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麼人!?」流雲道人捂住胸口,血灑長空,面色難看至極,死死盯住前方正在將空間灼燒出一道空洞的金色火焰。
「吾名......」一道慵懶的女子聲音淡淡開口,「算了,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我與閣下並無仇怨,閣下為何突然對我出手。」流雲飛快在周身布下連環防禦法陣,一邊開口說話拖延時間,一邊急速思考着對方到底是何來路。
「看她手法不像是黑帝一族族人,難道是棲霞派或者摩雲宗修士?」
「我那徒兒莊嵇之死,會不會也是他們的手尾?」
「連我此次降臨,難道也是在對方算計之中?」
一個個念頭飛快閃過,流雲道人心中止不住的有些發冷,不敢戀戰,頃刻間已經有了退走的想法。
轟!
又是一道金焰破空而來。
再次硬接了一記攻擊後,流雲道人以再添一道巨大傷口的代價,燃燒靈元催動虛空遠遁千里,堪堪脫離金色火海的籠罩範圍。
「好霸道的火行之力,待老夫潛心修養恢復傷勢,定然......」
「嗯!?」
一道纖纖玉手忽然穿透空間,剎那間出現在流雲道人身後,輕飄飄毫不着力般印在了他的背心。
噗!
金色火焰猛然炸開。
流雲道人厲聲長嘯,以其身體為中心,方圓上千里空間陡然出現大面積塌陷重疊,朵朵白雲違反常理倒掛懸浮,一切與之不相符合的力量與物質盡數被排斥,粉碎。
「元神寄託虛空,內景天地顯形?」慵懶女子聲音忽遠忽近,「吾只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流雲道友沒必要這麼大動肝火吧。」
「你找死!」流雲道人身高千丈,肅立於白雲正中,手持法劍,指掐印訣,目光中儘是殺機。
「唉,你慢慢玩吧,我還有事,失陪了。」女子聲音漸行漸遠,倏然消失不見。
流雲道人爆發出憤怒至極的長嘯,卻再也找不到那神秘女子的蹤跡。
「我記住你的氣息了,用不了太長時間,你一定會後悔生於世上!」
流雲道人收回力量,千丈道體迅速縮小,支撐內景天地的朵朵白雲也飛快縮回道體之中。
陡然間,流雲道人面色一變,七竅同時流出暗金色血液,縮回到一半的千丈道體竟然變得灰敗慘澹。
「這是......」
流雲道人心底一片冰涼,到了此時他如果還反應不過來是遭了暗算,那麼前面幾千年的時光就真的是活到狗身上了。
但是,就算是知道這是針對他設局,流雲道人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實力之強大,計劃之縝密,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先以神秘女子萬丈火焰為表象,內里卻潛藏着如此隱秘的殺機,讓人防不勝防。
「這是專門針對歸虛修士元神道體和內景天地的毒素,必須當機立斷,不能有一刻的遲疑!」
轟!
千里空間陡然爆發出璀璨光芒,無數白雲剎那間炸裂,靈元形成風暴,以席捲天地之勢碾壓一切。
一道身影自風暴中心急速飛出,瞬間脫離雲海籠罩範圍。
流雲道人緩緩降下速度,慘澹蒼白的臉上全部是怨毒的表情,眼睛穿透虛空,死死盯住天邊一隻朝相反方向飛快逃遁的巨大蚌貝,心底沸騰的殺意幾乎要將內臟點燃。
「等我將破開天地屏障損失的力量恢復,一定找到你,讓你明白什麼才是歸虛之上的怒火!」
他在心中發下毒誓,緩緩按下身形,準備尋找一處隱秘僻靜之所恢復傷勢。
嗯?
心中警兆突起,流雲道人身體突然一頓,以毫釐之差避開從身側抓來的利爪,鋒銳的氣流已經破開靈元屏障,在腰側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
他屏息凝神,朝着左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面容普通的年輕男子,身材高大,肌肉線條鋼鐵般隆起,蘊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這就是歸虛修士鮮血的味道?」
年輕男子將手指放入口中吸吮,臉上泛起淡淡欣喜的笑容,「她果然沒有騙我。」
「這份大禮,我就只好勉為其難收下了!」
轟!
劇烈風壓在流雲道人身側炸開,聲音尖銳呼嘯。
在流雲道人眯成一道縫隙的視線中,不遠處的高大男子猛然開始膨脹,剎那間變成一頭恐怖的猙獰巨獸。
吼!
天地間陡然一片肅殺。
青木門。
正在盤坐修行的劉凝菲忽然身體一顫,緩緩睜開雙眼。
一刻鐘後,青山道人急步趕來,還未等站定,劉凝菲的一句話便讓他額頭上冷汗涔涔。
「流雲師叔身隕。」
青山道人一愣,隨即問道,「是誰出的手,此方天地竟然還有人能夠擊敗歸虛修士?」
劉凝菲搖頭嘆息,「不知道,或許是其他降臨修士,但不管如何,我們必須做好應對變化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青山道人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師尊已經出關。」劉凝菲語氣平靜,「他老人家降下法旨,宗門圖長老對於流雲師叔身隕一事大為震怒,或許將擇機降臨。」
青山道人訝然問道,「圖長老,哪個圖長老?」
「還能有哪個圖長老,自然是那位很看重流雲師叔的圖長老。」
青山道人面色大變,不可置信般瞪大眼睛,「據我所知,這位在數個甲子前便已經閉關衝擊劫法境界,難道......」
劉凝菲緩緩點頭,「不錯,圖長老已然破境劫法。」
青山道人低頭思忖道,「劫法修士可以破開天地屏障降臨?」
「師尊沒有言明,但那般站在高處的大人物,自然會有我們想不到的手段,這一點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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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虛大修士元神道體,還有內景天地的味道如何?」
岳霖在一汪清泉旁清理傷口,旁邊站着一隻喋喋不休的青蛙。
「味道不錯,很有嚼頭。」
「就是撬開那層外殼太費事,也太難以下咽了點。」
青蛙一下跳起老高,呱呱叫道,「別不知趣,你知不知道為了把那傢伙的外殼打開一道缺口,又在裏面大搞破壞,本尊和玄凰費了多大力氣麼?」
「你這最後才來撿便宜的傢伙沒資格在這裏挑三揀四。」
岳霖將衣服一件件穿好,抬頭望着天空。「玄凰走了?」