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琛到底犟不長歌,應允長歌給他一些時間,等時機成熟了,白檀他自會想辦法處理掉。
長歌從他胸口蹭了蹭:「慢慢來,我真的不在意名分的。」語畢,打了個哈欠道:「快叫你折騰死了,睡覺吧。」
林言琛低笑出聲,在長歌臉上親了口道:「沒聽過小別勝新婚麼,若不是怕你受不住,這次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你。」
長歌眯眼看他:「林言琛,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到底要不要睡了?!」
「你先睡,我看看我們的兒子。」
林言琛替長歌蓋好被子後,起身穿上衣物,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幸生。
看着白白胖胖的孩子,林言琛第一次體會到當爹的喜悅之情。在兒子臉上親了又親,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他這個爹當的也真是失敗,兒子都一歲多了才見到,看着那依稀和自己神似的眉眼,林言琛心中一片暖意。
看了看睡着了的長歌,又看了看孩子,林言琛下定了決心,日後定不會讓長歌母子在吃一點苦頭。
襁褓中的幸生似乎感應到自己老爹的心思,吭哧吭哧的笑了出來,明明還是個幼子,卻是和長歌如出一轍的神經病笑法,大眼睛看着林言琛,口齒不清的說出了他繼娘親之後會說的第二句話:「紅鯉魚……綠鯉魚……驢……」
林言琛:「……」
那日後,林言琛將長歌接到了自己在此地暫時的住處,沒有絲毫隱瞞的坦明了長歌的身份。
長歌這才知道,原來那所謂的丞相,居然就是林言琛……自己才離開多久啊,他這升官速度實在變態!說不震驚是假的。
然而當地百姓比長歌還要震驚,想不到這一年來給他們做大鍋飯,幫助他們渡過難關且毫無架子的林寧,居然是丞相大人的夫人!
雖然他們也曾懷疑過長歌的身份,長歌來時身上帶那麼多銀子,是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長歌自己不說,他們便默認了這個想法……不曾想長歌居然身份這麼高……
蕭聞得到消息時都愣住了,想起昨日同長歌表明心跡,還安慰她別擔心配不上自己的事,難免有些尷尬。
長歌對於眾人這突如其來的敬畏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之前在一起相處了一年多,知道她是丞相夫人,都換了個態度。
更讓她無奈的是,林言琛將賑災的事全部交給了屬下,寸步不離的守在自己身邊,帶長歌回到自己的住處後,林言琛一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一直緊握着長歌的手,時間久了,林言琛手心出了些汗,長歌感覺不大好受,試圖將手抽回。
只是這麼一個小的動作,林言琛回過頭,有些緊張的看着她。
長歌有些無奈的笑道,「我又不會跑了,你看這麼嚴做什麼?」
林言琛也覺得自己有些沒出息,清冷的面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不過還是如實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我還真怕你跑了。」
失而復得,林言琛心中的不安超過了喜悅,生怕長歌再一次不見,他現在只想時時刻刻都陪在她身邊,只有一直牽着她的手,他才能安心些。
長歌知道他心中所想,心中一軟,將手伸到了他面前道:「真拿你沒辦法,那就牽着吧。」
二人來到軟榻上坐下,長歌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林言琛,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
林言琛如實回答道:「昨日此地軍官送了個女子到我房裏,她身上水粉的氣味我覺得似曾相識,她說用的水粉是你的,我就讓她帶我來你家了,想不到真的是你。」
長歌道:「那個姑娘人挺好的,你沒難為人家吧?」
「沒有,讓她帶我找到你的住處後就讓她離開了。」
長歌不懷好意的看着他道:「阿來可是這裏最漂亮的姑娘,京中女子都比不上的,你就沒幹點別的麼丞相大人?」
「漂亮……我沒注意。」林言琛沒撒謊,除了長歌以外,其他女子無論美的丑的,在他眼裏都長一個模樣。
「真的?」
「真的!」
長歌唇邊浮現一抹笑,得了便宜還賣乖道:「美人坐懷還不亂,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你?」
林言琛如今道行比長歌高了,聞言也不在意,冷着臉一本正經道:「誰說我坐懷不亂了?娘子如今坐在我對面,我都……至於我是不是個男人,今晚再試試。」
長歌呆呆的看着他,發現自己居然被他反調戲到臉紅了:「林言琛,你,你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
林言琛倒了杯茶給她,笑道:「若還像往常那般,以後怕是管不了你了!」
長歌一挑眉:「你敢管我?!」
「不敢,都聽娘子的。」
「這還差不多。」長歌接過熱茶喝了一口道:「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過幾日的,來之前陛下囑咐我多待些時日,許是想體現出朝廷對災民的重視吧。」
長歌冷笑:「真有難的時候不管,事後打這些馬後炮。」
林言琛道:「我聽聞這些災民之所以撐過來,是因為一個女子……」
長歌也沒否認:「我也是為了自己和兒子平安的生活下去,你是不知道我剛來到這裏的時候,疾病泛濫,人吃人都有,我就出去一會兒,幸生差一點就被一個老頭當成食物了。」
林言琛聞言眉頭緊鎖,更加確定了自己不會放過白檀的心思,敢將長歌母子送到這種鬼地方,虧着長歌活了下來,不然他與長歌豈不是永無再見之日了?
