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玄腦子思考的時候,說話的音調也沒控制,眾人一聽也是好奇連忙詢問:「平一指是誰?」
「什麼平一指、平二指!」景玄心頭一跳,氣急敗壞的說道,「別問我,我不知道!」
「這麼說來,只有殺死了上一個被醫治好的人,他才肯醫治嗎?」大公主看着景玄眼含秋水,發現景玄真的只對自己說過來歷,內心之中更是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情感,「那宋大人可真沒法找他,就算治好了,天下的怪病那麼多,保不齊……」
「便不是這一點,光是她那三個不醫,宋大人也沒辦法!」喬遠嘆息着,似乎對那個同行的行醫風格很不贊同,卻也是佩服對方的醫術道,「不能放棄身上所有者不醫,不能服侍其三年着不醫,不是將死之人不醫!便是這三條,也讓所有人望而卻步!」
「這麼苛刻!那還有人找他嗎?」八皇子終於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要是他沒那個本事,不就完蛋了!」
「江湖險惡,他一個醫生設立這麼多規矩!就真不怕權勢的脅迫與人心的險惡嗎?」吳省蘭也是插嘴說道,「如果有人脅迫他,他是醫還是不醫呢?」
「她的醫術實在了得!」喬遠讚嘆的說道,「我曾有幸一睹她治病的模樣,單那飛針奇術便是我再學十年也難企及!至於脅迫,我想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敢脅迫她,且不說她的武藝有多高,還得問所在的劍閣主人答應不答應。」
「劍聖!」一直不是很在意的湯元忽然起身說道,「如果是劍聖的話,就算師父出手,也沒辦法!」
「好了,先不談這個殺人醫仙,先說說房梁!」景玄聽着越來越離譜的話,總覺得談話的中心似乎不,徹底偏離了重點,「宋大人,對於房梁的事你就真的不想給我什麼解釋嗎?」
「江洋大盜虎子威假扮我的刑名師爺,大公子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明知故問呢?」宋元明一臉坦然,說的也是老神在在,「我聽說楚平王已經率軍收拾這等猖狂之徒,下官實在不知如何解釋!」
「江洋大盜山匪頭領你不知道,那燕子飛的事你總不能不知道吧!」景玄一拍桌子不依不饒的問道,「燕子飛潛伏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可別跟我說是受了威脅或者蒙蔽,如果是這樣,我不得不懷疑你有沒有做一郡首府的能力了!」
「大公子的話下官是越聽越糊塗了!」在景玄的眼中,宋元明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着,「燕子飛乃朝廷通緝抓捕的淫賊,我身為郡守見着了應該將其抓捕歸案才是,可怎麼聽大公子的說法,大有我與其同流合污的意味!「
「這麼說,你是不認賬咯?」景玄坐回座位之上,笑的很賊,「我聽說你有一個刑名師爺刑師爺,不知道他在何處啊?如果可以,還請宋大人請他出來,與我當面對峙可好?」
「刑師爺早在上周便已經被我辭退了!」宋元明到是坦然若無的說道,「此人心懷廣大,不屑做我一個小小郡守的師爺,汝陰衙門留不住他,索性就放他雲遊四海,尋求那廣袤無垠的仕途去!」
「這麼巧?」景玄見宋元明居然將謊話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模樣,不怒反笑道,「宋大人,怎麼我的說的事,你不是不知就是不在呢?」
「不知就是不知,不在就是不在!」宋元明雙手抱拳向着大公主問道,「敢問大公主,大秦律法之中可有不知罪嗎?」
「你身為郡守,律法自然比我熟悉!」大公主扯了扯身旁的景玄,「自然是沒有的!」
被大公主拉扯之下,景玄只好收起自己咄咄逼人的氣勢,喝了一口已經溫涼的茶水道:「你說不知、不在,我卻是拿你沒有一點辦法,我就說些你知道還存在的事情,不羨仙的事,宋大人可別說自己不知,不羨仙不在吧?」
「下官當然知道,不羨仙現在還在我汝陰郡內開着!」宋元明看着景玄滿臉意外與吃驚的說道,「只是這不羨仙……」
「當日我可是身在不羨仙!」景玄怕宋元明再扯什麼么蛾子,直接明了的說道,「你可別說我不在啊!」
「下官自然不能胡說!」宋元明的意外變成了猶豫,一會看看景玄一會又看了一眼大公主,似乎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哀嘆一聲,「敢問大公子去不羨仙所為何事?」
「不羨仙?」大公主見宋元明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奇的問道,「不羨仙是什麼地方?」
「這個不羨仙……」宋元明猶豫之色更重,「不是下官不想說,而是怕說了污了公主的耳朵!」
