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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一醉一樓,大廳唯一一桌開席的桌面上獨孤鳳、沈落雁、獨孤峰、侯希白、姬無鋒正在用餐,幾人口中談笑,但馬上他們的笑容就呆滯了下來。
二樓之上,一聲嗡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獨孤峰下意識站起身,身軀站立得筆直,眼神深沉,脫口而出道:「劍鳴。」隨即他將視線望在了二樓之上。此時此刻姬無鋒也站起身,呆呆望着二樓樓上,聽見着嗡嗡之聲,他腦海之中亦浮現出劍鳴兩字。
隨即嗡嗡劍鳴之聲響起,震耳欲聾。
那並非剛才的那柄劍的劍鳴聲,而是他們身上長劍的劍鳴聲!獨孤峰、獨孤鳳、姬無鋒他們三人身上都佩戴有劍,此時此刻他們身上的劍在劇烈顫抖,似要脫離劍鞘而出。
幾人面面相覷。
獨孤峰凝視着剛才傳來劍鳴的二樓,肯定說道:「二樓有一位劍道高手!」言語落地,幾乎所有人腦海之中都浮現出了一個名字:君簫染。
獨孤峰言語落地,獨孤鳳眼眸頓時一亮,立刻向着二樓飛奔而去。然而有四位大漢阻擋住了道路。
林峰以及他身側的三位為卓爺效力的大漢擋住了獨孤鳳的道理,對於獨孤鳳那江湖人都為之敬畏的獨孤閥身份,林峰無動於衷,非常客氣說道:「卓爺吩咐,二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還請獨孤姑娘見諒。」隨即作出了一個請的意思。
請,自然不是請上樓,而是請下樓。
獨孤鳳才不管林峰口中的卓爺卓爺呢,立刻就準備擅自闖入,卻被獨孤峰先一步抓住。獨孤鳳非常清楚小事之上獨孤峰允許他胡鬧,讓着她,但在大事或重要的事情上,獨孤峰卻會一步不讓,因此獨孤鳳在她心裏還是有些許畏懼自己這位哥哥。
無奈之下。獨孤鳳開口問道:「君簫染可在樓上?」
林峰面無表情,沒有回答。卓爺吩咐不允許泄露這件事情,因此就算獨孤鳳的劍指向他的脖子都休想讓他回答半個字。但畢竟有獨孤鳳、姬無鋒等人在,林峰的脖子算是保住了。
林峰視線望着站在獨孤鳳身後的沈落雁。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之中表露無遺的尊敬,隨即望向剛才勸阻獨孤鳳蠻橫行為的獨孤峰道:「諸位若想知道答案,自可在樓下等,卓爺自不會怠慢乾坤一醉的客人。」
言語還未落地。又一聲劍鳴聲響起。
這次聲音更加嘹亮清脆,這聲吧聲音響起的瞬間,林峰等四人身上的刀以及獨孤鳳、獨孤峰、姬無鋒腰間的劍嘩的一聲,主動出鞘,砰的一聲,插在地面上,似乎在對那劍鳴表示尊敬或頂禮膜拜。
此時此刻,不但獨孤鳳好奇二樓中發生了什麼,就連守衛二樓的林峰亦在好奇二樓發生了什麼事情。剎那失神,獨孤鳳抓住機會。一閃,輕功身法超凡便掠過了林峰四人便向着二樓而去,等林峰等四人反應過來之時獨孤鳳已經在他們後面去了。
立刻,獨孤峰感覺這四人身上忽然湧現出恐怖肆虐的殺氣。隨即向着獨孤鳳追去,很顯然這四人並不畏懼獨孤家的威勢,已經動了殺機。獨孤峰心中暗呼不妙,也不管什麼規矩,與候希白、姬無鋒三人向着獨孤鳳而去,若自己妹妹有半點損傷,乾坤一醉也就不用開下去了。
然而還未等獨孤峰登上二樓。林峰等人亦沒有抓住獨孤鳳,就聽見欲推開二樓那間房間的獨孤鳳發出一聲慘叫,繼而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擊飛了出去,直接從二樓摔落到了一樓。幸好獨孤鳳武藝高強,若是一般人不死也重創。
見妹妹如此狼狽,獨孤峰神色陰沉了下來,眼神陰鷙,原本對於陌生人就非常冷漠冷酷的面龐之上更是如同結上了一層厚厚冰霜一樣,全身上下散發着驚人的寒氣。冷冷望着林峰四人,道:「我希望你們給我一個解釋。」
林峰冷聲一笑:「解釋沒有,四人倒是有四位,你可自己來取。」他對於貴族公子從來沒有什麼好感,何況此刻的獨孤峰還如此蠻不講理,雖說是因為妹妹,但林峰等人卻沒有一個示弱。在他們看來若未能完成卓爺賦予他們的任務,那就算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我看見他了,就是他,就是君簫染!」摔倒在一樓地板上的獨孤鳳尖叫高興的呼喊道,這道聲音立刻將獨孤峰身上的怒意頓時削減了去。
此刻,至少可以看出獨孤鳳無事,
原本想着如何勸說獨孤峰不要妄動刀兵的侯希白、姬無鋒兩人深深吸了口氣,知道獨孤峰的怒火已經平息了。
