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血青春 第三章 冰冷與霸道

    「嘶~」班裏的所有人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和張百貨要好的幾個男生愣是沒敢對李小明做點兒什麼，愣在了當場，咬緊了牙關。

    李小明實在是太兇了，當着老師的面，一點兒也不顧及，下手狠厲令人髮指。

    「李小明，你當着我的面打同學，你是不會太過分了！」

    李小明這副模樣很怪，明明人不大身上的勢卻很足，穩穩的蓋過了王楓楓身為老班的氣場，王楓楓說話的同學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啊，誰踩到我的手了啊！」

    退這一步不要緊，王楓楓身後立馬傳來一聲慘叫，她很尷尬的閃到了一邊，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我媽墳頭草有一丈深了，我爸隨時可能沒命，有能耐你儘管叫。」

    李小明蹲下身子，撿起碎了一邊鏡片的眼鏡，遞給在四處摸索滿臉委屈的王高遠。

    「同學，謝謝你。」王高遠戴上眼鏡頓時站了起來，對李小明致謝。

    「老師，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同學，再次謝謝你。」王高遠握了握李小明的手，揉着手，踉蹌的離去了，身上鞋印子不比李小明身上的少。

    李小明的一席話，鎮住了王楓楓，甚至，王楓楓的眼睛裏霧蒙蒙的，已經好久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了，從小到大，敢吼她的，沒有幾個。

    「哥，王老師生氣了，你別這樣說。」

    李萌在李小明身後，拉了拉他的一隻胳膊。

    班裏幾十雙眼睛都在看着王楓楓和李小明，王楓楓幾乎馬上要哭出來了，李小明則是平靜如水，這場景，很怪異，百年難遇。

    「我沒有妹妹。」

    李小明目視着王楓楓，聲音不大，但是很冷，像窗外的寒風，刺骨。

    李萌拉着李小明的手一頓，僵硬的收了回去，眼淚在眼睛裏打轉，扁着嘴回到了座位上。

    「你跟我出來。」

    李小明指了一下王楓楓，率先走出了教室。

    「你！」王楓楓咬牙切齒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了幾下地，踢了一腳張百貨，跟了出去。

    「臥槽，真疼啊！尋思個嘚兒呢，扶我一把啊！」

    王楓楓一出去，張百貨頓時活了，他揉着胸口，呲牙咧嘴的，剛才摔那一下確實狠，一下子摔懵了，但還不至於摔掛了。

    一眾人手忙腳亂的把張百貨給扶了起來。

    「這小子個頭不大，真狠啊，是不是李2巴！你白長那麼大塊頭了。」

    這邊還在取笑，李2巴卻早到了李萌的旁邊，幫她給桌子扶了起來，正在默默的整理着掉了一地的書本，地上一個粉色的mp3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格外的慘。

    桌子起來之後，李萌便趴在桌子上，身子不斷的抽搐着，在無聲的哭。

    「這下子咱班是廢嘍，來了個角色，有人丟臉了。」

    有女生在故意的挑事，看熱鬧不怕事大。

    「一腳而已，我張百貨，是二班的王，誰敢惹我，我定讓他不得安生。」

    張百貨不僅是胸口疼，肝兒也疼，被氣得，這次丟臉了，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必定得給找回來。

    「大哥說得對，在山溝中學，這小子是過不下去了~！」

    「張哥，必須得修理他，我的鏡子都摔碎了，太討厭了！」

    也有女生在討好張百貨，給他挽回面子，畢竟這貨家裏是開超市的，有錢，在鄉里在鎮上都是數的着的。

    「你們得配合我，放縱他，二班將永無寧日，歐不歐凱？」

    得民心者得天下，真的再讓他張百貨單挑李小明，他是不太敢了。所以他要發動群眾的力量。

    「歐凱。」班裏想起了淅淅瀝瀝他身邊幾個兄弟的聲音，大多數人，都在整理桌子書本，亂七八糟，讓人頭疼，還要把摻雜的書分出來。

    「明天我請全班同學吃辣條，你們，幫我，歐不歐凱？」

    張百貨為了挽回面子，是下血本了，他臉上好爽的笑容里藏着肉痛，以及對李小明的恨意。

    二班霸主的位置和扛把子的臉面，不能丟。

    「歐凱！」這次回應如張百貨所料的，很熱烈，很多東西都比出了ok的手勢，聞言趴在桌子上的李萌身子顫了一下。

    你再能打又怎麼樣，我照樣能讓你在二班，在山溝中學混不下去。

    張百貨握緊了拳頭，鬥志昂揚。

    教室外

    李小明走到了中間樓梯口，樓道里都是聲控燈，這邊的手動燈沒有開，這邊很黑，只有安全指示燈發出的微微綠色光芒。

    「踏踏踏踏......」

    王楓楓有在一班教室邊二班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將眼淚抹去，方才踩着高跟鞋到了李小明的身邊。