「但說無妨!」
「有妨!有妨!」景玄這才明白,原來宋元明臉上的震驚與猶豫壓根不是因為被自己發現了什麼,壓根就是挖了一個坑給自己跳的,「不羨仙是什麼地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裏面見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剛好就是你的刑名師爺刑師爺!」
「不羨仙就是民間俗稱的窯子,也即是人們常說的妓院!」宋元明似乎沒聽到景玄的話一般,依舊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哦?」大公主聽了宋元明的話臉一紅,隨後笑盈盈的看着景玄,「你去妓院幹什麼去了?」說話的聲音與眼神雖然一如既往的溫柔,卻讓景玄感覺到冬日的肅殺之感。
「就是喝酒吃飯!」八皇子插嘴的說道,「不然還能幹什麼?」八皇子說的一臉坦然,一臉的不以為然,只不過大公主的眼神越來越溫柔,景玄身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
「你居然還帶小弟去那種地方?」
「哪裏是我帶他去的!」景玄剛想狡辯,忽然想到了什麼道,「宋元明!你別在我這顧左右而言他,我就問你,刑師爺是不羨仙三老闆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明白大公子的意思!」宋元明依舊不解的問道,「下官乃汝陰郡守,又不是妓院的老鴇,不羨仙的事自然不屬於下官管轄!」
「可刑師爺是你的人不假把?」景玄追問道,「刑師爺的事你莫非不知道?」
「大公子說話有理!」宋元明連連點頭說道,「可大公子莫非忘記了虎子威的事情?」
「虎子威?」不僅景玄就連大公子都狐疑的看着宋元明。
「既然虎子威可以假裝刑師爺,那麼其他也可以!」宋元明一縷鬍鬚笑道,「大公子,不知下官說的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可吳捕頭親眼所見,也親耳聽到了燕子飛假扮刑師爺的事情!」景玄盯着宋元明,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出什麼,卻發現宋元明的養氣功夫比燕子飛更為高深,「難道吳捕頭也會分不清嗎?」
「吳省蘭身為下官下屬,說的話自然正確!」宋元明似乎忘記了自己重病在身的情況,居然有些搖頭晃腦的說道,「不過即便吳省蘭聽到了燕子飛承認了自己的假扮過刑師爺,大公子又有什麼證據來佐證呢?」
「好一副鐵齒銅牙!」景玄拍手鼓掌,似乎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的笑話一般,「都說宋大人能成為汝陰郡守必有過人之處,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大公子過獎了!」宋元明反倒收起了表情,將身邊的茶杯捧了起來,「下官所言不虛,無論是按大秦律法,還是民間的道理,都應該用實證說話,下官身為汝陰郡守辦案做事也一直以此為準,既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更不能冤枉了一個好人,不是嗎?」宋元明將好人兩字咬的極重,像真是被冤枉了一般。
「事情相對已經明了!」大公主點了點頭說,「宋大人確實冤屈,即便燕子飛化身刑師爺也與宋大人關係不大,只不過本公主有一事不明,還請宋大人賜教!」
「公主言重!下官知無不言!」宋公明禮法做的極好,不過臉上還是不自覺的露出了深受其用的神情來。
「本公主就想知道,宋大人究竟是誰的人?」大公主滿臉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像一顆重磅炸彈一般丟在了二堂之中,宋元明的歸屬本就是大公主與景玄商量好要知道的事情,原計劃也是要通過旁敲側擊以及各方面的調查來確定的,就連景玄也沒曾想到大公主居然沒有按着商量好的步驟來做,反而是一下子將二人準備好的最後一張底牌丟了出來。
宋元明聽聞也是一怔,也就這一怔的功夫過後連忙跪地說道:「下官當然是陛下的人!若是沒有陛下的厚愛,又怎麼會有下官!」
「既然如此,景公子不妨與宋大人把話說清楚,又何必做這些彎彎繞繞的機鋒,對嗎?」大公主說話的對象是景玄,說話的意思卻是衝着宋元明。
「好!」景玄一拍桌子,快步走到宋元明的面前,「宋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與三王爺究竟是什麼關係!話既然說明了,我希望你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