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這個問題幾乎是在場所有人的問題。沈落雁亭亭玉立站在樓梯前,望着樓上,她隱隱約約間明白了什麼。
世間紛紛擾擾早已無關於心,即使樓下如何吵鬧都不在君簫染、卓東來兩人心中,驚起半點波瀾。
卓東來說出了一個自己都難以置信但卻又在他情理之中的答案:「這柄劍即將斷了。」
君簫染握着手中那嗡嗡鳴叫的劍,平靜的點頭,眼中出現了一絲卓東來驚訝的傷意:「不錯,這柄劍即將斷了,但它卻是一柄好劍,我君簫染的佩劍!」
聽見這句話,這劍似乎有靈性,明白主人的意思,嗡嗡之聲更加厲害。
「因此你準備如何對待你這柄好劍呢?」卓東來深深吸了口氣,道。
「人有墓,劍也應當有墓!因此我要將此劍葬了。」
「葬了?如何葬?」
「當然是迎接它人生之中最輝煌的一刻,而後將此劍葬了。」
「最輝煌的一刻!」卓東來仔細品味着這句話,忽然一個念頭出現在卓東來的腦海中,道:「難道你與邀月的決戰是因為它,你的佩劍??」
君簫染右手握着劍,左手輕輕摩擦着劍身。這柄劍此時此刻展現前所未有的光芒與靈性,望着這手中如同活物的劍,君簫染心中的哀傷更加濃重了,那是一股深入骨髓的哀傷,站在一旁的卓東來也感覺君簫染那身上的哀傷。心中不免一嘆:「如此執着於劍,卻又不如此執着於人,或許在你的心中劍比人更重要吧。」
「此劍自鑄就而出就成了我的佩劍,平生以來此劍只有一敗。那便是敗於邀月之手,因此最後一戰也自然是與邀月一戰,只可勝不可敗,如此方可葬之。」
嗡的一聲,君簫染將劍插入劍鞘之中。
劍。一直以來都是江湖之上流傳得最廣也最優雅的武器,劍同時亦是刀槍劍戟斧鉞勾叉鞭鐧錘抓鏜槊棍棒拐子流星等武林之中流傳得諸多武器之中最難以修煉的武器。
初步通曉困難,練就精深,學得登堂入室更是困難無匹。因此江湖之上的著名劍客大家總是稀少無匹,即使習劍的劍客多不勝數。
無爭山莊有一本書籍,由歷任無爭山莊莊主書寫,上面記載着諸多江湖傳奇人物與神秘趣事,因此江湖人將那本書稱為《武林秘史》,書籍上有一段話幾乎所有的江湖人都清楚,百年之前。江湖之上出現了一位用劍高手,此人與人決戰都會佩戴上一把不同的名劍,但凡與此人對決者,皆無生還者。
每次決戰之後,此人就會將劍留下,留言以劍葬人。一直以來這位劍客故事都被諸多江湖人傳響,或讚嘆或諷刺,流傳極廣。
卓東來望着君簫染手中已經插入劍鞘的劍,他發現君簫染的做法看上去與百年之前那位劍客的做法一樣以劍葬人。但實際之上君簫染只不過是單純想葬劍。
劍誕生於水火之中,天時地利之下。本就為兇器,本就寧折不屈!長劍已生鏽,但亦是劍,而劍最耀眼的時候並非他鋒芒正盛。無人可擋之時,而是當劍手揮動他們對戰的那一刻,即使在那一刻之後,他們碎裂,那亦是對它們自身最大的尊重。
而這才是君簫染真正意義上的葬劍。
卓東來深深吸了口氣,他研究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但他研究得最多的人卻是眼前這人,而他對此人卻知曉得甚少,即使他知道得比普通人要多上太多了。
「君簫染啊君簫染,這世上是否有一人可以真正理解你明白你呢???」望着君簫染那孤傲寂寥而又哀傷的身影,卓東來心中暗嘆道。
此時此刻君簫染並未注意到卓東來的神色,正如卓東來心中思量的那樣,此時此刻他的全部心思都在他那柄劍上,那柄即將斷裂的劍上,他對劍遠比對人要用心太多太多了。在他的心中手中之劍勝過世間一切。
「劍啊劍啊,隨我最後一戰吧!」左手握着劍鞘,右手握着劍柄,君簫染走出了房間。
此刻,長劍爭鳴,似乎在迎接他平生以來最後一戰,而乾坤一醉二樓階梯前,八柄刀劍漂浮在半空之中發出清脆的鏗鏘聲,似乎在為君簫染手中的劍送行。
風如刀在面上刮過。
「等一下,君簫染!」獨孤鳳望見君簫染,準備喊道,但她的話語還沒有喊出來,君簫染已經化作一道狂風消失在了乾坤一醉客棧中。
留下了一地淡淡的哀傷。
獨孤鳳想去追,但卻被卓東來的聲音喊停了下來,隨着君簫染走出房間的卓東來一身紫袍,站在二樓,氣勢不凡,如同一位不世之王者,口中輕柔說道:「不用追了,你會回來的,因此他今日要葬劍,葬掉那柄劍。」平靜的聲音中流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獨孤鳳停下了腳步。
乾坤一醉附近一間酒店,兩位極其美麗的女子走出酒店向着乾坤一醉而去。
女子玉容如止水,容顏如明月,吸引萬千目光。
此時已是申時,申時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