    李小明拉開一扇窗戶，這是二樓，中間樓梯口的外面有一個小的平台，平台外是山溝中學四個紅色的大字，一開窗，頓時有些冷風透了過來。

    「這麼大女生了，還學小孩哭鼻子，怪不得嫁不出去。」

    李小明湊在窗邊，看着山溝中學前那條大馬路上，零散的車輛來回的呼嘯而過，他沙啞的聲音里，有着不符合他年齡的成熟感和滄桑感。

    「要你管。」王楓楓一開口，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的聲音里竟然帶着一絲哭音。

    李小明揉了揉自己喪亂的頭髮，深吸了一口涼氣，拉上了窗戶。

    「你和一個人挺像的。」

    「你前女友嗎？呵呵，小屁孩你知道學生不能早戀嗎？你父母要是知道了，抱歉，張百貨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要是想呆在這裏平穩到畢業的話，我可以幫你們聊聊。」

    王楓楓拉開窗戶，將嘴裏嚼盡的塑料管吐了出去，很快關上。

    「你不是她，她不嘮叨。」

    李小明自嘲笑着搖了搖頭，甩了甩手上的油，他的身上除了衣服確實很髒，散發着一股臭味。

    「張百貨不會讓你在這裏平穩的呆住的，我會幫你聊聊的。」

    王楓楓還想多說一點，下課鈴響了，樓道里的聲控燈成片的亮起，她不經意間看到了他眼裏的失望，很多話咽回了肚子裏。

    「江夏雪今天沒有來嗎？」

    李小明的聲音總是那麼不冷不淡的，仿佛不帶一絲感情不起一分波瀾。

    「來了，在跟團.委的到處檢查吧，周日大掃除，衛生不合格是要扣分的，你！」

    王楓楓惡狠狠的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她話沒說完的，李小明直接走了，一點兒沒把她這個班主任給放在眼裏。

    「又髒又臭的小子，你拽個毛啊！」

    王楓楓再次從兜里掏出了一個阿爾卑斯，想了想，楓的二次方那貨肯定一點兒不在乎，再吃會長胖的，長胖真的會嫁不出去的！她磨牙，殺氣畢露。

    「小王老師，在這幹嘛呢，餓了啊。」

    一班的班主任是個燙着半捲兒的化學男老師，手裏還提着一提溜，裏面裝着試管酒精燈之類的東西，毫無人道給一班加了一節化學晚自習。

    一出門老遠就聽到王楓楓磨牙的聲音了，過來打聲招呼。

    「給你吃糖。」心亂如麻頭大如斗的王楓楓給手裏的阿爾卑斯拍在一班老班手裏氣哄哄的就奔辦公室去了。

    「什麼情況？小王老師，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啊！難道，變帥了嗎最近。」

    一班的親們就等待着老班撤，撒歡呢，兩天不見，交流一下感情。

    「今天高興，再給你們加一節課。」

    一班老班哼哼着小曲兒，提着東西回了班裏，他開心了，一班的同學們，臉上也露出了笑，呵呵的表情。

    校園裏，四處亮騰着，路燈在下第一節晚自習之前五分鐘裏準時的打開了。

    李小明很扎眼，首先是一身精緻的黑色小西裝，其次是黑西裝後面的腳印子。

    「喂，快看，這不是下午那個被高校長親自接過來的那個小帥哥嗎？」

    「哇塞，男神，這以後就是我男神了，好帥啊。」

    「你男神是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吧。」有小女生在驚嘆，也有男生在醋味的抨擊。

    學校有個習俗，那就是下課了有貨沒貨的叫上小夥伴上個廁所。

    一到下課，尤其是中午飯空下午飯空還有下晚自習，都能看到成片的小哥哥小姐姐們如廁路上談天說地成堆成片的壯舉。

    嘰嘰喳喳的，十分青春。

    就連空氣里，李小明似乎都嗅到了美好的味道，這種感覺真好，可是他很快搖了搖頭。

    他和他們不一樣，他早已註定，不屬於這裏。

    這裏的一切，不過是過眼煙雲，他可能很快就要回到他應該在的地方，所以，他不想介入李萌的生活。

    那些記憶里多是悲痛，他不想回憶。

    「哎呦江班長，你怎麼摔倒了呢，這也太不小心了吧！快快快，我拉你起來，哎呦，不好意思，手滑了。」

    站在教學樓一側，李小明正在打量着這所不大的中學，很快，他捕捉到了一個尖銳誇張的聲音，江字讓他非常的敏感，他很清楚自己是為什麼而來的，他快速的走了過去。

    「高妹，你別這樣，地上挺涼的。」

    「你叫我什麼？我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原來的名字，叫我高美麗！你們難道聽不懂嗎！是不是不想在山溝中學混了，啊！？」

    教學樓後的是一片低矮的教師住宅，被拆除了有一半，堆着很多磚瓦和石頭，在後面是去年剛蓋的宿舍樓。再後邊是大操場，操場的兩邊是新蓋的教師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