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衡陽是元和公主的嫡長孫,其父阮昭霈是長安侯,這幾日長安侯給阮衡陽尋了了個門當戶對的婚事,順帶也給阮衡陽請封世子的爵位,誰知阮衡陽十分抗拒這門婚事,說什麼都不答應。
長安侯夫人私底下已經和女方姑娘家的長輩達成協議了,長安侯和趙曦下棋時無意間透露了此事,趙曦對阮衡陽印象不錯,便有心給兩人賜婚,聖旨寫好了,就等着宣了,阮衡陽知道了,這才跑來退婚。
「那姑娘是誰?」九珠順着視線看向了唐曄問,這幾日九珠病了,對外面的事也沒打,哪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
「是吏部尚書侍郎蘇遠的嫡長女,蘇筠。」唐曄答,眼眸時不時的打量九珠的反應,「蘇姑娘才貌雙全,知書達理,和衡陽還有點親戚關係,長安侯夫人就很喜歡蘇姑娘。」
九珠蹙眉,「那既然這樣,衡陽為什麼還要排斥這段婚事呢?」
唐曄抿唇不語,看了眼趙暄,趙暄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動了動唇到底沒有說出來。
「說不定是因為阮公子心有所屬了呢,才不想要這門婚事,蘇家也是書香門第蘇姑娘還沒訂婚就被退了,名聲傳出去也不太好聽,也難怪皇上會生氣。」
一直沒開口的虞凝兒忽然說了這麼一句,九珠立即看向了虞凝兒,「會嗎,衡陽心有所屬,我怎麼不知道,那人是誰?」
虞凝兒搖搖頭,「我只是猜測。」
「那也說不準。」九珠看了眼外面的天氣,烏雲密佈,一會就該下雨了,眉頭微蹙,「別看衡陽平時嬉皮笑臉的,性子可撅着呢,父皇都說了只要認個錯,就回去了,這都跪了好幾天了還沒回去……」
「公主是要去勸勸衡陽嗎?」唐曄腳步微移,擋住了九珠的去路。
「那也不能看着衡陽就這麼跪着啊。」
「如果衡陽不改變心意呢,你又打算怎麼辦,是要去求皇上嗎,蘇家那邊該怎麼辦?」唐曄又問。
九珠擺擺手,「那既然衡陽不喜歡蘇姑娘,又何必勉強呢,那蘇姑娘也不會幸福的,再說這件事和蘇姑娘沒有關係,犯錯的是衡陽,一碼歸一碼,不能混談。」
唐曄噎住了。
耳邊忽然一聲悶雷響起,九珠已經提着裙子出了門,身後的芍藥緊跟着。
趙暄挑眉有些意外,「倒是沒有想到九珠會這麼做。」
唐曄看了眼趙暄,「九珠向來熱心腸,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做的。」
趙暄抿唇不語,並不認同這話。
九珠一口氣跑到了議政殿門前,大雨傾盆,九珠站在廊下,遠遠的看着阮衡陽的身影。
「阮衡陽,你瘋了,這麼大的雨你還不起來?」九珠衝着雨中的人影喊。
阮衡陽聽着聲音驀然胎膜,看向了九珠,有些驚喜和意外,「你怎麼來了?」
九珠許是喊的有些着急了,捂着喉嚨咳嗽了兩聲,阮衡陽立即道,「你回去吧,我沒事。」
九珠撐着傘沖入了雨中,一半給阮衡陽遮上了,九珠沒好氣瞪了眼阮衡陽,「長安侯給你挑了一門不錯的婚事,蘇姑娘也不錯,你幹嘛要拒絕啊,瞧瞧你的臉,是不是病了?」
九珠看着阮衡陽單薄的身姿搖搖欲墜,眉頭緊皺,聲音也不自覺大了些。
阮衡陽仰着頭看向了九珠,咧嘴笑了笑,心情卻是出了奇的好,「我沒事,是我辜負了蘇姑娘,理應受罰,你不必擔心,倒是你還病着,快回去吧。」
