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亭川緩步朝她走過來,猶如死神在朝她籠罩過來,將她罩在那狹小的範圍內,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站在自己面前,納蘭雨垂在身側的手,扣的緊了緊,隱隱的發抖。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陸亭川冷漠中的仁慈,更讓人絕望。
「不必。」納蘭雨望着她,神色平靜。
她非常清楚,陸亭川既然說再給她機會,顯然就是相信了他手裏的那個東西。雖然,她也很好奇那是什麼。
陸亭川的臉色更加難看,「帶去刑房。」
話畢,他提步就走。腳步是朝刑房的方向去的。
看來,他要親自對她用刑。
這個結果,最痛快的非周玉兒莫屬了。精心計劃的一切,終於順利的等來預想中的結果。
不過,她預想中的結果是讓納蘭雨爆頭,但是折磨一下貌似也不錯。
……
刑房。
納蘭雨已經雙手雙腳被鎖鏈綁起,整個人一個大字型。外套被扒去,只有一身單薄的睡衣。
她被綁在中間,一群人就站在她前面,個個冷漠無情。
人心,比她預想中的要殘酷多了。
此刻,她只覺得冷。並不是因為陰淒淒的刑房沒有暖氣,而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冷。
「納蘭雨,只要你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是誰,和你們的聯繫暗號,我們可以考慮讓你死的痛快些。」田勇上前說道。
納蘭雨低着眼眸,無言。
她能說什麼呢?畢竟她什麼都不知道!
田勇見她不語,又道:「納蘭雨,如果你不說的話,這裏幾十種酷刑,保證讓你一個不落的嘗試一下。到那時,你不說也得說。所以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納蘭雨還是不語。
氣氛,變得相當僵凝。
「納蘭雨,你還是乖乖地交代了吧。你一個女孩子,哪裏能受得了這裏那多種酷刑呀?什麼五馬分屍,絞刑,剝皮,聽了都讓人心驚膽戰。你想想,你這麼漂亮的臉蛋,最後要是被活生生的剝一層皮,多恐怖呀。你要是現在交代的話,好歹還能保個全屍。」
周玉兒也上前來勸她。看似是好心好意的勸說,其實是在落井下石。
如果納蘭雨死犟到底,不肯說的話,周玉兒已經說了最殘酷的刑罰,這是在給他們將軍。
納蘭雨這次抬起眼眸,目光鋒利又直接的盯了周玉兒一瞬。那眼神,冷的令人汗毛立起。
如果她說這件事是周玉兒陷害了她,肯定沒有人會相信,而且她沒有任何證據。所以,目前為止,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用刑。」一直沒吭聲的陸亭川,終於開了口。
兩個字,冷酷無情。
納蘭雨胸口一緊,心底居然湧起一股陌生的情愫。隱隱的,像痛,又不像。
很快的,有人提着一個麻袋過來。袋子裏裝的東西,而且還是活物,還在袋子裏扭動。
當袋子丟在丟在地上後,一條條品種不一的蛇從袋子裏游出來。蛇不大,大約拇指一樣的粗度,三四十公分長左右;蛇信發出『嘶嘶』的聲音,叫人不寒而慄。
「啊……」周玉兒嚇的驚叫,狼狽不堪的逃到人後面去,看都不看多看一眼。
她最怕蛇這種光不溜秋的東西了。整個人控制不住瑟瑟發抖。
納蘭雨看到地上那可怕的東西也是大驚失色。而且那些蛇都在朝自己這邊游過來,像似在覓食。
她驀地想起剛才那些人在她身上噴的東西,頓然意識到了什麼。
蛇,沒有幾個女生不怕。納蘭雨也一樣。她甚至是恐懼,恐懼到了極點。
想退縮,但是鐵鏈將她綁的緊緊的,她一動,手腕被冰冷的鐵環磨的生疼。但是,在害怕一個物種的時候,疼遠遠比不上內心恐懼。
那種感覺,只有親身體會的人才能明白。
蛇,已經到她腳下,她整個人繃的緊緊地,隨時可能會石化的那種。可是,還是不能阻止可怕的東西在靠近。
越來越近。
近到她可以感覺到蛇身上那股冰涼的溫度。
眼睜睜的看着蛇爬上她的腳。此刻,她寧可一死了之。再或者,讓她承受皮肉之苦也可以。但絕不能用這種不死人,卻折磨人的方式。
陸亭川,不愧是人間惡魔。
他不僅是惡魔,他還是人性的心理學者。皮肉之苦固然是痛苦,但是心靈上的折磨才是最大的殘酷。
納蘭雨屏住氣,抬目,一眼就找到人群中的那個男人。
陸亭川!
他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眼裏除了冷漠,沒有多餘的情緒。即便是眼前這種讓人驚駭的畫面,他也淡定自如。
或許,對他這種人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納蘭雨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執拗,有帶着幾分痛恨。
是的,是恨!
她此刻只恨自己沒有在他受傷的時候殺了他。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毫不猶豫的把那把鑷子戳進他心臟。
涼涼軟軟的爬行在從腳上緩緩往上移動,一條,兩條,三條……
納蘭雨繃着牙關,痛苦的閉上眼。不想看到那噁心的東西。
手腕,腳腕,猩紅的血跡順着潔白的肌膚流下來,但是她感覺不到痛。唯有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但是……
疼,隱隱的疼……
她能感覺到小蛇鋒利的牙尖扎在自己皮肉里,緊緊的盤繞在她腿上,盡情的吸着她的血液……
周玉兒從人群中探出頭來,看到納蘭雨滿身纏着蛇,還有的直接鑽進她睡衣里,在睡衣下游來游去,嚇的她差點驚叫出來,連忙將嘴巴捂住。
雙腿已經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如果是她的話,她早就嚇尿了。不,不止是嚇尿了,可能會直接死過去。
但是納蘭雨卻眉頭都沒皺一下。這個女人,夠狠得。
不行,不能就這樣耗下去。
周玉兒手扣的緊了緊,做了個深呼吸,然後擠到前面去。
「哎呀~那蛇要爬到她頭上去了。不會鑽進她耳朵里,或者嘴巴和鼻孔里吧?」周玉一驚一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