乃是為了幫助青天更好的掌控天下生靈，只是手段太過殘忍，那雕塑之中的每一尊生靈都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
「那些生靈曾經參與過反抗『天』的過程，只是最後都失敗了，而後遭到了殘酷的鎮殺，青天將它們的魂魄抽離了出來，最終煉化為傀儡用來鎮守不朽的祭壇，我跟他們的區別也只是，我成功了，而他們都是失敗者，當然，如果我也失敗的話，那其中的雕刻或許就要再多一道人形。」
說道此處，聲音的主人語氣中帶着殘酷，更多的是憤怒，而這一切也是讓柳青雲與噬二人頭皮發麻，那一尊尊神獸雕像，一副副生靈朝拜的圖像，甚至是當前一道最為高大的仙王圖像，每一尊竟然都是曾經存在過的無上生靈？
只是，他們最終都慘敗了，敗在了天的手中，最終魂魄甚至是肉身都被煉化了，從此失去了意志，只能淪為被別人操控的命運，甚至青天會拿他們來對付他們的同族也說不定。
幸好，最後人族的絕頂天才最後贏得了勝利，雖然代價也同樣可怕，但是結果也讓人驚駭，沒想到，這名前輩真的屠天了，而且還給自己起了一個『伏天生死魔』的綽號，不過，這實在也是當之無愧。
「不管怎麼說，最後還是前輩贏了，也讓天下萬靈擺脫了繼續淪為奴僕的命運，可惜沒有酒了，否則，小子當敬您三大碗。」
柳青雲說話不無感慨，實在是這位前輩太過生猛了，古來那麼多強悍的生靈都失敗了，但最終還是折在了前輩手中，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其實，嚴格說來，它沒有輸，而我也沒有贏，最終不過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它的生命實在太古老了，也太過的頑強，若不是以我之魔道本源鎮壓，或許它有可能還會轉生吧。」
聲音的主人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弱了，兩人心中都有些感嘆，前輩一生，爭議不斷，就連最終拼死在此也都已經無人問津，實在可惜，可悲，可嘆。
是非成與敗，轉眼已成空，千秋功與過，留待後世人。
兩人再次響起之前前輩吟唱的詩句，心中不由帶上了些許的落寞，功過成敗，也只能是留待給世人自省而已。
「自我失蹤之後，也不知度過了多少年了，如今我的時間已經不多，兩位小友不知可否將萬靈的發展講述給我聽？」
前輩聲音帶着希冀，更多的是渴望，他渴望得知後來世間生靈到底如何了，是否按照當初自己設想的那樣走上一條『自由』的道路？
「當然可以，即便是前輩不問，小子也要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盡皆告訴前輩！」
柳青雲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前輩能夠以一縷印記存活這麼多年，恐怕這個執念也是其中關鍵，如果不能得知外界所發生的一切，只怕前輩死也不會瞑目吧。
「當年是非，一切因果，今日就讓我聽一聽，看當年的一切究竟是誰對誰錯！」
那玉台上的身影一陣晃動，甚至黑色的霧靄都變淡了一些，這是因為前輩的靈魂印記波動太過激烈所造成的。
執念太深，牽絆了前輩無盡歲月，今日，也是時候該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