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下來,圍困塞薩洛尼卡城的希臘保加利亞聯軍選擇了在原地安營紮寨,在周遭邊上,保加利亞的輕騎兵負責警戒着周圍的一切以防萬一遭遇到敵人的突然襲擊。
保加爾人本身祖先就是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儘管在後來漸漸文明開化定居下來,可是遊牧民的習慣卻仍然保留着許多,而在軍隊之中更是這樣。
望着漆黑的夜空,舉着火把的保加利亞士兵警惕地望着周圍一切,聚精會神的他們隨時都準備作戰,僅僅望着這副模樣便知道他們絕對是保加利亞軍中不輸於任何精銳的部隊。
可就在這時,只聽黑暗中「咔嚓」一聲貌似是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傳來,在萬籟俱寂的夜晚裏面顯得格外清楚,立即吸引了保加利亞巡邏騎兵的注意力。
「什麼人,快出來!」
爆喝一聲的士兵們立即進入了作戰的狀態,只見他們要麼拿起手中的刀槍,要麼張弓搭箭,要麼拔出背後『插』着的標槍,只要對面還是不做聲的話他們便一起招呼,萬箭齊發之下就算不成刺蝟也凶多吉少。
而氣氛凝重緊張的這一刻,對面的黑暗中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
「是我,查士丁尼。我想今天白天所發生的事情應該已經證明了我不是保加利亞諸位的敵人了吧!」
在昏暗的火把光線的照明下,一個年輕的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到了保加利亞士兵的眼前,而無疑他的確正是白天指揮軍隊進攻塞薩洛尼卡城的羅馬莫利亞總督查士丁尼。
認出其樣貌的保加利亞巡邏騎兵連忙收起了手中的武器,畢恭畢敬地說道:「原來是查士丁尼大人,剛才實在多有得罪,請閣下寬恕。」雖然保加爾貴族當中對查士丁尼白天的表現頗有微詞,但是其擊退拉丁人救援出了鮑里爾大公的事跡卻贏得了許多下層士兵的好感,畢竟帶着遊牧民族的血『性』他們最佩服的便是在戰場上英勇作戰的人。於是看見了查士丁尼在這裏出現,巡邏士兵們全都客客氣氣,甚至連詢問其這麼晚出現在這裏的人也一個沒有。
而就這樣從容地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查士丁尼這才鬆了一口氣,而不知何時他的手裏面多了一支模樣很普通的弓箭,唯一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便是上面似乎綁着什麼東西。
「您終於回來了,查士丁尼大人!」一直擔心的阿爾斯蘭在營帳之中終於等到其平安歸來,這才終於放下心來,而看着對方模樣,看來查士丁尼想要得到的東西應該都已經得手了。
只見查士丁尼微笑地點了點頭道:「多虧了我們這些保加爾朋友們一個個都很樸實,所以一路上都十分順利。而保加利亞軍隊的虛實現在我也已經差不很多『摸』透了。」眼神中透着一絲冷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他沒有任何一絲波動,無論是為了那頂鐵王冠還是帝國的未來,和保加利亞他們遲早都是要撕破臉皮的,而在馬其頓要是接下來一切順利的話,塞薩洛尼卡王國覆滅便是雙方博弈之時,弄不好兵戎相見是很正常的事情,查士丁尼自然要提前做好準備,而他這一次絕對不會如同歷史上伊庇魯斯最終慘敗謝幕,反而是北方這個最大的威脅必須藉此機會一勞永逸徹底消滅乾淨。
而一旁的阿爾斯蘭自然沒有想得那麼多,根本想不到連眼前的拉丁人還沒有消滅,面前這個年輕人便已經着手準備對付保加利亞了,他只是單純以為是查士丁尼大人為了保險起見所做的準備,於是問道:「那麼,查士丁尼大人,我想這麼晚了塞薩洛尼卡城裏面應該也已經有了消息了吧!」
這應該是最要緊的事情,而查士丁尼此次外出也的確是為了此事,見阿爾斯蘭這般問道,他隨即將手中的那支弓箭放在了桌上去下了那上面綁着的一張圖紙。
「這是……」看着這一幕,阿爾斯蘭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便『露』出了大喜過望的神情。
「這莫非就是城中拉丁人防禦的圖紙麼?」驚喜的阿爾斯蘭迫不及待地將圖紙攤開,而那上面果然卻都繪畫着塞薩洛尼卡城中拉丁守軍防禦的安排和佈置。博尼法斯佔領了這裏之後果然按照十字軍的習慣對整座城市進行了改造,要是沒有這些情報做足充分的準備,強攻必然會失敗。
而這一切都是白天查士丁尼進攻塞薩洛尼卡城的時候所佈置的細作混進城中取得的成果,在火『藥』爆炸遮蔽住了守軍視線的時候,查士丁尼親自挑選的幾個得力的人成功潛入。不過現在想起來還要感謝亞該亞侯國,他們手底下的拉丁士兵有不少歸順於查士丁尼,這才讓潛入沒有引起塞薩洛尼卡守軍的懷疑,要不然就算搞到圖紙只怕也沒什麼用處了。
「倉促之間完成,所幸的是不負所望,一切順利,如果沒有猜錯的呼,拉丁人這樣佈陣應該本身就沒有守住城市的打算。」僅僅看兵力配置,查士丁尼便猜出了敵人的打算,這無疑是一條歹毒的策略,要是一步步強攻,這個城市只怕都要化為灰燼,而背靠大海的拉丁人隨時可以出海從容撤退。
而解開這場僵局的關鍵便是必須用什麼辦法來斷掉這條退路才行,這樣徹底陷入包圍的敵人才會因此『露』出破綻。可是伊庇魯斯沒有海軍可以封鎖海面,而熱那亞承諾的軍隊只負責運輸軍隊和輜重不承諾加入作戰,想要斷掉他們的退路談何容易。而這時一直沉『吟』不語的阿爾斯蘭看着城中內應所繪製的塞薩洛尼卡城防圖忽然想到了什麼,「查士丁尼大人,也許我們應該找安東尼婭小姐幫忙,說不定她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
可是阿爾斯蘭的提醒卻讓查士丁尼微微一愣,一時半會兒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你說安東尼婭,她難道不應該還留在伊古邁尼察才對嗎?」而話才剛說到一半,當看見了阿爾斯蘭也一副茫然的神情,頓時間查士丁尼意識到了什麼不對,臉上的神『色』也隨即變得難看起來。
正當這時,那個熟悉的少女的聲音也恰到好處地出現營帳之外,沒好氣地說道:
「果然還是沒能夠矇混過關過去,本以為瞞過了你,誰想到還是白天的時候被發現了。」只見已經換上一身戎裝的意大利少女走了進來。
而望着對方,只覺得一陣頭大的查士丁尼也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我不是讓你留在伊古邁尼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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