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多麼希望她能不那麼在意。但是他也知道,並不可能。那是她最親最親的人,她身體裏流着他們的血,沒有不在意的道理。
「那太好。」陸悠悠很開心。
「雖然有了眉目,但是並不代表他們能接受你,你要有心理準備。」陸梟先給她打個警鐘。事實上,是想壓一壓她內心的期盼。
有時候,你越是期盼太高,結果越是令人難以接受。
「沒關係。我也沒打算去打擾他們的生活,我只是希望能去祭拜一下我的父母。」
自從揭穿了林欣的真面目,陸悠悠已經不再相信林欣口中的一個字了,至於什麼陸家對她不好的話,她一字都不會相信。
所以現在找到親人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去祭拜他們一下,畢竟,血濃如水。
「祭拜的話,我可以儘快安排。」
「真的麼?」
「問題不大。」
「你都查的那麼清楚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現在正在告訴你。」有些事,不是不告訴,而是無法開口。
陸悠悠更起勁了,「那你知道我爸媽年輕的時候都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你父母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你父親是一名司機,你母親是一名會計。」
「原來是這樣。」聽上去工作應該是挺不錯的,在一起,能相互有個照應。
但是陸梟下面的話,讓她就不那麼認為了。
「但是你父親這個人貪賭,也沒少因為賭博跟你母親吵架。最後……還欠了很多外債。」
「我父親居然是個這樣的人……」陸悠悠有點失望,「那我母親呢?我母親是個怎樣的人?」
「據說你母親為人忠實,心地也很善良,但是性格很軟弱,屬於沒什麼主見人。」
陸悠悠在腦子裏設想了一下這兩個人。隱約能想到他們的生活。
「哥,那這些你都是從哪查來的?」他這麼久都隻字未提,陸悠悠以為他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沒想到短短几天,他查到了那麼多。
「只要想查,自然查得到。當然,也不保證全都屬實。」陸梟道。
「沒關係,其實我現在只想去看看他們,沒有太多的要求。」
「那就不需要在細查了?」陸梟真的就是在等她這句話。只要她不再過問了,有些事也就不必要再被揭開了。
陸悠悠想了一下才點頭『嗯』了一聲。
她這個回答,並沒有能讓陸梟心情放鬆。他看得出來,其實她還想知道的更多。
……
就在當晚,陸梟趁着陸悠悠上樓洗澡,單獨找到了陸母。
他知道,逃避並不難解決任何事。他已經逃避幾天了,是時候去揭開真相了。
「媽,我有件事想找您談談。」
陸母每天晚上都會護理她心愛的各種花花草草。這會正在給修剪花枝,陸梟找到了她。
「什麼事這麼嚴肅啊?」陸母放下剪刀,從陽台上走了進來。
「關於悠悠父母和我們家的關係。」陸梟直接道明來意。
陸母面色一變。
剛才陸母就猜到可能又是跟陸悠悠的身世有關,只是沒想到陸梟問的這麼直接。
顯然,陸梟已經知道什麼。
「去我房間吧。」陸母在心底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告訴孩子。這是他們心中的一塊心病,遲早是要說出來的。
陸梟隨着母親來到房間。陸母將門關上,還加了保險。
母親的這個舉動,讓陸梟心頭更加的沉重。無法想像,這件事中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秘密。
母子倆在沙發上坐下來,一時間,都無人開口。
陸梟知道母親內心其實還很糾結,所以多給她一點時間。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最後,陸母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想知道我爸和周虹的關係。」
陸母深吸一口氣,「你是想知道,悠悠是不是你爸的孩子吧?」
陸梟不語。但是答案也不置可否。
陸母回憶着過往,悠悠的開口,「這件事,要從二十五年前說起……」
……
陸梟從母親房裏出來的時候,心情還很沉重。身上就好像被壓着千金的擔子似得,壓得他有種要垮下去的感覺。
「哥,你去哪了?我找你半天了。」陸悠悠一眼看到他,朝他跑了過來。
陸梟並沒有很快就反應過來,而是陸悠悠跑到面前他才回了神,只聽到她有說什麼,但具體說了什麼,他並沒有聽進耳朵里。
「什麼?」他問。
「我問你去哪了,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剛剛在想點事情。怎麼,找我有事?」
陸悠悠看了他兩眼,發現他自從回來之後,對自己總是不瘟不火的,一點也沒有在山上那股親熱勁。他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你在媽房間裏呀?」陸悠悠這才注意到他是從母親房間那邊走出來的。
「是。」陸梟頷首。
「有什麼事嗎?」
陸梟實在是不想再去想剛才的事,目光落在她包着的頭髮上,「怎麼又不吹頭髮?」
「哦,給忘記了。」她總是有忘記吹頭髮的習慣。
「這麼冷的天,當心感冒。」陸梟牽着她的手,上樓。
陸悠悠跟着他,從身後覷了他一眼。他這幾天好像都不太對勁,不是心事重重,就是心不在焉的,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精明的人。
回了房間,陸梟拿出吹風機幫她吹頭髮。兩個人都無言。
等頭髮吹好了,陸梟將吹風機收起來。陸悠悠坐在沙發上,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想什麼?」陸梟折回來,發現她在出神。
陸悠悠猛地回神,搖搖頭,「沒什麼。」
「早點回去休息吧。」陸梟揉了揉她的頭。本來就亂的頭變得更亂了。但是陸悠悠也沒理會,心裏總覺他不對勁。
兩個人感情才剛開始,不應該像在山上那樣如膠似漆嘛?怎麼回來突然就變質了似得!
還趕她走……
陸悠悠還是忍不住要問出來。她騰的一下站起來,望着他,「陸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陸梟的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了一瞬後,才反問她,「你指的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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