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場打起來了!八皇子一愣,皇子府說大不大,該有的卻也是一樣不差,武場自然修飾門面的一種必需品,不過這個武場自建成以來還從來沒有享受過被人類使用的樂趣,只是今兒又是誰呢?一種不妙的感覺出現在八皇子的心頭,八皇子趕忙扯過還在平復喘息的杏兒問道:「你先別急!慢慢說!武場那發生了什麼!誰和誰打起來了?」
「不是……打起來了,是快……快……打起來了!主子你趕緊去勸勸吧!」杏兒滿臉焦急,這一看已是滿頭大汗,汗水打濕那羅曼輕紗,卻無人有心情去欣賞,「那個將……將軍……謝主子!」杏兒接過八皇子手中的果漿只是客氣了一句便一飲而盡,到是真有些喘,最後被嗆的咳了半天,「那個跟着公主來的將軍,要跟湯元哥打架,湯元哥沒肯,他便要打四喜,結果人沒打到,就被湯元哥拉走了,要是再晚,可能就真打起來了!」杏兒雖然有十七八歲,但跟別院裏的喜兒玩的最是要好,喜兒則是個無法無天調皮的主,高興地時候叫湯元一聲湯元哥,不高興就是笨蛋呆子,不過杏兒本來性子就弱,又與湯元不是那麼的熟絡,便一直湯元哥的叫着。
聽到此處,八皇子才有些明白過來,原來是那個陌北寒要與湯元切磋,只是他不明白陌北寒身為神機營副統領,為什麼會對湯元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湖後生發出挑戰,要知道二人雖然年紀相仿,但名氣可以說天上地下,陌北寒雖是神機營的副統領,實際上他的武功在神機營可以說無人能出其右,而湯元雖然厲害,但畢竟沒有拿的出手的戰績,就算要挑戰也應該是湯元向着那個江湖前輩發出挑戰才是……
還沒等八皇子捋清思路,一旁的景玄皺着眉說道:「死了沒?」
「湯元哥……應該沒事!」杏兒想着自己來之前湯元的表情,猶豫了一下堅定的說道,「肯定沒事!」也不知杏兒從哪得來的這麼大的信心,也虧得是背着月光以及幾人的注意力不在杏兒本人的身上,否則八卦如景玄一定可以從杏兒的臉上看出什麼貓膩出來。
「你說陌北寒向一個從未聽說過的人挑戰?」大公主忽然插嘴說道,「這怎麼可能,陌北寒可是神機營的第一高手,在江湖上也是頂峰之流,這小小的汝陰又怎麼會有陌北寒看上的人物!」大公主的話語中帶着對陌北寒的絕對信任,然而正是這份信任讓在場的某個同志有些不開心。
「合着以你的意思陌北寒天下無敵了不是?」景玄陰陽怪氣的拖着長音,「哦~我想起來了,那個神機營,神機營就是拿弩對着我的那些人吧!三十幾隻麻雀還不是砰!」景玄手指成八字型,眯着眼做射擊狀,「還不是被一槍撂倒!」
「行了!」八皇子終於被這兩人劍拔弩張的舉動弄得火了起來,竟然是有樣學樣的照着景玄之前的摔杯動作再來了一遍,不過摔的不是湖中的月亮,而是實實在在的地面,果漿灑的到處都是,如同桌上流出了鮮血一般,「你倆夠了!那裏都快鬧出人命了,你倆還有心情吵架!」
「人命?神機營誰沒見過!」景玄對八皇子的話不以為然。
「你的天真如同你的言語一般可笑。」大公主自剛才的針鋒相對開始便如同擺脫枷鎖的鳥兒一般,開始展露出女性應有的生氣,或者說普通女性特有的小脾氣,「我看你年紀不大,口氣到是不小,要是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厲害,又豈能是江湖中無名無輩之徒!」
「你……」
「快走吧!」八皇子見兩人還要爭吵,氣的將桌上的茶案掀翻在地,碗碟碎裂的聲音將大眼瞪小眼的二人一驚,八皇子見二人盯着自己,那充盈心頭的怒火瞬間消失,連忙拽着杏兒扭過身子,「再不走,就得給他倆中的一個收屍了!」說完居然拉着杏兒拔腿就跑,只留下二人在風中凌亂。
「你就是這麼教他的?」大公主望着八皇子離去的模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着某人說道,「教的就是這個玩意?」
「不對啊,昨天膽子還沒這麼大呢!」景玄也撓着下巴自言自語的說着,「怎麼今兒脾氣見長啊!」
說罷兩人竟不約而同的哼了一聲抬腿就跟着八皇子的背影走去。
待一行人看到武場中的二人時,二人還沒有交手的跡象,至少在眾人看來,二人還只是互相觀望着。