「瘋子!」九珠氣的伸手點了點阮衡陽的腦袋,哪知這一用力,阮衡陽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衣衫浸濕,臉上全都是雨水,一張英俊的輪廓毫不遮掩的暴露了出來,眼眸璀璨如星帶着點點的笑意,英朗挺拔,不知不覺間那個調皮的阮衡陽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你沒事吧?」九珠看着阮衡陽。
阮衡陽的一隻手撐着地,斜着看向了九珠,「無礙,正好清醒清醒。」
望着雨中二人,唐曄眼眸微閃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抹淺緋色的身影,不一會議政殿出來了人,不知對着阮衡陽說了些什麼,九珠撐着竹傘進了廊下,衣裳被沾濕了不少,芍藥立即給九珠披上了披風。
阮衡陽撐着身子走到廊下,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眉清目明,笑的溫潤。
「阮公子,皇上吩咐了讓阮公子明兒親自上蘇大人家負荊請罪。」小公公說着。
阮衡陽笑眯眯的點點頭,「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會求得蘇大人的原諒。」
話落,小公公就回去了。
「公主,回去吧,一會該着涼了。」芍藥拉着九珠。
九珠點點頭,身上披着件大氅,沒好氣斜了眼阮衡陽,「你……你好自為之吧,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我……哈欠,我先回了。」
「去吧去吧,芍藥姑姑記得給公主熬一碗參湯,這幾日就不必出門了,好好養着吧。」阮衡陽心情極好,連這幾日罰跪帶來的煩惱都沒了,神清氣爽,恨不得再衝進雨中繼續跪着呢。
芍藥應了。
「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九珠揉了揉鼻子,跟着芍藥朝着鍾靈宮的方向走。
路過唐曄時,九珠詫異的看着他,「你怎麼也淋濕了?」
唐曄低頭見衣裳沾濕了不少,卻是並無大礙,「一會就換,你快回去吧,讓葉先生給你瞧瞧。」
「嗯。」九珠點頭,扶着芍藥的手往回走。
唐曄盯着九珠的背影瞧,直到看不見身影了才收回了視線,抬腳衝着阮衡陽走去,「沒事吧?」
阮衡陽聳聳肩,「能有什麼事,回頭擦擦藥酒就好了。」
唐曄淡淡嗯了一聲,阮衡陽手裏撐着一把竹傘準備要離開,卻被唐曄喚住了,「這次躲開了蘇姑娘,下次若是有個王姑娘,李姑娘,你預備怎麼辦,繼續跪着麼,這次要不是九珠出來,皇上不會心軟的。」
阮衡陽輕笑,撐着傘下了台階,雨珠兒順着傘沿滴滴滑落,阮衡陽忽然看了眼唐曄,「多謝安陽侯提醒,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感覺,九珠不會屬於你。」
唐曄眼皮頓時跳了跳,皺眉看向了阮衡陽,卻見阮衡陽的背影越走越遠,唐曄陷入了沉思。
九珠回了鍾靈宮,芍藥立即讓人準備了熱水和熱茶,九珠吸了吸鼻子,「用不着這麼大費周章,就是淋了點雨,無妨的。」
「公主的病才剛好,可不能再耽擱了。」芍藥道。
九珠揉了揉眉心,也不知是怎麼了,最近這幾日身子乏的很,也很脆弱稍稍有點不適,就要吃藥,淋了點雨吹了風,鼻子就被堵住了,難受的很。
「公主還是聽姑姑的話吧,這樣也能早點好起來,反反覆覆的病着還要吃藥,哪裏都去不得,公主不覺得悶麼?」
虞凝兒在一旁勸着,九珠點點頭,捏着鼻子將一碗參湯喝了大半才放下,芍藥見狀也不勉強了,能喝了這麼多,已經知足了。
「阮公子怎麼樣了?」虞凝兒笑着問。
「父皇赦免了衡陽,估摸着這會子應該在回去的路上,明兒父皇讓衡陽去蘇家負荊請罪,蘇姑娘到底是無辜的,要是因為這件事受了牽連,衡陽的罪過可就大了。」