這時候有人來報:「丞相大人,糧食衣物發放的差不多了,咱們何時啟程回京?」
這人說話時頭低的很低,聲音也有些維諾。林言琛道:「不急,我還想在這裏多住幾日。慰問一下民情。」
「是。」
那人出去後,長歌道:「我怎麼感覺你的屬下很怕你?」
「是麼?」林言琛故作不知,其實他這一年來能做到這個位置上,私下裏也是極其冷血殘忍的人物,林言琛的屬下大多敬畏他或者怕他。
林言琛只有面對長歌的時候,才會將他的另一面展現出來,只展現給長歌一個人的溫柔。
林言琛又陪着長歌在此處待了幾日,長歌知道,林言琛是怕自己捨不得這裏的人,才多留幾日的。長歌自然有些捨不得,不過早走晚走總是要離開的。
啟程回京那日,當地的百姓紛紛送長歌離開,無論長歌是不是丞相夫人,在他們心裏就是他們的救命神,好不誇張的說,沒有長歌,他們說不定早就餓死了,哪裏會有今天呢。
百姓們足足跟着馬車走了幾里地,長歌看着那些熟悉的人,蕭聞,阿來,心中出現了濃濃的不舍。
林言琛見長歌發呆,道:「娘子想什麼呢。」
長歌道:「我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當初被送到了這裏,用我的微薄之力改變了這些人,你瞧他們如今都很捨不得我,我還挺驕傲呢。」
林言琛笑着斜倚在了長歌身上,伸手抱住她道:「你倒是驕傲了,這一年多你可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麼。」
林言琛在長歌的肩窩處蹭了蹭,聲音低沉道:「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別信旁人所說,多給我一些信心好麼?」
長歌抱住了他,笑道:「好。」
林言琛繼續道:「回去以後你別和白檀對着幹,她那裏我保證,不會讓她在對你做什麼了。」
「好。」
長歌也不怕白檀再做什麼,只要林言琛的心是自己的,她什麼都不怕,白檀算什麼,重生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看誰斗的過誰!
一路停停走走,令長歌比較吃驚的是,途中遇到了一些埋伏的殺手。
林言琛知道,這些人定是護國將軍派來的,好在他早有準備,這次隨同的屬下都是武功高強的不說,他自己的功夫也非常人所能及,那些人刺殺失敗,紛紛咬破嘴裏的毒袋子,自盡了。
這種事長歌前世也沒少見,「林言琛,你在朝里有對頭麼?」
林言琛含糊其辭道:「朝堂險惡,難免會有人看我不順眼,娘子別擔心,我應付的來。」
長歌不在答話,將頭靠在林言琛肩上,輕輕抱住了他,他們這次回京,怕是等待這他們的難題還不少呢。
過了小半個月,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京中,林言琛進宮復命,長歌則跟着屬下回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的下人不認得長歌,白檀的貼身丫鬟,也是府中的大丫鬟問林言琛的屬下道:「這是誰啊?府中新來的丫鬟麼?」
那屬下本想說是丞相夫人,可是府中有白檀這個夫人在,丞相不回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索性不答話。
大丫鬟當她默認了,來到長歌面前道:「你叫什麼名字?」
「林長歌。」
大丫鬟將長歌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不過話和你說在前面,這府中的瑣事我說了算,日後你便以我的命令是從,聽見沒有。」
長歌:「……你是?」
這丫鬟一臉驕傲,冷嗤道:「我可是這相府的大丫鬟,也是夫人的貼身丫鬟。」
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