陌北寒此時身穿一襲寶藍色的練功服,練功服的上秀着一個人偶,人偶的樣子幾近真人,若不是手臂關節處有類似螺釘一樣的東西,怕是還真的分辨不出,陌北寒的身材極好,在緊身的武服下可以看出他常年鍛煉後的肌肉整正彰顯着他的危險,然而陌北寒的身邊放着一個半人高的木盒,令人奇怪的是木盒的表面竟然看不到一絲的縫隙,宛如一個完好的木塊一般安靜的躺在陌北寒的身邊。
與陌北寒相對的自然是湯元,湯元沒有陌北寒那么正式,反而依舊穿着那一身粗布麻衣,就連束髮的那條帶子也看着像是從衣服上撕扯下來的,遠沒有大公主想像的那樣,是一個隱士高人的模樣,正真讓大公主以外的卻是湯元的手,湯元的手中空無一物,沒有武器也沒有任何掩飾。
「你的人未免太狂妄了一些!」大公主半是好意半是不屑的對着景玄說道,「我隨便不曾修習過武藝,但有兵與無兵的差距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即便江湖成名已久的高人面對陌北寒,也不敢狂妄的空手應對……」
「既然不知道就好好看!」景玄被大公主左一句狂妄右一句狂妄惹得真是有些惱了,語氣上僅存的利益也消失不見,「說你不愛聽!眼前不一定為實,耳聽肯定是虛,你只相信你的所聽所聞,才是你失敗的根本!我特麼教你這個幹嘛!」
「你倆不是來勸架的?!」聽到二人爭吵的八皇子頓時無語,本來指着二人的到來可以避免這場在他眼裏很無謂的爭鬥,誰知道二人跟賭坊里下了賭注的賭徒一般,闡述着自己一定會勝利的言論,「你倆就不能……」
「認真看!」景玄與大公主一左一右不約而同的拍着八皇子的肩膀,只看到八皇子疼得是齜牙咧嘴,想來二人的力道均是不輕。
陌北寒左手握拳右手成掌交叉拜禮道:「神機營,陌北寒!」若是有武者再次駐足一定會被陌北寒的動作驚掉下巴,武者相搏,拜禮是一個很大的學問,一般情況下武者都會以左拳右掌見禮,寓意和睦與點到為止,要是右拳左掌則大大的不同,一般人的拳力必然高於掌力,以拳相示則是對對方的一種挑釁,而掌包着拳代表着自身的涵養與對對方的尊敬,若是像陌北寒這般交叉並以拳示人,則就是不折不扣的生死不論,不死不休的意味。
然而陌北寒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湯元根本不知道抱拳禮是什麼玩意,卻只見湯元站立不動兩個眼睛看着自己,不免有些惱怒:「你接受還是不接受!」
「啊?」湯元被陌北寒突入起來的一問弄得一怔,扭過頭問向台下的四喜道,「他有說過什麼嗎?我要接受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四喜苦着臉回應着湯元,又看了看陌北寒想了想說道,「我估摸着他就是問你打不打,對了,湯元哥,都要打起來了,你還等他幹什麼!先下手!我們老家那裏打架,都是先下手最厲害!」
「不能!」湯元擺着手搖着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師父說過,一定要等對面的儀式做完,否則人家會說我賴皮,我這個人從來都不賴皮!」
儀式……陌北寒聽着湯元的話,腦門上的青筋驀地暴突而起,身邊的木箱居然劇烈的晃動起來,隱隱間竟有孩童的啼哭聲從箱子裏傳來,更加詭異的是,箱子中不知是什麼東西,在裏面發出咯吱咯吱刺耳的抓箱子的聲音。
「你既然有本事殺死雀隊,自然有着高傲的資本!」陌北寒的聲音不再是原來的渾厚,而是尖銳如同索命的厲鬼一般難聽至極,再看陌北寒已經屈身跪地單手按在那個詭異的箱子上,咔嚓!那個巷子如同活了一般,在陌北寒按住的地方忽然裂開一個如同人嘴一樣的口,那箱口死死的咬住陌北寒的右手,而後整個箱子摺疊變形,快速的從咬合處往着陌北寒的小臂上爬去,此時那嬰孩聲更是大了起來,景玄等人捂着耳朵臉上滿是痛苦,而離得近的四喜更是慘痛的抱着頭在地上打着滾,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打在了頭上,只有湯元依舊不動如山,只是臉上的神情比景玄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凝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