九珠忙撿起一粒蜜餞放入嘴裏,甜滋滋的味道頓時充滿了整個嘴裏,九珠眯了眯眼。
「這麼說這門婚事就不告而終了?」虞凝兒嘆息。
九珠點頭,「衡陽都敢違抗父皇的旨意了,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回頭我去找母后,讓母后想法子再給蘇姑娘找一門如意的婚事,又有父皇賜婚,日後蘇姑娘嫁人了,也不至於被人捉了把柄。」
「有皇后娘娘做媒,誰敢小瞧了蘇姑娘,反而會供着蘇姑娘呢。」虞凝兒低着頭喝了半盞茶,一隻手撐着下頜,和九珠有一下沒一下的聊了起來。
「那能怎麼辦,本來就是衡陽的錯,衡陽和咱們從小一塊長大,平日對我還算不賴,又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當然不能放手不管,若是旁的事父皇罰便罰了,我才懶得插手。」
虞凝兒笑了笑,前幾日在長公主府九珠能不顧一切的去找自己,虞凝兒就知道九珠很看重情誼。
……
阮衡陽的回來,倒是讓長安侯夫人嚇了一跳,長安侯夫人還準備去宮裏求情呢,畢竟是自己養的孩子,哪能不心疼呢。
「你怎麼回來了?」
阮衡陽嘴角的笑意合不攏,衝着長安侯夫人笑,「皇上赦免了兒子,這就回來了。」
見阮衡陽無礙,反而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長安侯夫人忍不住上下打量着阮衡陽,「你這孩子不是糊塗了吧,跪了四日了,這麼還傻笑呢,福喜,快去請大夫來瞧瞧。」
「母親,兒子沒事。」阮衡陽上前拉着長安侯夫人的衣袖,順着長廊回去,長安侯夫人倒也不嫌棄阮衡陽渾身的。
「皇上怎麼會無端端的赦免了你,還是你想通了?」長安侯夫人看向了阮衡陽,「你這孩子,非得嘗嘗苦頭才算,之前母親勸你多少次了就是不聽,蘇姑娘穩重又大方,哪裏配不上你,明兒記得去蘇家賠禮道歉。」
長安侯夫人一副無奈的樣子。
「母親,兒子明天的確是要賠罪的,卻不是因為鬆了口答應了這門婚事,皇上已經不計較了,今兒是九珠幫兒子求情的,皇上才赦免了兒子。」
提起九珠,阮衡陽的神色頓時柔和了許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長安侯夫人聽着一頭霧水,不解的看着阮衡陽。
「哈欠!」阮衡陽揉了揉鼻子,渾身的穿在身上有些不舒服,「等兒子換件乾淨的衣裳,慢慢再和母親細細說。」
長安侯夫人擔心兒子,便立即點了點頭,「去吧,母親給你準備膳食,你祖母還在等着你呢。」
阮衡陽點頭應了,回了院子洗個熱水澡換了乾淨的衣裳,又恢復了那個翩翩公子的模樣,桌子的一碗薑湯連眉頭都不皺,一口飲下。
飯桌上,元和公主斜了眼阮衡陽,「剛才聽你母親說,是九珠替你求情的?」
阮衡陽點了點頭。
元和公主見阮衡陽這幅神色,又問,「你連瞧都沒瞧過蘇姑娘,就嚷着要退婚,是不是因為心有所屬?」
阮衡陽愣了,看向了元和公主,「祖母……」
「那個人是不是九珠?」元和公主沒理會阮衡陽的討好,又繼續問,這一問把長安侯夫人嚇的不輕,立即轉眸看向了阮衡陽。
「衡陽,你真的對公主有心思?」
「是,我是喜歡九珠,九珠是女兒家,遲早是要成婚的,皇上和皇后早就說過了,九珠的婚事可以由九珠自己做主。」阮衡陽毫不猶豫的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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