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人生就此結束,全可謂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陶陽自嘲的望着即將碾壓於身天花板,縱使全身劇痛又怎敵即將死亡的無畏?只不過一想到死之前看到的只是無趣的石塊,再無畏的慷慨赴死也難免會唏噓幾下,「早知道就應該跟隔壁班的班花表白了,這下可好!死了還是一條單身狗!誰能想到小爺我這輩子接觸過最多的女人居然自己的姐姐……」想到此處,陶陽堅毅的臉上多了幾分黯然,吵架過後自己連道歉的話都沒說便要天人相隔。
該來的總會要來,該去的即將要去,就在巨石貼着陶陽的面門,就在這並不安靜的即將崩塌的小樓里忽然響起巨大的呵聲:「死姐夫!你要不照顧好我姐!小爺做鬼也不會過……」
砰!巨石落地發出劇烈的碰撞聲也無情的打斷了某些人臨死之時的「豪言壯語」。
「接下來我們關注今日聚焦,要關注的是2.12特大交通事故,在昨夜十一時許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輛車號為蘇x112xx的滿載7立方由長水市開往滬市明星加油站的油罐車在途徑滬市松江區西河路段時發生交通事故,在行駛至松江區西河路段時油罐車突然側滑與當地一座小樓相撞,事故已經造成了19人死亡,目前這起事故的善後和調查工作正在加緊進行,由安檢總局、ga部和交通運輸部三個部門的聯合工作組指出滿載的7立方的油罐車存在着嚴重的違規上路問題,按照當地交管部門調取的監控以及事後調查可以初步認定,油罐車司機存在着嚴重的疲勞駕駛的危險行為……」
就在人們或是哀婉唏噓生命不易,或是大聲呵責監管不力的時候,整個滬市陷入到一種莫名的哀傷之中,尤其人們知道受難的是一個孤兒院時,哀傷一時間變成了難以發泄的悲憤!但就在他們知道孤兒院院長的兒子願意子承父志重新選址再建立一個孤兒院時,這種悲憤瞬間有了宣洩的出口,一時間即便不能為死去的孩子做些什麼卻可以讓以後的孤兒有一個立足之地的說法環繞在整個滬市乃至整個國家,短短數日諾大的悲傷化為巨額的金錢向着新孤兒院的賬戶中砸來,一時間優秀市民、感動滬市等等稱號如同雪花一般落在院長兒子的頭上,只不過那罹難的逝者又該誰去憐惜呢?
如果陶陽在臨死前知道死後所發生的事,雖不一定會對這筆巨款嗤之以鼻,但絕對會佩服這位父親的親兒子自己的好「大哥」的「義舉」!這世界有誰最想關掉這家已經不存在的孤兒院?答案毋庸置疑肯定是這位子承父志的「優秀市民」!這位大兄可不一定感動滬市,敢動孤兒院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人,生如泡影,死似燈滅,一飲一啄,莫非前命?
「啊~!頭疼的要裂開了!」昏沉的燭光中,一個少年來不及睜開惺忪迷離的眼眸便雙手揉着太陽穴無力的呻吟着。
「公子醒了!」少年的臥榻邊侍立的侍女模樣的姑娘驚喜的嬌呼道,「快去請喬大醫!」
少年聽到姑娘嬌呼一臉詫異嘴裏不由自主的嘟囔着,「我這是在醫院麼?現在的護士都這么小了?新來的吧!喬大醫?這是有多愛當醫生啊?連名字都改叫醫!還是大醫!大醫是什麼醫!……」少年越說越上勁眼皮都未抬一分,自然是不知道身旁站着的並非如他想像中的護士,而是只有在影視劇中才能看到的侍女,而侍女卻是帶着一臉驚詫外加滿肚子的遲疑,貝齒輕咬朱唇。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隨着腳步聲的臨近,侍女也是顧不得眼前的公子究竟如何至此,便匆匆小跑打開了房門。轉眼間,本來還顯得空曠幽靜的房間一下子擠滿了人。人雖二十有餘,卻未有一絲吵雜之感,反倒少年嘟嘟囔囔使得整個安靜而有序的氣氛失了幾分光彩。
眾人拱衛之中,一青衫青年井然而立,眼眸中倒映着少年的樣貌,嘴角雖未上揚,卻好似帶着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再配着青年俊秀的面容,真所謂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也!而青年身邊則是一個素服女子,女子低頭垂眉,眼中只看着自己手裏提着的藥箱。眾人只看着青衫青年,雖奇怪於青年為何帶一素衣女子作為伴隨,但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畢竟這是有求於人,也不敢多言。
」公子,喬大醫到了!「侍女見床上的少年仍然自言自語個不停也只是頷首低眉耐心的說道,」他便是是豫州有名的大醫,請公子起身讓喬大醫診脈!」
少年置若罔聞依舊揉捏着腦袋,就連本只是令人奇怪的嘟囔也有了幾分不耐煩的感覺:「你們醫院是不是瘋啦?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公子!你說說,來查個房來這麼多人!這對病人的恢復有利麼!再說都什麼年代了?還診脈!好就算咱住不上好醫院沒有核磁共振,怎麼說也有個x光吧!……」
侍女歉意的看着眾人中央的大醫躬身施禮道:「喬大醫請勿怪罪!我家公子的病症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
喬大醫躬身抱拳也不言語只是微微一笑,便向前邁了一步,在眾人的目光中青年只邁了這一步便側耳而立,好似要將床上那位公子的胡言亂語聽的更清楚一般。於是乎,整個室內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病人如中風中邪一般胡言亂語,說着雲山霧罩不着邊際的話語,而醫者立於旁,不言且聽之。
忽然!床上的少年驚坐而起,慌亂的環顧四周,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把抓住離着自己最近的侍女的手:「我弟弟妹妹們還好麼!究竟還有幾個!傷情如何?」少年的語無倫次倒是讓眾人略有吃驚,卻是抓着婢女手的動作讓場面下的眾人看着那位婢女的眼神帶着說不出的憐憫之感。
侍女面色微紅透露着尷尬之色,另一隻手想要撥開少年緊緊抓自己的手卻在即將觸碰到少年微涼的手臂時止住了:「公子!休要瞎說!小公主與小王爺都在荊王府好好的,怎麼會出事呢!」
「小公主?」少年此時才回過神定睛環顧,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如自己想像的一般身在醫院,而是在一個像是古裝電視中貴族的房間內,不由再次一愣!拍戲?有拖重傷員拍戲的劇組麼?那自己算演員呢還是道具?幻覺?咦,左手握着的東西挺舒服的,仔細感覺像是小姑娘的手!少年一邊體會着手裏的觸電感一邊閉上眼搖了搖頭,哎?還是有!不是幻覺!少年一驚連忙睜開眼,一張嬌俏紅艷的小臉映入眼帘,哦!果然有個女生啊!少年看着眼中的女生,年紀約莫十六七歲,娥眉杏眼,嬌俏可人,一身古裝黃衫下滿是青春,這臂如玉藕,這手。。。少年忽然想起自己手抓的不就是人家姑娘的手麼!少年趕緊鬆開女生的手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嘻嘻一笑:「呵……呵……拍戲呢?」
「拍戲?」女生嬌羞的臉上化為疑惑,「公子,你可不要嚇我,這一盞茶的功夫……」女生不知為何忽然眼眶紅了起來,似要梨花帶雨。
我的天!少年心知不對,雖不知為何,自己好像並不是在劇組,好像真的到了古代,難道我陶陽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